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岚刚刚没了身影，毛玉突然转过身道：“我们也去。”
原来小钢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刚刚一直趴在毛玉背上装晕。
李猫糊涂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想干嘛？”
毛玉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跟上去就会后悔的，小钢炮异常沉默，摸着自己的右手淡淡道：“没事，我们死不了，若不是他们偷袭也不会抓到我们。”
李猫感叹着，这两个姑娘以前一个比一个骄纵，一个比一个难管，这才过了多久，她们就已经学会内敛了。
毛玉把垂落的碎发拢到耳后，尖尖的耳朵和完美的侧脸露了出来，她没有笑，也没有任何表情：“老师，我们走了。”
李猫点头：“嗯，走吧，小心点。”
两个身影几乎是转瞬就没了踪迹，李猫叹息着独自回家了，喃喃道：“一个二个为什么都要装晕呢，可怜程岚那小子了，一下子应付三个都不好惹的姑娘，可怜啊。”
是的，毛玉和小钢炮走的时候，雨滴也悄无声息的跟去了，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程岚一个人。
他现在正走在墙壁和地板砖都碎裂的不成样子的走廊里，对李猫的破坏力感到惊叹，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斯斯文文的一个老师竟然这么暴力。
唯一完好的估计就是不远处的一扇钢化门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肯定是改造异能人的地方，真是的，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程岚转身变成一只小小的奶猫，行动敏捷的跑到门边，用脑袋顶开沉重的大门，连耳朵都被压到两边去了。
索性程岚变成的小猫不是真正的小奶猫，力量和速度都是比较优异的，虽然比不上李猫那种近乎完美的极致，但也算不错了。
程岚现在的视野非常矮，推开门后就看到了对他来说简直是摩天大楼的栏杆。
他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过去，凑到宽大的缝隙里探着头向下面看。
下面的场地异常宽阔，摆着数以计百的营养舱，每个营养舱里都躺着一个苍白虚弱的女孩，看上去似乎都没有了生机。
程岚视力超群，它很清晰的就能看到那些女孩身上大大小小的缝合伤疤，显然，这些都是用来改造异能人的女孩。
每个营养舱旁边都有一个空舱，应该就是被改造者躺的地方。
程岚在这平台上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楼梯口，长长的楼梯对于现在的程岚来说简直就是天梯。
程岚直接跳上一旁的栏杆顺着扶手滑了下去，直接掉在一个营养舱上面。
他用爪子摁着玻璃下已经停止呼吸的女孩的脸庞，心里升起一阵怒火。
搞什么啊！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用一个女孩的生命换自己被人用零件操控，值得吗？脑子被培养液泡了吧！
程岚张牙舞爪的比划了一会，乖乖的从营养舱上滑下来，打算找到控制营养舱的总计算机，顺便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女孩。
小小的白团子跑的飞快，不停的看向两侧的营养舱。
没有。
没有。
都死了。
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程岚蹦到操作台上，看着那一个个营养舱里失去生命的女孩，感到一阵不真实。
怎么会呢？
那么多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里面明明还有自己熟悉的面孔，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杀人的时候程岚没有察觉到死亡的意义，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死亡离他们所有人都很近，死神随时会降临，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咔哒”
程岚很熟悉这声音，是枪上膛的声音。
他就在操作台上变回人身，消瘦清朗的少年蹲坐在操作台上，头也不回：“这又是谁啊？你们就那么喜欢突然蹦出来然后拿枪指着人家？”
“是啊，这样子不惊喜吗？”
这是一个明显的带着机械感的声音，在努力的模仿着欢快的情绪。
程岚回头，看到一个一身黑还戴着一个黑面具的家伙同样的蹲在操作台上，手里拿着一个仿真枪。
程岚往一边挪挪，给神秘人腾出一个地方，神秘人特别自然的把枪一扔，蹲过去。
一大一小就这么蹲在操作台上，像是蹲在路边马路沿子上的阔别好友。
神秘人还很应景的掏出一包烟，程岚摇头，表示自己是好孩子不抽烟，神秘人又放了回去，毕竟他带着面具也不能抽啊。
两人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程岚先发话了：“这些都是你干的？”
“嗯。”
“你是雨滴的监护人吧。”
“嗯。”
“……”
又沉默了，程岚蹲的有点腿麻，干脆盘腿坐了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干，那都是人命。”
神秘人学着程岚的动作也坐下来：“我不知道，有人需要，我就这样干，要是他们不需要了，我也不会再干下去了。”
“不可能的。”
当然不可能，改造过后的异能人寿命更长，能力更强大，变得更厉害，只是受人所困而已，完成任务照样好好的啊。
这些都是那些自愿改造的人的想法，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多么现实。
“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发布追杀我的悬赏启示。”
“放心，没想杀了你，只是想拉你入伙而已，毕竟你可要更受小姑娘的喜欢啊。”
程岚歪头去看神秘人，笑了，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双眼一片清明透澈：“你觉得我想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吗？是，我是杀人，杀了人就是有了罪，是洗不掉的，但这也不代表我就没了原则……对了，你拉晚了，有一个叫熊鹰的家伙已经抢你一步拉我入伙了，我会借助他的力量完成我想要的，然后杀了他。”
“我很卑鄙的，不像你们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还要拉我入伙吗？你这里没我想要的，要是那天我看你不顺眼了会随时杀了你。”
“我可能单挑打不过你，但杀人又不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啊。”
神秘人似乎也笑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像你这样看的那么通透的人，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