奥克兰飞机场,边宁正在等待去皇后镇的班机。新西兰果然是大洋洲最美的国家之一,边宁虽然第一次来,却毫无心情欣赏美景。
接到小姨的电话,边宁非常吃惊,小姨居然被她老公亚利斯打得住院?外婆是否因为此事刺激而发病?
边宁按行程路线,在皇后镇机场租了部汽车,几分钟就看到了坎普街,停好车,找到71号。
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开的门,其中一个眼睛大大的混血儿,边宁猜是自己表妹艾瑞。
果然那女孩看到边宁,用中文叫了声姐。边宁没心情纠正她,随着进屋,见到已经出院的小姨。
虽然小姨在电话里简单告诉边宁,被老公家暴住院,但边宁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小姨惨白着一张脸,头上纱布包的严严,一只眼皮破裂,眼睛肿成一条线。
一见到边宁就咧嘴开始哭,两女孩进去另外一个房间。边宁抱着这个陌生的亲人,任由她鼻涕口水蹭在自己衣服上,心情非常难受:这个不修边幅的中年妇女,真的是自己妈妈的亲妹妹吗?
嚎啕大哭了一会儿,小姨终于平静下来,这才拉着边宁的手,坐下说话。边宁脱了外衣,小姨有些疑惑的看着边宁的脸。边宁告诉小姨,自己已经做了变性手术,:"您打电话给我时,我正在医院手术。现在您没有姨侄女,多了个姨侄儿边宁了。"
小姨噢了声,并未大惊小怪地追问。接着又絮絮叨叨地告诉边宁,自己这些年受到的老公各种折磨。
来之前边宁搜索了一下,有关新西兰和皇后镇的资料,原来一直以为外婆和小姨住在那天堂般的镇上,却发现这个地方,家庭暴力是常态,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这么美的天空下,每天都发生各种丑陋的暴力凶杀事件?当局到底是如何治理的?
"姨父是毛利人?"边宁猜问。
"嗯,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的?"小姨奇怪。
"难怪报道说,很多暴力者都是毛利人,是那个岛饮食有问题吗?"
小姨摇头又哭:"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和他继续生活下去了,我想带艾瑞回国,我现在听见他声音都害怕。"
"外婆是因为你们的事情发病而去世的?在哪个医院?我们先处理好外婆的事情,再想办法解决您和姨父之间的事情吧。"
小姨点头,擦擦眼泪,叫了一声艾瑞,带着边宁赶去医院。
一路上,小姨说了很多。边宁这才知道,小姨竟然长年被那个亚利斯辱骂殴打的,只是这次更加严重,直接拿凳子将小姨脑袋砸开,已经80岁的外婆看到后,当场昏迷。艾瑞报警后,两人都被送医院急救,外婆却终于没再醒来。
"那个毛利人呢?"边宁气得发抖。
艾瑞回答"在**局监控呢。"
"有什么用呢?每次关一两个月,出来又打,连艾瑞一起都打。"小姨拉着艾瑞的手,艾瑞却坐的笔挺,一脸倔犟样。
"艾瑞可愿意回**?以后我来保护你们。"边宁征询艾瑞。
小姨想起来跟艾瑞解释:"我记错了,他是你边宁表哥,小时候长得很漂亮,我以为是个女孩。"
"现在也很漂亮啊,也像女孩。"边宁见艾瑞意外地笑了笑。
边宁叹了口气:本是美好年纪,却生活在一个家暴的家庭,心理上受的伤害,要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这个世上,**留给自己的亲人,只有小姨和艾瑞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承担起照顾和保护她们的责任。
虽然气候没有榕城冷,到达医院,边宁下车时,却感觉到阵阵寒意。
停尸间,边宁看到外婆,这个一辈子被外公宠爱的骄傲女人,现在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柜子里。边宁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身边的小姨和艾瑞也低声哭泣起来。
边宁咨询了医院,办理哪些手续,又问了小姨,外婆骨灰如何安置的意见。
一一办理手续结束后,三人疲惫不堪地回到皇后镇。边宁感觉有些冷,回到小姨家,告诉艾瑞,自己需要一碗热的羊奶,让她帮忙弄一下。
艾瑞端来羊奶,很懂事的问:"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吃点什么?脸色也不太好呢。"
