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岗闭上眼睛,没有看到那对刚刚还在互相怨恨的夫妻脸上绝望而崩溃的表情。
“岗岗!岗岗!”
那边的王宇直接穿过了小程岗的身子扑到了另一个场景里。
他连忙站起来,发现这是一间很宽大的病房,里面只摆了一张病床,上面躺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因为消瘦了几分的缘故,小程岗的眼窝越发深邃,这给他的面庞平添几分异域的感觉。
但王宇不想看到他因为过分消瘦而变得那么可怜的样子。
床边坐着一个年纪不是特别大的女人,她一遍遍温柔的摸着小程岗的手,那只手背上满满的全是针孔,现在已经青紫到泛黑了。
这时一个男人推门进来,是程父,不知道为什么,他比之前看起来要更苍老了几分。
“岗岗醒了没?”
程父轻手轻脚的把拎着的保温食盒放在床头柜上,眼中的紧张是不加掩饰的。
程母也没有跟他再吵的心思,因为他们的争吵,他们差一点就失去了儿子。
所幸小程岗年纪小力气也不大,就算是尽力的把刀刺进脖子里也没有刺透,程父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把人从死神手里给抢回来。
程母心疼的看着儿子苍白的小脸,那纤细的脖子上缠绕着的厚厚的纱布更是刺眼无比。
程父长叹一口气,拉过来个板凳在程母身边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小程岗。
病房里死寂一片,最后还是程母打破了这尴尬的宁静:“我不想再跟你吵了……睡吧,为什么一定要给儿子设定完美基因,你知道那只是个半成品的……”
程父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王宇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因为完美基因的实验到这里就已经是尽头了……”
“什么意思?”程母马上紧张起来,她是也参与了这项实验,但是里面的内幕她依然一概不知:“什么叫到尽头了?完美基因才研究出一半啊,另一半呢?研究不出来了吗?为什么?”
程父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实验进行到一半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无论怎么计算,怎么编写都不对……我猜想完美基因是需要自主进化的,可那群老不死的他们不信啊!眼看着实验数据就要销毁了,我能不急吗……正好赶上岗岗出生,我只能……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什么?实验数据已经销毁了?”程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他们多少人不知道忙碌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心血,就这么销毁了?“那我们现在每天整理计算的是什么?”
如果完美基因的数据早就销毁了,那他们现在一直在做的实验是什么。
程父苦笑一声:“完美基因这项实验国家不知道投入了多少人力才力,况且国家研究人员预定的完成时限是二十年,这才多久?那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那几个老头子会放任不管吗?本来他们就是指挥监督的,派什么大用场,现在数据销毁了没人敢说,整个实验组都已经被他们牢牢掌握在手里了。”
程母知道那几个人的真面目,很快就接受了程父的说法,完美基因还没来得及实验就要被销毁,换成她也是不愿意的,只是岗的岗……
一想到岗岗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程母就一阵心痛。
更让她感到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原谅了丈夫的所作所为。
她闭上眼睛,眼泪随之流下,程父再次长叹一声,轻轻的把妻子揽入怀里。
妻子和孩子都是他的命啊……
就是因为完美基因的问题,搞的他妻子怨恨他,儿子变得不像个正常小孩……
床上的小程岗突然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但因此也扯到了伤口,他睁开眼睛,眼里朦朦胧胧的,他带着哭腔轻轻的道:“妈……我好疼……”
程母赶紧挣脱开程父的怀抱,去安慰小程岗。
她一遍遍抚着小程岗的额头,细声细语的道:“乖啊……不疼不疼……妈妈在呢,岗岗乖……”
坐在一边的程父眼睛一亮,近乎狂喜的想去抓儿子的手,但是被妻子一脚踹开。
程母恶狠狠的瞪着程父:“你干嘛?!”
程父又气又笑:“我又不会把孩子怎么着,看你紧张的……你没发现岗岗会喊疼了吗?!”
程母一愣,对啊,刚刚小程岗喊疼了,而且还是那种很委屈的语气!
俩人都高兴坏了,这说明小程岗恢复正常了啊!
但同时也带着一些不安,万一只是一时的呢?
很快,他们就打消了顾虑,因为小程岗醒了,他一醒就开始哼哼唧唧的喊疼,哭了好几回,哄都哄不好。
程父程母没有一点嫌烦,反而他们希望小程岗再多哭一会,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确切的真实感,儿子真的恢复正常了!
但是很快,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小程岗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乖巧的坐在病床边,因为腿短够不着地,两条小腿悠闲的晃来晃去,已经重新圆润起来的小脸红润润的。
程父拿着一份鉴定报告和妻子一块目瞪口呆。
能复制他人的能力为自己所用?这是什么逆天的外挂?完美基因竟然会那么牛逼吗?
程母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这……这……岗岗体内的基因不是没有变化吗?怎么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程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这我怎么知道?基因没有进化按理来说岗岗该不会变化那么大啊?”
他悄咪咪的扭头看了一眼小程岗,小程岗注意到爸爸的目光马上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程父马上把头扭回来,儿子太可爱了,有点受不住……
程母突然道:“等等……儿子的长相好像变了点!你注意到了没?”
“诶?好像真的是啊。”
之前的小程岗虽然年纪小看不出来,但是能从眉眼间看到长大之后给人的惊艳感,而现在的小程岗……眉目依然好看,只是从那种过于锋利的艳丽变成了温润的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