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岭攻防战第四天，清晨的阳光刚刚从海面升起。一万负责夜袭的清兵步兵和守夜的骑兵在阵前列阵，准备回营休息。为了彻底的将青龙帮的人马拉进疲劳战，过去三天，每天夜里都有清兵在夜袭骚扰。

关城上青龙帮将士如果不以理会，他们就乘着夜色选几段城墙突袭抢攻；如果青龙帮的将士严阵以待，他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只呐喊射箭不登城。

这种战术没有太高的门槛，学一学都会几手。不过，清兵的夜袭骚扰效果不大，张谦品过味后，在负责守夜的营队里加派了破锋营和疾风营的人手。黑夜里，也不用担心破锋营的铠甲着装暴露；加上青龙帮的步兵本来就是轮番休息，并不能引起太多的疲劳。甚至有些老兵在轮到休息时间，吃完伙食倒头就睡；只要军官不叫唤，任由外面炮火连天也只管睡觉。

这才是真正的精兵应有素质！想当年廉颇在长平之战守城，布置完军令后，自己到了吃饭时间就吃饭，到了睡觉时间就睡觉；执行的事情安排两个副将轮流监督。再比如，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老毛子的士兵轮到休息时间，随便找个废墟角落抱着破棉袄就呼呼大睡。

当今天的气氛，一开场就不同。二百多匹的战马拉着三十门红衣大炮，在要塞前的二里外安置炮兵阵地。后面还有四百多匹战马拉着投石机的木架的组件，准备到阵前组装。

还剩七万的步兵，被皇太极分出四万的刀盾手和三万的弓箭手，列出正式的阵列向前推进。清兵的战术很清楚，就是依靠这远程火力的掩护，想一举集中重兵攻破要塞！

看着一台又一台的投石机被清兵的红衣大炮命中，张谦下令调所有投石机对着正在组装的清兵投石机阵地抛射火油弹；同时命令关岭上隐藏的火炮全部去掉伪装，调好射击角度后，专门对着清兵的炮兵营地。

关岭山的居高立下的射程优势，这个时候完全发挥出来。红衣大炮和流膛跑的轰击，让清兵的炮手伤亡惨重，仅仅两轮的炮击就造成了一百二十多人伤亡，并打翻了八门火炮。不过，很快列队在百步外的情报，又派出三百名后备炮手在将领的带领下，进入阵地接手火炮操作。有的填充火药，有的搬运炮弹；有的重新调整射击角度；被打翻的八名红衣大炮也各有几队士兵去重新架设。

......

突然出现的六十门的火炮骤然发威，让皇太极吓了一跳，看来敌军暗藏了一手，是专门等候清兵的火炮。顾不得继续摧毁投石机，皇太极命令火炮更换炮击目标，准备拼着自己炮兵的伤亡也要端掉关岭上火炮。于是，更多的炮手被调到阵地后等候。

这种事情对清兵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当年打宁远，努尔哈赤将炮兵整整换了五轮，可见炮手的伤亡率有多高！宁远会战打到最后，努尔哈赤情急之下自己带亲兵开炮，才造成被袁崇焕炮击重伤，最后不治而亡。

而前面的靠近城墙三百步的投石机阵地，清兵在付出六百士兵伤亡和二十三架投石机被毁灭的代价，终于架起了剩余的二十七台投石机。这也是亏了青龙帮的投石机是分散在各段城墙，否则被一百二十多门的投石机集中轰击，清兵连架设投石机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如此，清兵投石机对弓箭手的支援的时间也很有限了，在不断互相对轰的情况下，清兵的剩余投石机估计也只能再坚持二刻钟。

震天的战鼓响起，清兵四万的刀盾手像潮水般的像城墙涌起，更在后面的三万弓箭手抛射出一波又一波的弩箭！青龙帮将士伤亡遽然增加，不时地有士兵在城墙上中箭倒地；甚至有火器营的士兵点燃掌心雷后中箭倒地，导致掌心雷造成重大误伤。为了避免惨剧发生，所有投掷掌心雷的士兵都被赶到女墙下操作。

三千破锋营和四千穿着光明铠的火骑兵也持着钩镰枪和刀盾上城防御，将局部上城的清兵尽数围歼。重装步兵的优势这个时候发挥的淋漓尽致，钩镰枪一刺一扫，仅仅穿着布甲和号衣的清兵步卒根部无法对抗。身穿光明铠的骑兵，在不步战中列出一排，也是像坦克一样的边砍边推，直接将清兵推下城去。

论战甲，青龙帮的牛皮甲和鲨鱼甲的防御力都要比清兵的布甲要强。加上林宿城的疾风营的加入，使得各段城墙的混乱得到平复，各营重新站稳了城墙防卫。

......

