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现在大概明白了,他刚刚醒来前呆着的空间,应该就是宁子默的意识空间。在那里,他和他似乎完成了某种交接。
虽然这件事匪夷所思。但是,他这没有一丝胡茬的脸,这瘦弱的身体,头上包着的纱布,还有他所处的环境,以及他还有些不受控制的情绪。
都让路飞明白,他现在是穿越到宁子默的身体里。从2020年,跨越到2001年的一个少年身体中。
那个少年残留着的最后一丝清明,似乎在与自己交接完一切后消失殆尽。
脑海里那些记忆的片段,伴随着门外的话,把他过去这十来年的生活状况和家庭状况,对应的一清二楚。
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且生长在一个城市的少年,与自己有着完全相似的成长环境。
但他却没有机会成长下去,去看到未来的美好。而是在还没有成年之前,就无奈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命运,将发生意外的自己,安排来宁子默的世界,这算是给自己和宁子默安排的一次新生吗?
虽然这一切有些伤感,但是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宁子默似乎还有什么夙愿未完成的,而他路飞可是在2020年,站在人生巅峰的男人。
时年37岁的他,早已对生命有了自己理解的通透。
在明白意外和明天不知道谁会先来之前,他已经找到方向努力了12年。
他接受意外,甚至早在30岁的年级就立下了遗嘱,遗嘱只有一个受益人-赵雅楠。
如果那个世界还存在,以雅楠要强的性格,也能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个悲催的童年,却因为自己的到来,有了改变的机会。
现在,带着未来19年记忆的自己,会背负上他的遗憾继续向前。
理清当下情况的路飞,逐渐的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宁子默!
无论过去我们遭受怎么样的苦难,无论我们曾被什么样的桎梏所束缚,无论你的梦想是什么。
现在,从今天开始,让我们一起强大起来,慢慢的用我们的新手段,去影响这个世界。
就从今天开始,用宁子默这个身份,让我们向世俗,发起冲锋吧!
“宁子默”说动就动,起身找到鞋子穿上,站在门后最后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拉开了门。
…
门外一片纷扰,开门声伴随着宁子默的突然出现,让一大堆人都瞧了过来。
“子墨”
两声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迎着这两个声音,宁子默看到二姑和二姑夫满脸的关心,冲着两人笑了笑:“姑姑、姑父,我没事了,你们别担心。”
宁子默脸上挂着淡然笑容的样子,让二姑和姑父两人有些诧异。但除了关心自己的两人外,屋子里另外四个人见到他的表情平淡如水。生母更是在自己一出现时,就换上熟悉的“嫌弃”表情。
父母,爷爷奶奶都坐在沙发和凳子上,反倒让“客人”的二姑和二姑夫连做的地方都没有。
呼……
宁子默长舒了一口气。
也难怪他会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留恋的,在这样的原生家庭里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吧,还想让他怎么去面对?
学着二姑和二姑夫,宁子默也站着,看了一眼对面的四个人。
轻轻的揉了揉包裹在纱布下的太阳穴,感觉那个地方依旧疼的要命,但疼感却让自己的脑子清晰无比。“得咧,我也是个死过一遭的人,有些事也看的很清楚,既然我在这个地方这么不受待见,打今天起,我也就不再麻烦你们了。”
宁子默刚说了一句,母亲罗素娟顿时习惯性跳脚:“你想得美,你可是我们亲手拉扯大的,未来你还要给我们养老送终呢,你爷爷奶奶不也得你来尽孝嘛。”
罗素娟可想的清楚,如果没有这个儿子在家里,哪有什么理由从自己赋予的两个姑子那套到更多的钱?
宁子默瞅着她,觉得这个人思路清奇。
突然想起来二姑刚刚说的话,眼神在地上寻觅着。这个房间就这么大,那个东西很容易找。果不其然,那个东西就在茶几前边。宁子默走了两步,把地上的东西拿起来。
看到侄子从地上捡起刀,二姑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就要冲上来。但她话还没说完,就给宁子默微笑着摆摆手的动作止住了行动。
宁子默淡然的表情,让宁亚萍把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拿着刀,宁子默走到茶几前。这个动作把对面的几个人吓得不轻,身子纷纷往后靠了靠。
“你……你……这个逆子,你想要杀亲生父母吗?”