边宁勉强笑了笑:"谢谢艾瑞,有什么可以吃的?不要油腻的食物就行。"
艾瑞忙进厨房去弄吃的。
小姨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状。边宁叹息:当年外婆执意要外公移民,究竟对自己和孩子是对还是错?外婆一生尊贵傲慢,外公去世后,这些年却受女婿亚利斯的欺辱,难怪每次自己打电话,都不肯多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她的不如意,恐怕她都自己骄傲地忍受着,不肯别人知道,哪怕是亲人。
艾瑞拿了些热的面包和土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羊肉不知道你可能吃?素的只有这些。"
边宁点头:"这些够了,谢艾瑞。"
"表哥客气,如果你不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回**还要请表哥照顾我们。"边宁见艾瑞同意回**,也很开心:"当然,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自然会照顾好你,还有你**的。"
边宁正同艾瑞闲聊,突然砰的一声,门被踢开,边宁吓一跳,艾瑞脸色苍白,站起来:"那人回来了。"
边宁反应过来,回头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怒气冲天地进来,看着边宁,嘴里叽里呱啦一阵乱嚷。
边宁一听不是英语,说的就是毛利语了。艾瑞小心翼翼地,用同样的语言,轻声回答。
边宁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经常打骂自己姨母和妹妹、气死自己外婆的粗俗男人,心想:就这样的人,还是评论家?怎么不评论评论自己的暴力行为?
那亚利斯见一个瘦高的**男孩,正面无表情地、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听完艾瑞的话,又骂骂咧咧地转身出去了。
艾瑞长嘘了口气。"他不应该在**局吗?怎么回来了?"边宁问艾瑞。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都要疯掉了!监控监控!有屁用。"艾瑞低头哭泣:"表哥,快点带我和妈妈去**吧,求你了。"
边宁心疼地抱住艾瑞,不停安慰她:"很快就会结束这样的生活,艾瑞,相信我。"
边宁好容易安抚好小姨和艾瑞,刚准备躺下来休息,恶梦般的,又听到砰砰砰踢门声。边宁觉得自己心中的怒气都要爆发了,可想姨母和表妹长年这样,如何的担惊受怕?忍了半天,还是去到艾瑞房间,让她报警。
没等**来,亚利斯已经踹开门,醉醺醺的闯进来了。边宁冷冷地看着他,他却无视边宁的眼神,直接过去抓起床上的艾瑞,拖到地上,用脚踹她,嘴里一直叽里呱啦骂个不停。
边宁气得实在忍不住,用英语大声责问:"你还是人么?她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打她?"一边奋力护住艾瑞。
那边房间小姨听见动静,也跑过来死死抱住亚利斯,一边哭骂:"你打死我算了,你这个畜牲都不如的家伙,你害死我**不够,又打孩子~我今天和你拼命了。"
边宁见小姨转身出去,手里拿了把水果刀过来,吓得忙去夺她手上的刀,小姨却疯了似的,挥舞着手中的刀,不让边宁夺。边宁拉不住,喊艾瑞,艾瑞早已脸色苍白,爬起来抱住妈妈,一边哭着求妈妈。
那亚利斯抬起腿,恶狠狠地朝姨母踹去,边宁忙上前去挡,那魔鬼似的男人,并未收回腿,正踹到边宁的命根子上。
姨母和艾瑞,以及那个毛利疯子,见边宁脸色惨白,慢慢弯下身子,跪在地上,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渗出来。
艾瑞和妈妈两人立刻吓得大哭,亚利斯也愣了一下,朝地上啐了口痰,骂咧咧地准备离开,**正好赶来了。
控制住亚利斯,**将边宁用警车火速送医院,边宁撑住一口气,让艾瑞拿上自己的背包,艾瑞哭着拿过来,边宁颤抖着摸出包里的人参滴丸,倒出一把含到嘴里,就疼晕过去了。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