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做事向来目的性极强,之前我还纳闷大晚上的非要拉我喝酒,原来是有掏心窝子的话要说。
“忠队,你说的正事,不会跟柳家有关吧?”
“瞧你这话说得,要是跟柳家没关系,我这柳家的看门护院找你做什么,走哪还不能喝一口酒啊,呵呵。”
阿忠笑得很随意,我坐在他对面反而显得很紧绷。
可以说,我这辈子活到现如今,最怕的就是跟柳家产生联系了,无论人或事。
“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大方便...”
“我说姑爷啊,不耽误你什么事,就是劝劝老爷子别动怒,这样对他的病情没好处。”
“我、我真的不方便!”
“姑爷啊,相交相识都是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好歹你也是柳家的女婿是不?”
“可是我们离婚了,这柳家的事我不应该参与,也没道理参与啊...”
阿忠打断了我的话,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稍安勿躁,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好!姑爷你说的没错,你确实和小姐离婚了,可一纸离婚证,真的让你断了所有的情?没有了婚姻,没有了爱情,难道一点亲情都没留下?就算亲情也没了,总该留点友情吧?”
“友情自然还在,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不挺好的么,偶尔聚一聚,聊天喝酒这些还不够?”
“当然不够,就这么点内容太没意思了!”
“忠队啊你要理解,我确实无能为力,老爷子的脾气哪是我能劝住的?况且我这身份多尴尬,你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
“尴尬?什么叫尴尬?哦,你跟小姐离婚了,面对柳家人你就觉得尴尬了?”
“事实如此,而且...这中间还有那个王麟...我和柳忆美不是单纯的感情不和,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好吧...”
“李晨,你要这么说我可得多说两句了,你和小姐离婚到现在,包括我在内,还有蝎子老七他们几个,哪个见了你不喊一声姑爷,难道你以为我们就不尴尬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犯贱,不认你当主子我们浑身难受?”
“这...你这是偷换感念...”
“行啊,我不用概念,我随便说两件真人真事,你听完还不同意帮忙,那只能说我阿忠今天是所托非人了,算我眼瞎行吧!”
也许是因为酒精上脑,也许是因为柳家的烦心事。
今晚的阿忠显得很激动,整个人又横又霸道,剩下的时间我是既不能离开,还得耐着性子听他说。
我本以为,阿忠可能会说些不着边的酒话。
然而事实证明,他就算喝了酒,脑子也异常清醒,似乎这些话他早就打好了腹稿,只是缺了一个机会对我说罢了。
不算柳家人,阿忠立数与我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外姓。
而其中最让我意外的,竟然是常在我身边瞎捣乱的小哥俩,蝎子和老七。
“你挺烦他们俩,不光我知道,人家也心知肚明,你真以为蝎子和老七傻吗?你觉得是监视你,给你添乱了,给你添堵了,是吧?可你想过没有,人家小哥俩给你办了多少事,任劳任怨图个什么?你知不知道,有关保护你的事,他们小哥俩是办好了应该,办砸了要受罚的,我的好姑爷啊!”
阿忠狠狠闷了一口酒,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去年冬天,那会你还在锅炉房烧煤,自己说说你这小身板怎么样?推煤车费劲不费劲?结果呢,这小哥俩看不过去,光我知道就多少次了,趁你不在得时候,几十车几十车的帮你运上传送带,你就一点都不记得?”
“这我当然记得...”
“你才记住多少,有太多的事你都不知道啊,我的好姑爷!就你那个干妹妹被绑架的事,要不是他们小哥俩出手,凭你一个秀才郎对付的来?而且你可别忘了,那天你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楚家小姐怎么样,听说那天差点没用大玻璃缸把你砸死吧?”
“这个...那都是一场误会,而且我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们俩也在的啊...难怪了,当时我去的时候,只有小丽一个人,完全没有小钢那混蛋的影子呢...”
“除了这些还有呢,只是太多我没法说个遍啊...”
“我承认他们够仗义,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并不是我怎样烦他们,只是有些时候很无奈,毕竟我是个成年人,把我当成娃娃一样看管着,这让我很难受...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更是感谢蝎子和老七,有机会我一定当面感谢!”
“哎呀那都是后话,我说这些也不是跟你要人情,只是想说这些其实都是老爷吩咐的,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老爷他尴不尴尬,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
“那个...是我不对,想法太偏激了,真的很惭愧。”
阿忠摆摆手,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的情绪不在那么激动。
“要说老爷真是心思缜密,当初就怕你觉得没面子,所以才派人对你进行暗中保护,明面上还要让着楚菲这个晚辈,希望不给你们添加烦恼。”
“这...这...”
“姑爷你说说,一个前岳父这么替你考虑,还担心你跟红颜知己闹矛盾,不敢说多么伟大,起码是有胸襟、有度量,如果老爷像你说的觉得尴尬了、没面子了,直接下令玩硬的就行了呗,要知道这里是东北,h市是柳家的大本营,难道柳家还怕了楚家的一个黄毛丫头不成,你说在不在理?”
呼----
惭愧啊!真是惭愧!
听了阿忠的话,我只感觉自己胸口憋了一口闷气,如果不做些什么会被活活憋死般难受。
“忠队,哦不!该叫张大哥!我李晨惭愧,一时糊涂了,好在刚才听了你的话我也是醒悟了!你说得对,我是当局者迷,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讲情总还是要讲些旧的,总之咱这酒先暂停,我这就跟你去,好好劝劝老爷子!”
“哎,这不就对了嘛,不废话咱现在就去吧!”
说着,我们俩人一同放下酒瓶,阿忠忙着前头带路,我也是急得火冒三丈的开始收拾餐盒,想着快些去亡羊补牢,终止我心中的错误执念。
同时,一个新的概念在脑中生成,前岳父也是父,他有事我绝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