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安静的环境。
流觞曲水,游鱼细石,回廊彩绘应有尽有。
宽大的石台高处,有人把守着,一见孟行歌来便让下方的弟子禀告,所以等周行之随着孟行歌真的走入那里面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年约五十一身黑衣装扮的管理者过来迎接了。
拱手行礼,态度十分的和善谦恭,孟行歌停住了脚步,周行之便适宜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副听话温顺的模样。
“孟大少,近来可好?”
那人一见孟行歌,便是一副讨好的模样,看样子两人非常的熟悉。
因为之前已经明确说起过,周行之只是扮演孟行歌的随从小厮,所以周行之只能很听话的垂头下去,不能抬头细看周围的一切,只得听对方言语来判断对方的为人。
依靠感觉来判断是否有什么危险的气息。
“托黑长老的福,最近过得还不错。”
孟行歌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之前跟周行之说话时候那么平易近人了,就像是刻意在排斥这个叫黑长老的人一样。
“许久未见了,老头子倒是很想念您呢,您也时常不到这里来。”
黑长老开始拉起了家常,一点都没有想要将两人带进去的意思。
“我是来找他的。”
孟行歌丝毫不含糊,也不管对方心里打的是个什么算盘,直接就说了出来。
“哦,啊,他还没有来呢,估计也只是跟上次一样,等比试结束之后过来看一眼。”
黑长老自然是知道孟行歌话里指代的“他”是谁,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秘密,虽然孟行歌身后的人是随着他来的,但是黑长老却一点都没有打算相信周行之。
“哦。”
孟行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要介绍周行之给黑长老认识的意思。
听到两人简短的对话,周行之大概也猜测出来了,孟行歌确实没有说谎,他们两人提及的“他”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指的凌二帝。
“敢问孟大少,您这是又换随从了吗?”
黑长老在周行之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一脸疑惑神情,虽然没有别人那么直接,但是还是让她觉得很不爽。
无所适从的样子,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形,或许是隐含的习惯,她往孟行歌身后退了退。
身后的略微风起,孟行歌自然感觉到气氛的奇怪,于是他抬头起来,直接转移了话题,还是并没有要回答黑长老问话的意思,而是说道。
“比试应该开始了吧,按照惯例,孟某是不是得进去一趟?”
每一次的惯例都是如此,这个可恶的人会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绊住孟行歌的步伐,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但是孟行歌会觉得心里很烦。
“是,是的。”
既然对方都说了这样的话语了,黑长老也不敢再耽误孟行歌的时间,忙退开到一边去,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一面笑着一面说道。
“都已经准备好,这一次的考验都写在纸上了,还请孟大少查收。”
“孟某知道了。”
孟行歌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才转头过去,直接无视了那个想拉关系故意跟孟行歌作对的黑长老,对着身后的周行之吩咐道。
“你跟我过来,若是你惹下什么事端,我就杀了你。”
冷漠的语言,就当真是在警告一样,周行之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是还是垂头下去支吾了一声,算是应答了。
并没有危险的感觉,至少在孟行歌身上周行之没有感觉到,但是那个黑长老一直给她不好的感觉,因为没有看过对方的脸,没有了解那么多所以才不明白。
“呵呵,那孟大少就请便了。”
黑长老尴尬的一笑,做出“请”的姿势,但是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友好了。
孟行歌依旧没有理会他,径直就往那边去了。
那是一个岩石缝隙之后的庭院,因为受到巨大岩石的遮挡,若是从上方看的话能够清楚观察到周围的一切,但是实际上,从外面看,只是看到一个被隔绝的庭院。
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处于御兽宗僻静之处。
“......黑长老原本是跟着孟某旁支做事的,但是因为犯错过于严重被孟某父亲知晓了,念在往日情分上让他来了御兽宗,同时为了监管他,父亲便将我派遣来了御兽宗这里,但是实际上,我也很少来这里。”
过了那大岩石,孟行歌就开始解释道,因为他觉得周行之这个人或许和“那个人”有关,就算是猜测也好,他也不想得罪了她。
所以对周行之的态度他一直很友好。
“诶?”
周行之略微抬了抬头,本来想看看这四周的情况的,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是御兽宗不比外面。
一股压抑的气氛,无法言语。
“......但是的话......”
周行之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词汇才好,跟着孟行歌一面往里面去,一面想了想才再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讨好你,然后再回去吧。”
按照人之常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事实确实是如此,但是在来之前父亲已经明确的跟我说过了,以后不会让黑长老回去了。”
孟行歌叹了口气,这还是周行之第一次看到孟行歌叹气,显然他也很烦恼这件事情。
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人才好,而且这件事情完全跟她没有关系,所以她就没有了插嘴的理由,于是她就只是安静的跟随着,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啊,他还是不知足啊,在御兽宗多好啊,不用做什么事情就能够养老,或许是因为心里不服吧,所以他时常跟我作对。”
孟行歌又再说了一句,说话间两人走过被石头围起来的大树,前方有一座用石头堆砌而成的桥,再前面一些便是花园,花园过后是溪流,溪流之上有石头桥,间隔一步,石头桥之间有水往下流。
“人本来就是不知足的啊!”
想起自己之前所经历之事,周行之感叹了一句。
但是话一出她又觉得不对,自己似乎又多嘴,多管闲事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就不能再收回了。
孟行歌却并没有觉得多管闲事的感觉,而是很赞同的说了一句:“确实啊,其实他所犯的错误是可以处死的,但是因为跟父亲沾亲带故的缘故,所以才免除一死。”
“......”
这下周行之真的是无言以对了,从方才那黑长老的态度看,确实是有种不服气的感觉在里面。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