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外衫已经成了布缕垂挂在周行之身上,上染凝固黑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内衫贴身裂口处,全是泛白伤痕,上面密布蜿蜒血迹,在如火夕阳映照下更显可怕与狼狈。
手臂被从后绑缚在树干上,细绳早已镶嵌入肉里,用全力的挣扎也只会让疼痛加剧而已!
双脚盘在湿润的土地上,颤抖得很厉害,与她此时的心律节奏相同,倚靠树脚而生的野草已被她流淌的血染红。
“我会死吗?”
周行之在心中悲哀的想,再一次涌现出深深的绝望。
这种鞭笞的暴行不知道持续多久了,她连时间都忘记了。
身体也因为过于疼痛而失去了原本的反应,只是不停痉挛着,证明她还有口气存在。
“我好像……已经死了啊!……”
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口中被绑布条,已经感觉不到血的香甜温热味道了,现在只有恶心反胃却无法呕吐的感觉。
或许是太累了,那几个人又再离开了。
借着安静的风的传递,让周行之感应到他们就在自己不远处。
“这里应该是一片树林……”
周行之早已知晓周围情况,一个封闭的树林之中,是断然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树林里风从内里吹来,带着白日里微微的灼热之感,被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在她脊背。
如今的她本应该因为寒冷而打颤,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了一丝多余反应。
“来到这个世界,本想从头再开始,结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而已……”
“难道我卑微的活着就有这么大的罪孽吗?……”
“那为何……为何当初就不让我死在河里,与三轮车一起埋葬河底!?”
“为何……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却又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残存的执念。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清醒。
一切都想不明白!
既然注定要这般不明不白痛苦的死去,那么此刻就死去吧,再活下去也是一种磨折!
“够了,够了……这种经历已经足够了,我不想再挣扎了……我真的放弃了,好累,好想睡觉……”
“但是……”
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司言慕真的很讨厌自己吗?
一切,都来不及了!
“小慕……”
最后残存的念想也逐渐消失殆尽。
最终,她昏迷了过去,宛若死亡,感应不到真正的存在,连一丝风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终于,解脱了!
终于啊……
夜幕渐渐落下,整个世界被披上了一层帷幕。
森林里被树木高山遮挡所以黑得比外面要早。
乌盛走了过去,探手感应了一下她的鼻息,然后才站起,走到一个华服戴着漆黑斗篷的人身边,恭敬的禀报了一句。
那人冷哼一声,反问道:“是吗?”
而后,他冰凉的话语又再传来,语气淡漠而残忍。
“没死就好,现在她还算有点用处,先留她一条贱命吧!该来的人还没来呢……”
“可是……”
乌盛凝眉,迟疑着走了过去,稍微停顿了小会儿这才疑惑着望着华服的人问道。
“她可是司言家二小姐,若是我们……”
若是我们惹怒了司言家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话,他没有明说,料想面前这人懂得。
“怕什么?只要解决了她,就等于是挫了小皇帝的锐气,风烈傲从始至终都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华服之人听顿啧了一声,又继续道:“乌蛊主,你就是忧虑太多,所以至今未将你乌蛊门发扬光大!”
“……”
乌盛无言以对。
“我明白了……”
半响过去,乌盛总算是下定了最沉重的决心,胸有成竹的保证道。
“请放心大人,乌蛊门上下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那就好!”
斗篷下的人满意的点头,唇角微微勾起,闪过明显的狡黠,只是乌盛看不到而已。
对方有利用价值就成!
“这里就全权交给你了!”
信任般的拍拍乌盛肩头,华服之人直接离去。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乌盛还是有些疑虑,但是话已经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咬牙,转头,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沉声吩咐道。
“都准备好,她估计要来了……”
“是!”
四大护法应声,声音洪亮。
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赌一把是值得的。
富贵险中求!
确实,他们等的那个人来了。
可以说是终于来了,布局这么久就等待着今天的这一刻。
乌盛摆手示意,四大护法默默点头随即潜入夜幕之中,不见了踪影!
“将爷引来此地,你们……”
司言慕从低处慢慢走了上来,无边的黑夜在他身后无声扩散开来。
话音未落,他便见到了那熟悉的……不,应该说是让他揪心的人儿!
周行之此时就像被人类尽情玩弄之后无情丢弃的玩偶,那么随意的扔在一边。
他对她再熟悉不过,加之感应,瞬间他便确定那人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儿!
“你们……”
“可恶!”
连续两句,带着愤恨与杀意,语气之中算是透出了点感情色彩。
“呵呵。”
黑暗之中,乌盛笑着走了出来,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传言说司言家二小姐喜形不外露,冷漠孤傲,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什么的皆不在乎,过二十四岁仍不见婚配……
原来,你竟然喜欢女人,呵呵,这倒是让我等涨见识了!”
“王八蛋!”
司言慕第一次爆粗口。
这是周行之常常骂人的话,此时他竟然如此信手拈来。
话毕,他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原来自己受这个可恶女人的荼毒竟如此之深!
“竟然出口骂人,哈哈哈……”
乌盛还是狂叫,得意的喧嚣。
黑夜下看不清司言慕的容颜,但是他光是凭借想象就足够爽快了!
“爷说过,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就好,但是……”
司言慕说着,慢慢往周行之那里去,慢行渐渐变成了快跑,然后将她护在了身前。
背脊正对乌盛,将自己的破绽完完全全暴露给了敌人,这是最致命的动作。
但是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行之大人……”
司言慕垂着眉毛低低的呼唤,解下绑缚着她身上的全部束缚,还是不见她回应。
她的身体本能的蜷缩在一起,犹如小虾米。
可想而知,她这一次得有多惧怕!
“乖,行之大人,你先等等我,我一会儿就来,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啊……”
他没有对她自称为“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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