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谢三笑亡命逃杀 西小湖处遇知音
作者:西北沙燕      更新:2019-12-30 15:56      字数:2136

谢三笑年岁五十前后,也算是精壮之年。可他的身手却令人不敢恭维,跳窗向西而去。天池追出,吴正也随天池跳出。两人追赶谢三笑过了八里地,来到一处杨树林。

可巧了,正是那天晚上天池毒发的树林。这里可有天池与吴正两人的尴尬之事,两人虽内心尴尬,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似乎毫不在乎。

谢三笑进了林子,轻功不好施展,抱着受伤的胳膊一路逃跑,至一个湖畔,纵身跳入湖中,潜水而去。

天池与吴正两人还在追寻,追至湖畔不见谢三笑踪影。只闻一阵琴音从湖面传来,音绕丛林,令人心在颤抖声声犹如松风吼。

悠扬的琴声像一条欢快的小溪,缓缓地流出来。

停顿一瞬,琴声再次响起,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琴音绕丛林,心在颤抖声声犹如松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淌。

美妙灵动的琵琶声从一女子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声震林木阳关三叠繁弦急管曲高和寡靡靡之音绕梁三日珠落玉盘出谷黄莺一唱三叹。神怡心旷之际,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远远传来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

天池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缓歌曼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女子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她舞动着手指寻找,寻找属于她的那个明镜台。后来啊,才发现原来我寻找的一切却是不如那指间那优美的一丝琵琶音。

她玉手轻佻,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风快的弹奏着,这女子坐在船上,无人摆渡也无人使舵任其漂流。等船转了弯,又见一中年男子,面色英俊,带着些许沧桑。他手指浮动,琴声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跑去,壮怀激烈……

似流年的影子,风的歌声,月的优雅,絮语千言,道不尽,断了的琴弦,铺满指心的血,定格的年轮,琴声回响萧瑟处。

两人指尖流淌出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悠扬的像山间的小溪,哗哗地流着,不时调皮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招呼,说说悄悄话,然后继续向前流去湖泊之中与湖水融合在一起。而琴音与那琵琶音就像泉水与湖泊一样,融合在一起。

天池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但丝毫不失去那种感觉、韵味。继续最后的演奏。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都是全神贯注的,身心皆融入曲中。

她灵巧的手指在琴弦上弹奏起来,弹出一曲曲美妙动听的乐曲,那乐曲有时奔放、明亮,有时委婉、细腻,真是令人神往,让人陶醉。

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淌过老艺人洞悉尘世的盲眼,静静地淌着。

花落月缺人自瘦,在同一片天空下,有谁守一轮残月,饮一杯月光酒,如我独倚窗前,共赏弯月,往事凄艳,奏往事,弦断,琴声回响萧瑟处。

琵琶音中有道不尽的牵挂、思念、和悲鸣之情。而琴音中却是惆怅、忧愁、寂寞、伤感。天池道:“世间为何有人弹出这样的曲子,让人徒增伤感?”

不知不觉间,船随着曲子慢慢靠在了岸边。看得一红衣女子怀抱琵琶。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脸上眉宇之间似有些许愁容。

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开心。

或许是这仙女般的容颜,却是一副忧愁善感的脸,让人看了也不由得愁了起来。这女子愁,不知所愁何事。而让别人愁的,却是这女子所愁而愁的,忍不住想要给她关怀。

而那男子刀削般的轮廓,如玉雕一般。一双金色丹凤眼,媚眼一抛秋波暗送。橘红色的嘴角,勾勒着一抹坏坏的笑容。一头金灿灿的长发随意的在背后束着,几缕细碎的刘海落在眼前,氤氲出几分颓废美。一身华丽的紫金色长袍,随意一扎腰带,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大片肌肤,显得无比狂野。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这么一个男子,怎么也想不到刚才所听如此忧愁善感的曲子,是出自他手。

红衣女子朝那男子微微一笑,道:“与君歌一曲,遇一知音一生知足。”

男子点点头道:“初次见面就能与我合奏的如此融洽,真是难逢的知音。”

又问:“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回道:“冷雪莹!”

“前辈尊姓大名能否告知?”

那人大笑道:“鄙人免贵姓“寻”名千愁。”

只听那寻千愁说完,从船上一跃而起,脚尖轻触水面,只借少许力道,在水面如履平地。道一声“后会有期”便匆匆离去。

冷雪莹淡淡道:“原来是寻前辈!”见寻千愁渐渐消失,方才回头。只见天池呆呆看着自己,含情脉脉目不转睛。只听天池道:“你这是怎么了,满脸愁容,可是忘了怎么笑了?”

天池听冷雪莹自报家门,已知道了冷雪莹身份。只不过多年不见,已不是当年纯真的笑脸。如今有的,只是去不掉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