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此番是来探探虚实的,想知道明九昨夜可有听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装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浅笑着走了进来。
厅堂里坐着的白衣书生他从前见过许多次,而那个红衣女子倒是头一回见。
她的皮肤白得有些过分,似是在阴暗的地方待久了,总不见阳光,可头发又养得出奇好,油光水滑,就如缎子一般。除此之外,只能赞一句眉目美艳,并没有什么别的特殊之处。
“殿下是来,谢我的?”没等他兴师问罪,女子便先一步开口了,带着醉人的笑意,声音宛若黄鹂。
“谢你?”挑了挑眉,她这个开场白完全不在自己的预想范围内,李沐一时不知该如何接。
“那就是来赔罪?”
“本王何罪之有,明家的少爷大半夜跑来我府上,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们竟贼喊捉贼,先质问起我来。”
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冥魅看看崔钰,将后面的事情交托给了夫君。
“贼喊捉贼,殿下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你想让你父兄反目,江山易主,然后再跳出来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不止是混淆视听,推脱罪责,连顶罪的都找好了。”
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又笑了笑,对方既是都听到了,李沐也不觉得如何。
“话别说的难听,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春娘任务失败,我就帮她继续,于你们而言并没什么损失,只希望你们能放过她.......”
“我若是不放过她,殿下难道就一定能保证自己夺位成功,保大唐国祚万年么?殿下,说到底那不过是我一时生气罢了,可现在你的曾祖已经吃过苦头,我不想再玩儿下去了,以免拖累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所以,咱们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呢。”掩着嘴笑了笑,冥魅看着男人的脸色一点一点难看起来,欢喜便更盛几分。
“你想停手?”
“怎么了,不行么,春娘是我送到你身边的,没有我就没有你们俩的相遇,说到底你还是要感谢我的。她既然为了你放弃使命,我不追究就算对得起她了,至于诅咒的事情,现在已经失败了,你想要我背锅,那是不行的。”
“好,”点了点头,男人起身道,“既然你不追究她了,那我的事情我便自己承担,咱们就当从没见过,谁也别碍谁的事。”
“殿下留步,”缓缓走到他身边,冥魅轻晃团扇,“可我现在不想要这个诅咒发生,我怕有人寻根究底,知道你是为了我的人才大动干戈,那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除非春娘死而复生,否则你休想我会放过他们。”
叹了口气,未等他出门,冥魅便对着旁边的女子道,“这几个鬼里,收你时最轻松,不声不响,可竟是后患无穷。”
猛地转身,李沐看见被唤作春娘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神色哀泣,像是受制于人。
身边的人齐刷刷地拔出剑来,剑锋锐利,在屋子里闪出一片银光。
而另一边,冥魅身前闪出一道道黑影,将她与那些兵器隔绝,牢牢护在了身后。
崔钰皱眉,很不喜欢来人用剑指着自己的妻子,还有女儿。
“帝姬,求您不要伤他。”
“你这相好也太心急了,果然啊,明明都是一根筋,还自觉自己聪明。”执扇对着身前扇了一下,影影绰绰的百鬼呼啦啦退到一旁,“殿下,你为什么不觉得咱们可以合作呢,我叫春娘死而复生,你帮你爹守住江山,你好,他好,咱们都好。”
似是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走去,李沐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帝姬,你真的愿意?”旁边的女鬼眼中蓄泪,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我记得你是因为李家才和情郎分别的,怎么,李沐是你之前的情郎,还是你移情别恋了?”
比起那些正事,冥魅总是对八卦更感兴趣。
“魅儿。”崔钰提醒了一句,他只希望她赶快把这里的事情解决,然后好好安胎。
“好了好了,殿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了吧,还来得及收手么?”
......
冥魅绘声绘色将那些故事讲给锦妍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了,小姑娘听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完全不能理解李沐心里是怎么想的,“陛下不好色,寿王也不好色,他想要他们为了女人反目,这也太难了吧。”
“这有什么难的,给寿王下点药,叫他随便睡一个陛下的妃嫔,这不就闹起来了么,纵然陛下不在意那些女人,也会跟自己的儿子生了隔阂的。”
“他们之间的仇恨,凭什么要牵扯一个无辜的女人。”
“因为李沐被冠上了色令智昏的帽子,必须要以牙还牙才解恨啊。”
“武惠妃怕是要气死了吧,自己两个儿子,竟然在暗处斗成这样。”
“那个寿王也真是讨厌,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明九及时探到了这些事,盛王就要倒大霉了,他这个哥哥发现他豢养女鬼的事情,已经将密报递到了陛下那儿,还好春娘已经有了新的身份,盛王府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查出来,你不知道,崔钰跟我说当时李瑁的脸都要气绿了呢。”
宫里,李瑁才一到了母妃的栖鸾殿就见红玉迎了过来,压低声音嘱咐道,“殿下,待会儿陛下若是生气责骂你,你就乖乖认错,千万不要逆着他。”
红玉是惠妃的贴身侍女,李瑁知道她这番嘱托必是得了母亲授意,可即便有人护着,他还是咽了咽喉咙。
父皇这次怕是生了大气,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竟然叫那个色令智昏的弟弟算计了。
攥紧了拳头,他几乎怀疑身边是不是出了内鬼,,这件事他盯了很久,若非十拿九稳断不会出手,怎么就叫李沐逃了呢。
宫中的皇子虽然众多,可他父皇为了江山在立储之事上颇为小心,挑来选去不肯放弃的也就只有他们兄弟两个,谁叫皇后没留下嫡子,而他们的母妃又如此得宠呢。
未等他请完安一个茶盏就扔向了他,尖锐的瓷片划伤了李瑁的额角,武惠妃吓得用帕子捂住了嘴,却是一步都不敢往前。
血顺着他的脸留下来,玄宗依旧不解气,“逆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冥妻在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