金州湾的二十里外，刘传拿着望远镜看到了关岭顶峰上燃气的三堆烽火，立即下令旗手打出旗语，所有舰队开扑要塞海岸线。这烽火就是张谦与刘传约好的回援攻击信号！

四天的等待，即使以刘传的耐心，都有点焦虑，更何况是其他将士。烽火正常点燃，说明战场的一切还在控制范围内。

今天吹的西风，给了金州湾外的舰队顺风航行的待遇；刘传预计，自己的舰队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赶到战场。但是位于大孤湾外的另外三十膄战舰，需要逆风而行，只能依靠轮桨动力，怕是要一个时辰才能到战场！

舰长们在船舱、甲板、炮位、风帆处到观看准备的情况，以防止哪个愣头青笨手笨脚的出错。一声声号声响起，那是船舱里水手驱动轮桨的步调和交流语言。不要以为水手们拼命踩轮子就行，他们必必须左右每个轮桨转速接近，才能让战舰的左右的动力一致，才不会偏离航线方向。而舵手的要一致关注风向、船头的位置、以及左右的战舰位置距离，以便转动船舵修正方向偏差。

在东海岸外，果然如刘传所料，东面舰队接到烽火信号之后，逆风行驶时候只能干着急。高欢这个临时代指挥更气的直骂娘，事先约好了两边同时出击战术，现在是无法做到了。逆风而行，让他的舰队会延期到战场！这样算下来，自己的东部舰队会迟到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能影响很多事情。

关岭要塞的地形非常适合海陆协同防御，半岛陆地在这个位置形成葫芦形；关岭和要塞的城墙位于葫芦口下方，战场位于刚好葫芦口的颈部；而两个海湾恰恰是葫芦口的两个对称的凹形边沿。这样一来，以红衣大炮的五里射程，两个海岸加起来就是十里分射程覆盖区。

战场上所有的敌军都被红衣大炮的射程范围呢！甚至可以直接打到敌军的指挥阵地！就是连新型流膛炮也要四里的射程。这就是水陆两军布置战术时，事先算计好的。然而，战场上各种变数太多，高欢只能竭尽全力。

......

当水师在发力航行时，关岭的决战到了关键时候。清兵的投石机被全部摧毁，残余的木架也在火油弹的爆燃作用下全部燃起熊熊大火。清兵的三十门火炮被彻底击毁了十三门，剩余的火炮，在范文程的提醒，被皇太极安排将士分散开，转移阵地再架设。

看着自己三千明训练已经的炮手只剩八百人，皇太极心里在滴血！这些参加过宁远会战、锦州会战、大凌河会战的老炮兵在这一战仅剩最后的骨血了。他心里头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把火炮放的太密集了，这间接的提高自己炮手的是阵亡几率。

其实，这里面，隐藏这一个皇太极所不知道的秘密问题。那就是单筒望远镜这个东西，已经开始在青龙帮内普及了。

镜筒很简单，已经被疯道人他们仿造出来了。最难的凹凸型玻璃片，连同风在二年前从阿拉伯的商人订购了一批，半年终于送到了。在刘星指导下，一共仿造了三百二十支的望远镜，光火器营的炮兵部队就分配了二十支。

有了望远镜的支持，青龙帮的炮兵在寻找敌军火炮位置时，就如同作弊。而且，在调射程和角度的速度就更快。这种军工技术的差距，造成现在如此悬殊的战果。

之前，皇太极为了方便指挥，清兵的每门火炮间距二十步摆放操作，这使得他们阵地容易暴露，也容易被覆盖式打击。

相比之下，架设在关岭上的青龙帮炮火阵地，是分散在各个零零散散的人工建早平台上。所以，这轮炮火交手，青龙帮这边只损失二百名炮兵，被击垮了七门火炮；但是火炮只是到了架子，炮身主结构并没有损坏。

而城下，清兵的攻城部族已经在城墙下挤在城墙下三十步内，然后分批顺着云梯登城。之所以不敢完全躲在城下，就是怕密集的掌心雷爆炸造成整片杀伤。如此一来，清兵的进攻方式，等于变形的添油式战术！

而清兵的弓箭手，已经全部走到了五十步内压住城墙的女墙缺口。他们不敢在百步外玩覆盖式抛射，因为没有了远程炮火和投石机支持，他们站在百步外，会被青龙帮的投石机和火炮就进行野蛮式的轰炸。只有靠近城墙的抛射的死角位置，才能避开青龙帮的远程炮火。

如此一来，就如三年前阿敏打关岭的一幕重新出现了。只是，因为阿敏本人因为被圈禁，加上代善的战死；对没人注意到那次战役重要细节。重蹈历史覆辙，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谦察觉到这一幕后，立即下了三道命令。

“传令火器营！让山上的十二门红衣大炮把射程调最远，瞄准敌军指挥的点将台！两刻钟后统一炮击！”

“传令破锋营和火骑兵！立刻用重弩压制射杀清兵的弓箭手！通知刘汉亲自督战！”

“传令火器营的所有投石机，备好石弹；在敌军撤退时用石弹抛射！”

这几天的会战，有望远镜的支持，张谦对敌军指挥位置非常清楚，连那位身穿明黄色战甲的皇太极，他都能看清模样！如果能当场击毙这位大清皇帝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