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貌似……又多管闲事了。”
周行之心道。
“不过,因为他的画搞得我睡不着倒是真的,将画撕掉我心情好很多了。”
想到这个,周行之又再次抬头起来,正义凛然的模样,丝毫不再惧怕,她已经想好被司言慕问责的借口了。
理所应当的理由!
就在她抬头的时候,只感觉身边有清风吹过,然后,司言慕的身影就到前面去了。
显然,是从她身边快速跃过去的。
“可恶!”
周行之咬牙,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的报复。
风落。
抬起头的她,右边鬓角盛开了一片蜷曲的细小紫色树叶,因为干枯,而形似绽放得正好的花朵。
正好在她不摸就不会发觉的位置。
与她一身衣衫相配得完美!
司言慕抬眉,看向渐渐侵入这山涧的阳光。
突然间觉得。
心情大好!......
“好无聊啊。”
丢丢一如既往的在周行之肩头,司言慕假装看不到,见她用树枝打落经过的树叶,他就觉得她好幼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走到她后边去了。
那片蜷曲的紫色树叶随着她移动的脚步而跳跃,俗气之物,在她不长的发烧竟然让他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司言慕没有应和周行之的话,实际上,只要他不说话就会削弱他的存在感。
但是,周行之从始至终都知道他的存在的,只要他还在她身边。
“吃了几天干粮,若是能开个荤就好了。”
周行之自顾自的说,干粮有肉类,不过再怎么美味都比不上现成宰杀的味道。
一向食素的她,有时候还是会怀念那种味感的。
“大概再走一段距离就有小酒馆什么的了吧。”
司言慕言语迟疑,并不十分肯定。
他没有走出过京城,就算有事要完成也在京城附近。
而这里,已经是京城之外的地方了。
树木障目,高山环绕,感觉还是不错。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才好,乌蛊门的事情他还没有具体打算好应该如何入手调查。
所以在自己还未正式做出打算之前,司言慕还是想留在周行之身边。
至少可以利用她排遣无聊,她不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行为模式和他所遇之人皆不同,这样才能给他足够的冲击感。
就像昨晚她突然跑过来撕掉他的画那样。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
“希望如此吧。”
周行之也是无聊的应和了一声,随手将树枝扔掉,又捡了被路过野兽踩落的花枝在手里。
闻了闻那白花的味道,最后又蹙眉将其扔在了更远处。
司言慕默默看着她好似孩童般的动作,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只是她一路会偶尔抚摸肩头,这还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
这和他喜欢落在树梢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
那里是丢丢,两人都心知肚明,司言慕并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周行之也没有很详细的告诉他关于丢丢的事情。
但是,事实并没有如周行之的心愿,他们又在树林里休息了两夜,而后他们才算是终于走出了这片大山。
在山脚下看到一个小巧的房舍,房屋大概五六间,皆用厚重的白布阻挡,上面写有字,也代表那背后房屋里售卖的是什么。
看来他们是在搭伙做生意。
白布上有“酒肆”、“马坊”、“杂货铺”等等,白色厚重的布在深色的山中确实比红色显眼。
不过,就算是如此,那白布也因为年代久远而泛黄,唯有“茶酒间”的白布显眼。
白布显眼处画着热腾腾的食物,食物旁边则画着一壶清酒,清酒旁边又画着一个较小的带着茶叶的碗。
就算是不识字的人看了这图画也会知道这店家卖了什么。
水源下头,距离这里极远的地方,有一个简易搭建的马厩,里面有养着骏马。
他们贴心的将有强烈恼人味道的马厩建造在远处,大抵是不想扰了客人的兴致吧。
虽然来这里的客人并不多。
所以,周行之与司言慕两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瞬间就引起了店家的注意,连探头在一起闲聊的店主都侧脸过来了。
目光扫视了一下,最终,一如既往的,他们将视线皆聚集在了倾国倾城的司言慕身上。
荒山野岭,他的美貌确实引人瞩目,尤其是他还是一身女装。
与周行之的衣服颜色差不多,这正是借用的周行之的。
司言慕比周行之高很多,衣服有点短,但是正好的样子。
周行之却不管这些,直接冲着茶酒间就奔过去了。
这里显然就这一家有新鲜吃的。
司言慕略微扫视了一眼,眼见最角落处有一架夺目的马车,他看了看,然后又收回了视线。
如此山中还有这般华贵的马车,确实是让人在意。
不过,马车旁边并无半个人,连骏马都被人牵走了。
看地上明晰的车辙印记,证明这马车来这里还不太久。
司言慕快速收回了视线,随着周行之的身影往茶酒间而去。
刻意拉开了距离。
周行之撕画之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又闹别扭了。
原因就是周行之右边鬓角的紫色蜷曲树叶,她是在第二天醒来照例整理头发时才发现的。
当她问的时候,司言慕坦言,昨天他就发现了,但是因为看周行之这个样子很搞笑,所以就没有好心替她拿下。
并且还振振有词的说是谁让她在未经他允许的时候,那么粗暴的撕掉了他的画作。
就这样,周行之生气了,所以这两天,除了必要的时候她压根就不会跟司言慕说话。
司言慕也不会刻意讨好,但是,还是会一直跟着她,然后,两人就结伴到了这里。
看着她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腮帮,司言慕觉得,似乎跟着她也不错,作弄她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那紫色树叶是他刻意放置在她鬓角的,他又怎么会主动拿下来呢。
他希望她一直都不会发现就好了,那么他就能更远离无聊,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以为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在“报答”她撕掉了自己的画!
“客官,请问……几位?”
见气氛不太对,汗巾搭在肩头的店小二客气而讪讪的笑着,照例问道。
“一位。”
周行之言简意赅,然后穿过这人往里面去,里面有些混暗,四张座椅,分布房间四个脚,只有一座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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