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沐鸢歌淡淡的说了一声，抬手示意仆人将地上的淤血给擦干净。

那妇人还在被自己吐了一口血吓得战战兢兢，根本没有发现，随着那口淤血的吐出，她的咳嗽缓解了不少。

“好了，不要闹了！”

终于，程老忍受不了这种无理取闹的场面，竟是嘭得一声一拍桌子，声音严肃低沉，难得发了脾气。

“可是，民妇都要没命了，怎得就不能闹上一闹？”

无知妇人无知妇人，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中年妇女一该先前闹腾的模样，肩膀一耸一耸，竟是呜咽的哭了起来。

“包上几包修养滋补的药材，一会儿给她就行了。”

自始至终，沐鸢歌都没有再看这妇人。不管身后是怎样的情景，她依旧神色淡然，处事不惊的划上最后一笔。

做完这一切，沐鸢歌理都不去理会嚷嚷的妇人，神色淡然的转身离开了这处，转而回到了最开始辨别药性的木桌前直接坐了下来。

在坐下来的那一瞬间，沐鸢歌感觉喉头一甜，一股铁锈的血腥味瞬间蔓延上来。

“唔……”

沐鸢歌连忙捂住嘴，将那到了喉咙的血液，给咽了回去。

由于她背对着众人，看到这一幕的也无非只有程老和黄老二人，除此以外，谁还能知道，沐鸢歌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做完这一切的。

厚谦堂中，寂静无声的厅堂中只有呜咽的哭声，外面的人群面面相觑，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他们已然不会再像刚才那般随意猜测。

“把她带下去吧，病情已除，再留在这里，只是徒增笑料。”

程老和黄老一同站起来，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用目光示意旁边的下人把那妇人带下去。

沐鸢歌狠狠地拍了拍胸口，疼痛感一时间被压下去，她站起来，努力的让自己昂首挺胸。

眸光淡然，笑意不减的说道：“二位前辈，还有什么，尽管来吧，我会如一应对。”

然后这一次，两位国手却是没有直接应下，反而看向厚谦堂中，其他的几位医者，像是随口一般，问道：

“在座的各位，你们觉得呢？”

旁边的几位医者没想到这锅还能甩到他们身上，被点名的同时，都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众人面面相觑，竟是小声的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对于他们的反应，沐鸢歌不意外。

她仍然有着自己的倔强，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弃。这才是为什么，她在前世能活到最后，成为最优秀的存在。

最后，那几位医者中站出来了一个人。

定眼看去，竟是刚才提问过的那位医者。只见他回头看了周围的同伴几眼，定下心神，对上两位国手的目光。

“算了吧，沐姑娘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是啊是啊。”

“没有必要了，我们都相信沐姑娘的。”

那位医者说完，其他几人纷纷点头应和。这个样子，实在是不确定，他们究竟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

“既然大家伙都这么说了，我们两个老头子，便会应当初的约定，为沐姑娘正名！”

黄老懒得再问再说那些你推我掩的场面话，直接一拍桌子，就拍桌子定板，就这么着了？

程老和黄老或许年龄在这群人中是最大的，但他们人老心不老，有很多事情，这一双锃亮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这次的约定，程老和黄老还还定了最后一项考验。

可是现在沐鸢歌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这最后一项，考验与不考验，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听到黄老这么说，那些医者还是有些不乐意，迟疑了片刻，看着对方就是不说话。

“这……”

“是不是有点儿草率？”

有几个零星的声音从他们中间响起，好巧不巧，刚好被黄老给听到了。

“怎么，难道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些漂亮的场面话？”

黄老当即眉头一挑，胡子都被气的翘起来了。他的脾气在医者界的确不是好的，甚至是那种一点就炸的暴脾气。

所以，在看到黄老脸色不好的时候，他们也不敢闹那些弯弯绕绕了，连忙点头，不停的说着“行行行”。

“既然如此，那老头子们就要为人家姑娘正名了！”

黄老说到这里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他们曾经对沐鸢歌的流言蜚语，话语中不禁带上了一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都是行医多年的老医者了，怎么就只学会了不分辨是非？这让人家女孩子以后要怎么办？”

黄老此刻就像是被话痨附体，逮着几个年过半百的医者就是一通训斥，甚至还带上了手上的动作。

与黄老不同的是，程老却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沐鸢歌的身边，看到她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开口了。

“丫头，你先坐下歇息歇息吧。”

说这话的时候，程老没再避着别人的目光，就这样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们看。

“多谢。”

沐鸢歌隐藏在面前下的嘴唇，已经苍白的颤抖起来。她没有倔强坚持，而是顺着程老的话，坐了下来。

反正，沐鸢歌已经正名！她是一位合格的医者。有的时候，两位国手还觉得这次的正名不够正式。

如果有机会，他们定要再找个机会，来一场更大更正式的正名。

然而，意外就在此刻发生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

“来人啊，快来人。”

“让让，求程老黄老救救我的孩子。”

妇人和男人的哭喊声老远就从外面传进来。他们闻声向外看去的时候，就看到围的水泄不通的厚谦堂外，以绝对的迅速让开了一条路。

一对夫妇，抱着一个浑身湿漉漉，面色已经白里发青的孩子，哭着冲了进来。

沐鸢歌本不甚在意，只是在不经意间，看到那孩子的面色时，竟是腾得一声站了起来，大步的迎了上去。

“把孩子给我。”

沐鸢歌一上来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她把手往前一伸，严肃认真的模样绝对称不上和善。

“你是谁啊！”

新开的妇人身边的男人见沐鸢歌一个女孩子家，心里焦急导致他说话也冲了几分。

“我们需要程老，你让开，别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