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小的不能收,能为小姐效劳是小的的福气。”
卢伟定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后退了两步,目光虽然落在那白花花的一锭银子上,但是为了美好的未来,这点钱财是完全可以舍弃的。
见之,周行之笑了笑,直接将银子往卢伟定身边一抛,然后就径直转身不再多说,上了马车扬鞭就往思慕园相反的方向去了。
白花花的一锭银子落在脚边。
周行之绝尘而去。
借着淡淡的光亮,卢伟定提着就快掉落的外衣,目送周行之远去。
眼见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他最终还是俯身捡起了那银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欢欢喜喜的揣进了衣兜里。
客栈门又再被关上。
上方一个“卢”字分外显眼!
良久,卢伟定才醒悟起,居然忘记问方才那小姐名讳了,但是细想之下,这种高贵小姐的名讳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能随意打探的。
他唯一清楚的是,这个深夜来取马车的小姐,身份一定尊贵,能够得到沐夫人贴身银质小方牌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沐宋两家合璧,势力基本算是遍布了半个京城,甚至还延展到了京城之外的小镇!
过了思慕园便上了大的官道,就算是周行之再不识路也不会迷路了,这也是周行之敢一个人往京城去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别的打算,现在与红果青树分别,她觉得应该是最合适的时机。
能够用钱还掉的人情是最简单的!
周行之明知自己无法回应卢伟定的期待,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回报他。
官道之上有驿站,供传递官府文书或来往官吏中途住宿、补给、换马,因为周行之是偷偷离开思慕园的,所以她选择在离开思慕园不久之后,一座山丘后面停留了下来。
夜晚不适宜赶路,此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周行之在离开时就已经换装,料想就算是被思慕园的人发现,想追她也不那么容易。
于是乎,寻了一个避风场所,周行之停下马车之后,就开始休息。
天亮就要继续赶路,依照红果青树先前所说,再往前面行大概一天左右,便有一座汤池小城。
那正是周行之医治腿疾所必须的场所。
过了那汤池小城,也就距离京城不远了。
周行之在马车内休息,丢丢停留在山丘顶上,默默守护着周行之。
一夜无事发生,只有一群急切纵马之人从山丘前经过,因为那些人着急赶路,所以并未注意到周行之的所在。
天刚微亮,周行之尚且还在梦中,司言小院中的司言慕却早已浸泡在了温泉之中。
水汽萦绕,他的脸被掩映在里面,温泉上有一托盘,里面放置了一壶温好的清酒以及一个白玉杯。
按照以往习惯,他此时应该一面闲适的泡着温泉,一面惬意的品着小酒,但是此时的他,已经许久没有动作了。
温泉门扉外,司言小夜习惯性将手揣在袖中伫立着,看向渐渐明亮的天空,什么也没有去想。
早晨纯净的风吹来,让他觉得分外愉悦。
司言慕很少会起这么早,对于这突兀改变的习惯,司言小夜是有些吃惊的,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说到底司言慕也只是随性作为罢了,比如现在正在京城主院泡着温泉,说不定下一刻就想会去敲响伪公子的别院门,然后两人再结伴出去垂钓。
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话说,昨晚的林公子是公子关在结界里的第十五个男子了吧。”
司言小夜凝眉想,不见司言慕召唤,他就不能进去打扰,偏头的他,无意间望向落阳女的别院。
居然没有听到落阳女早晨起来欢乐的声音,司言小夜以为她又连夜离开,去寻找她说的什么重要的东西。
从九年前开始,也就是司言小夜与落阳女大概都九岁的时候,他们几乎是同一时期被选入司言宅院照顾司言慕生活。
因为司言慕本是男儿身,司言觅寻怕落阳女发现,便寻了个二小姐需要人保护的正当理由,于是乎,司言小夜就成了照顾司言慕饮食起居的唯一一人。
同时,他也知道了司言慕其实是男儿身,这件事情落阳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之所以选中她,是因为她那喧嚣一般的性格。
正好与如今的司言慕性格相反。
在司言慕游戏结束之后,落阳女便会离开司言宅院一段时间,司言慕一旦突然回来,她便会被紧急召唤回来。
一切只为配合司言慕的游戏!
而司言小夜从被选照顾司言慕生活起居加上记录他平日言行开始,他基本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司言慕身边。
其它事情他是不需要做的,只是按照司言慕一直以来的习惯替司言慕打点好一切而已。
“落阳女又出去了,这下府内又会无聊了,依照觅寻夫人的吩咐,我还得想个适当的理由让公子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扶额,这件事情最是伤脑筋,连司言觅寻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司言小夜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但是既然东家都这么吩咐了,司言小夜便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真是头疼啊,偏偏公子又不听人言,任性行事。”
司言小夜叹息着,收回视线往门扉处望了望,还是没有司言慕的召唤。
“真是麻烦呢。”
温泉里的司言慕将湿漉漉的身子往上挪了挪,手执白玉杯,里面的清酒温度刚刚好。
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头,浸透入那纯净的温泉之中去。
一切安静而美好。
眉眼细长,就算是身处温泉他还是一副女子装扮,强大的力量还无法控制,从那个时候起,基本都不见他身着男儿装。
清酒靠近唇角,司言慕歪头想了想,轻轻吐了口气,又将清酒放回了托盘上。
“力拔兽在最不易被控制降服的异兽之中排名前十,看那‘少年’对它那么和善的模样,‘他’应当是不知道力拔兽的可怕之处吧。”
司言慕这样想着。
在芭蕉叶旁远望周行之片刻,见她单薄模样,又见她随身带着力拔兽,司言慕就有点担心她。
他还不知道周行之是女人,只以为她是那种身材纤细的少年。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异兽力拔,但是这模样却和书中记载的不一样。
白与黑,明与暗,实在是过于明显!
“世人皆是利用异兽,将其当奴隶驱使,不,异兽在人类的眼里还不如奴隶,用如此温和态度对待异兽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或许是‘他’并不清楚力拔兽的可怕之处才如此为之吧,若是知道,只怕会被吓破胆的。”
“呵呵,估计等‘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已经被那力拔兽当做食物享用掉了吧。”
这样的笑,却不是笑,好似一种无奈自语,也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情,所以司言慕才会起得这么早。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