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试探
作者:梧桐居主      更新:2019-12-30 01:54      字数:2692

宁远的莲花峰山脚下,洪承畴骑着战马带着段勋和刘斌巡视,已经年近五十洪承畴本是文人出身,所以身子也比较弱。以他的身体条件,骑马已经是很勉强。这一程下来,也累得够呛当走到一片榉树下时,洪承畴感叹地说道:“这里,就是当年袁崇焕用火炮击伤努尔哈赤的地方!”。两个部将才明白洪承畴为什么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

刘斌转头回望了宁远城头,说道:“此处确实威远大将军火炮的最佳射程位置,此嘉靖年间铸造的火炮全部射程三里而此处离宁远炮台位置是一里半,射程减半后对校准火炮的命中率确实提高了”。

洪承畴说道:“不错,正式如此!当年也是三分运道在其中。当年的宁远一战为我朝争取了六年的安宁,不知我等此次出征可为我朝换取多少年的安宁”。

“段勋,从明天开始,你所部的两万人马调到此地修建防御工事和壁垒。此地北连燕山余脉,是个十分有利的地形。南面靠近海边的瑶山山丘,我会派秦明翼去督建工事。有了这南北两道防线,就能控制中间这三百步宽的主通道。宁远城太小了,安顿不下所有人马,你们两部兵马就驻扎在这里,刚好与宁远城形成相互犄角”。

段勋奇道:“大帅,您的意思是暂时不救锦州,在宁远布防?”。

洪承畴说道:“不错!本督正有此意,未算胜,先算败。宁远是此次出征的最后一个依靠据点,必须稳住宁远后在出兵。你们都不要急,咱们现在离锦州只有十里。真要出兵,两天可以到锦州城下!可是,你们不知道阿!这十里路必定荆棘重重。关宁军的游骑已经发出去了,先等他们将前方的情况探实了再说”。

十一月初五,洪承畴大军在宁远停滞下了,开始出动大部步军在成外修筑防御工事。壕沟、哨楼、壁垒鳞次比节在官道两侧的山丘修建起来。整整半个月时间,明军修建好工事后,仍然按兵不动仍由清兵围困锦州城。此事自然引起多方关注,负责监军的吴公公没有说话,但送回京城奏疏里却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奏道崇祯面前。

此时,皇太极已经带了后援的清兵来的辽河畔。清兵的大营里,皇太极接到奏报,当着旗将领面前大肆赞扬了洪承畴一番,说道:“洪承畴果然老而弥坚,这步步为营之策如果稳重!”。

此时众将已经知道皇太极的诱敌深入的策略,心急的多尔衮便问道:“皇上,假如洪承畴继续停滞不前,我军该当如何?咱们继续等下去嘛”。

皇太极说道:“如果再过十天,他还不出兵,咱们就添加一把火!到时,朕会派你去挑战,在宁远附近与明军打上几战。然后撤退回到锦州城下”。要说皇太极对崇祯的了解,他从当年的袁崇焕事件里,就开始揣摩这位明朝皇帝,对他作风和性格专研了很久。最好,皇太极得出一个结论:崇祯最大两个缺点是好面子和急性子!

如此,就是洪承畴耐得住,崇祯也耐不住!更何况,崇祯的钱粮不足,间接地逼着他耐不住。

而在金州半岛观望的刘星,从各方情报人员得到消息后,也感叹师傅的老辣。可惜,有些硬伤是无法改变的另外,北边情报显示,清兵在盖州归州一些有频繁的出没,关岭北面的斥候遭遇战也越来越激烈。张谦安排出去的新兵,与清兵在山岭之间反复在潜伏、侦查、袭击等行动小规模交战。看来,皇太极并没有对自己放松警惕。

不过,任由皇太极再怎么狡猾,也不知道刘星藏了三万的骑兵。关岭攻防战打的那么激烈,获胜之后为什么不派骑兵追击,就是等着最后关键才用!希望萧运和克里斯汀在最后几个月里,给骑兵打的鸡血更充足一些。

