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年轻人的欢呼声中,曹正阳不禁皱紧眉头,说道:“这么改编《国际歌》,是不是过于浮夸,少了些庄重。”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可能不只是曹正阳一个人。平行时空很多人对唐朝乐队的《国际歌》不乏批评,认为唐朝乐队的改编缺失了一种味道,一种感觉,是对待历史的不庄重,这种声嘶力竭的呐喊,显得很虚浮,没有力量。
这又牵扯到什么是摇滚的问题。世界上最难的就是为某种事物下一个定义,因为这需要描述的准确、精练。而世界上最容易的也可以说是为某种事物下一个定义,因为你完全可以以自己的理解方式和认识程度给出一个概念。
所以很早以前,在国人的传统意识中,一头长发加上皮夹克就是摇滚。然后有人认为,摇滚就是吉他上的solo,贝司上的低音,架子鼓上的节奏。有人说摇滚是一种精神,可是,也有人说这些都不对。
有人认为摇滚是一种美利坚文化;有人认为无非是把作为美国人的感受戏剧化,把这种感受的含义、价值和美国生活的利弊作形象的表达;有人将摇滚视为民间艺术和都市之声。
社会学家认为摇滚为“对西方文化之伪善的反叛,是一种深刻的颠覆形式”。
又有学者用阶级观点评论摇滚是“工人阶级文化”;也有政治学家将摇滚视为资产阶级的阴谋,其目的是招安潜在的革命者,使他们“沉溺于其中而麻木不仁,懒散不堪并脱离实际”。
唐宋最喜欢的一个解读来自美利坚黑人音乐家查克*贝里。他用自己的作品给摇滚乐下的定义,这同样是一首另一时空50年代摇滚乐诞生初期的作品《johnnybgoode》。它讲述了一个弹吉他的年轻人走向成功的故事,它以叙事的手法给摇滚乐加上了一个十分诱人的光环,摇滚乐可以让一个普通人走向成功与辉煌。这个普通人可以没有任何的乐理知识,不懂音乐,只要他有理想,只要他勇敢地把自己心里想的唱出来,只要他愿意。
一千个读者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虽然诸如“庄重”“张扬”等情绪感受都有一定的标准,每个时代却又有自己发泄荷尔蒙的时代特征。不同的解读有不同的感受,哪有那么多唯一的标准。
唐宋另一时空听过十多个版本的《国际歌》,唐朝摇滚的国际歌那又如何。不惯其他人怎么评价,至少这首歌激起了他心中的荷尔蒙。
唐宋认为国际歌用这种压抑的、嘶吼的、冲破牢笼的声音,从而燃起内心的热血。
结果如何,看看周围的学生就知道了。
梁正则望着欢呼亢奋的人群,对曹正阳摆了摆手,笑道:“小曹啊,不要先入为主,存在偏见吗!
国际歌之所以是国际歌,那就是不管什么音乐,什么语言,你都会可以说,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所以国际歌本身怎么改都不要紧,各种各样不同的演绎下,国际歌只要能集中听者的心灵,那就没有错。”
曹正阳赶忙躬身道:“是,梁老。”虽然他内心依旧不是十分认同唐宋对《国际歌》的演绎。
唐宋可不知道曹正阳的想法,即使知道,他估计不不会在意。
唐宋和刘轩拥抱了一下,又分别和古力、钟磬和秦方拥抱击掌庆贺。短短时间众人早已经忘记了刚刚的打赌。
周围围观的学生和游客听的热血沸腾,内心的悸动久久不能平息,纷纷在喊:“牛气,
再来一个。”
然后,有一歌人起头,下面围观群众都在跟着喊:“再来一个……”或许是喜欢,也或许是起哄。
不管如何,现场的气氛颇为热烈。
刘轩、古力、钟磬和秦方都看向唐宋,《国际歌》的改变令他们惊讶,他不觉还想听唐宋唱一首,此时的心情可以说和围观中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更加强烈。唐宋无奈,只得点头。
刘轩问道:“这次演唱什么?需要怎么配合。”唐朝乐队初次和唐宋合作,并不清楚唐宋还会什么曲目。
唐宋想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注意。他拿起一张纸,五分钟之后,一首新歌展现在四人面前。
刘轩四人都以为是唐宋原本已经做好了的曲目,只是没有将曲谱带在身边。他们如果知道唐宋是现场编曲,恐怕会惊讶的合不拢嘴。其实,现在他们已经非常惊讶了,心里都在猜测唐宋什么来历。
唐宋将曲谱递给四人,简单的说了一下和弦和配乐,道:“这首歌比《国际歌》要简单的多,算是民谣作品,没问题吧?”
刘轩笑道:“您放心吧,作词作曲不如你,但是请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素养。”
唐宋笑着点头,与四人击掌,然后转身面对围观学生,当看到许倩和梁正则等人站在一起,愣了一下,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唐宋压下心中的好奇,对众人道:“一首《九月》,送给大家,谢谢。”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唐宋抱着把木吉他,前奏之后,厚重高亢,草原般辽阔的声音像一只苍鹰从蓝天划过,一声鹰啸直射众人心中。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
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ukansu.com)一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
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优美的旋律在耳边回荡,梁正则缓缓闭上眼睛,仿佛一个身影在草原孤独的前行。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与蓝天在地平线上连接在一起,野草丰美,野花一片,冷风吹过后露出洁白的羊群,骑马的牧人抱着马头琴哼唱着古老的草原民歌。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在草原,映照千年的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这首民谣改编自海子的《九月》,后来由张慧生谱曲,盲人歌手周云蓬演唱。
木吉他的尾音依旧在空中环绕,歌曲已经结束,全场却鸦雀无声,仿佛依旧沉浸这首民谣的意境里。大约停了有几秒钟,开始响起热烈的掌声,但却没有人再兴奋的起哄,仿佛一首歌后已经将他们的热血燃烧了个彻彻底底。
梁正则在一片掌声中缓缓睁开眼睛,赞叹道:“好词,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