“别怕,你们看我这死过一次的人都不怕,你们都是大人,怕啥?”宁子默冲着罗素娟点头示意到:“罗女士连杀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还怕区区一把刀?”
“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杀人了……”
跳脚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见拿到的人把刀推到了她面前。
宁子默看着罗素娟颤抖的脸:“儿女尽孝是父母的感谢养育之恩,爷爷奶奶对你们那么好,给他们尽孝是你们的义务,我可不敢喧宾夺主。倒是咱们母子之间,可以好好算算。你们生养我,花了多少钱,这钱算我借你们的,我还你就是。还完以后,咱们两清”宁子默在父亲和母亲的脸上分别瞅了一眼:“你们看这个方法行不行。”
“想得美,我们生你养你,这么不容易,你想还清了就算?”
“我就知道和你讲不了道理,你还是蛮擅长道德绑架的。哦,道德绑架你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你说出来的时候,倒是蛮溜的。”宁子默笑着把刀往她那推了一把,配合着把头探过去,侧着脸费力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来,反正我死过一次了,不介意再死一次。这一刀下来,咱们可真的两清了。”
“你……你……你,这个逆子。我们生你养你容易吗?”
宁子默笑了,抬起头看着那张扭曲的脸:“说的好像我在你们畸形的抚养下,活的很容易似的。”
一句话噎得罗素娟说不出话来,但宁子默目的可不在此:“很简单,要么你砍死我。要么,你列一条数,多少钱,该给你我给回你……”
“100w你给的起嘛。”宁子默话还没说完,就看着罗素娟换上一幅不屑的嘴脸抢了白。
宁子默脸上微笑的表情变都没变:“你话都没听名表。我是说该多少,我给回你多少。要是要的多了,像你说的这样,我给不起。那我索性不吃不喝等死就好,干嘛费那个劲?”宁子默说话间,低着头把脖子再往前探了探:“来,一刀砍下来,尘归尘,土归土,我们都轻松了。”
记忆里太多关于对面这位女士的不堪,虽然“母亲”是个伟大的名字,但在这个家,伟大的母亲是不存在的。
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次重塑人生的机会,宁子默不可能让这个家庭拖累住自己,更是对那个灵魂的不公平。
软的,硬的,高的,低的。宁子默一个都不会接,宁子默只会替那个逝去的灵魂做到该做的,然后这世界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呢。
罗素娟很无奈,以前自己每一套方法,都可以把自己的儿子压制住,怎么今天所有的方法都不成了?
“咱们那点亲情,在你把我推向桌角撞死在茶几边,又踹上一脚的时候已经割断了。现在咱们把账理理就完事了。”宁子默把“撞死”两个字咬死死死的,他说这个词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就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他极力的保持着那副让罗素娟无奈的笑脸:“很简单,该多少就是多少,想多了可没用。”
罗素娟觉得自己儿子肯定是变了个人,怎么就一会的功夫,这就成了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精?
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听的明明白白。罗素娟脑子转的非快,既然这样,只能看如何从这个人身上榨取到最后一分价值。想了半天,才在宁子默的注视下开了口:“我跟你爸养了你18年,1年怎么着都要花5,不,一万块钱。18年就要18w。”。
罗素娟说完,眼睛里闪着小心翼翼的光芒,定定的看着宁子默。
答案摆在面前,宁子默眼睛闭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呼了出来:“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18w。我给你们凑个准数,20w。我还清这笔钱,就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哼”罗素娟没有说什么,20w这个数字肯定是赚到了。
“但是……”
罗素娟眼睛一瞪:“怎么,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还不认账了?”
宁子默摇了摇头:“今天这么多人都在场,一个唾沫一个钉嘛。只是我有唯一的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2001年11月9日是我的生日,那个时候我18岁了,是一个中华法律承认的公民。那一天之后,我们把签份协议,我给20w还清你们的养育成本。”
一听到有钱给,罗素娟都没有管后边的话,马上应了下来:“可以”
宁子默冷哼一声:“你不用那么抢白,我要求的是2001年11月10日起,如果我有幸凑够了20w给你们,你们拿到钱后,要在断绝父子和母子关系的协议书上签字!”
虽然知道这一份协议不具备法律效益,但是宁子默要做足准备。
喜好赌博的人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那个时候不要牵连到自己才行。
至于孝顺。
“放心,等你们老了,我会送你们去最好的养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