崇祯十一年,对大明朝野上下来说,注定是多事之秋。先是皇太极入关肆意掠劫,京畿大战连续近四个月,然后朝廷在损兵折将后,好容易才将清兵逼回关外。可两个后,西北和关宁再度告急,就在洪承畴大军刚刚抵达宁远,朝野上下期盼捷报之时,南方又传来惊人剧变。

十一月十二,李自成兵马从商洛出兵,走上庸古道,从房陵沿着汉水南岸行军,并与张献忠三万人马汇合。农民军事先在襄阳城里安排了细作,在细作的帮助下,农民军成功偷袭了襄阳,襄阳守军全军覆没。襄王朱翊铭被杀,全家老小无一幸免!

襄阳城里的官仓府库和所有大户人家。尽数被查抄一遍,叛军洗劫抢粮后分兵两路。李自成带领本部人马北上,连克樊城、叶县、南阳半个月后又转道向东攻陷信阳,在许昌打败左良玉的三万官兵。河南中原腹地告急!

另一路的张献忠人马汇合枣阳的旧部后,攻陷随州、麻城、黄陂等州县。十二月,张部人马转攻黄州、汉口、汉阳等重镇,驻守在汉口的贺人龙见张献忠人多势众,不战而逃回到武昌。至此,湖北的江北之地一片空虚,也陷入告急之境!

湖北巡抚郑照梁一边从荆南各府调兵汇集武昌,一边派遣信使转道安微向京城报急。湖北和河南的消息传入京城,朝野上下一片惶恐不安,而刚刚调回京城的熊文灿,成世人眼中的罪魁祸首。正是他的剿抚并重的方针,招安了张献忠结果证明张献忠只是诈降蒙混而已。这回没等都察院的那帮御史上奏折,暴怒的崇祯直接派锦衣卫将熊文灿带到诏狱。不久,遭遇兵败的两个总兵官,左良玉和贺人龙也被下诏问罪,如果不是无人可用,崇祯可能直接将他们革职查办。

崇祯之所以如此迅速,是因为他想起洪承畴曾经在河南上奏章反对招安之策,他的奏折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张贼狡诈无信,背有反骨。而当时,崇祯是同意了熊文灿的策略。可是,皇帝从来都不会错,那么,有错也是你熊文灿的错!

在内阁紧急议论后,十二月二十,临近年关还有十天时间。内阁大臣杨嗣昌被委任为五省督师,授权调集豫、陕、鄂、川、皖五省兵马,南下剿匪。同时,升任孙传庭任西北总督,调陕西的五万兵马入河南协助平叛。中原的新年,在战火连天的日子里到来。

宁远城东边二十里的塔山,清兵的二万兵马在塔山山区上建筑防御工事,抵挡明军的进攻。五天前,清兵的两万步军和三万骑兵在多尔衮的统领下来到塔山布防,然后再到明军的战地营寨前挑衅邀战。

这一次,洪承畴没有避战,留下三万人守营寨和宁远,自己带着五万兵部和三万骑兵迎战。

明军是传统的布阵方式,步军居住,三万骑兵分成左右两翼。而清兵则是直接将二万步军在阵前列成两个独立的方阵,骑兵穿插其中,如此清兵的骑兵的活动范围就很多。简而言之,明军以步兵为主,清兵以骑兵为主力。

不过,最先交战的,是双方的火器。明军以二十辆弩车居前,三十门威远大将军火炮居后,向清兵阵地开炮。

这种弩车是永乐十五年北征蒙古前辈工部打造出来,用绞绳和弹片发射,一次可以射出支长达四尺的弩箭。这种弩箭还可以在箭头涂上火油或者抹上硫磺,点燃后可以当火箭用。可惜,这制作方法在宣德之后就失传了,工部的造办处再也没人能够打造出来。特别是土木堡之后,长达一百多年的和平年代里,工匠的工薪微末,地位低下只要是有点门路的工匠,都改行另谋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