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之寒的心一点点下沉，但面目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是吗？可他刚刚宣布了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你们以前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从今往后他就是只属于我的。”

“他不过是用你躲避那些烂桃花而已，你身为他的未婚妻连他的父亲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娶你！”

沈芝蕙不依不饶，“你不了解程家，天域的过去你也一点都不知道，我猜的没错吧？”

廖之寒微微攥紧了双拳，但却逼着自己放开，“他的事以后会慢慢告诉我，用不着你担心！”

那份不安被廖之寒掩饰的很好。

沈芝蕙借机向她靠近了一步，故作娇羞，“他说过喜欢我在床上主动的样子”沈芝蕙轻轻把食指搭在唇瓣上

“够了！”廖之寒想压制住这份怒气，可她做不到，“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不觉得恶心么？”

沈芝蕙轻轻拂过耳边的碎发，姿态娇媚，“难道你没有试过？嗳哟，总是折腾到下不来床才肯罢休，你也知道我身子弱”

真的是不堪入耳，廖之寒咬着牙咽下怒气，不想再听到任何从沈芝蕙口中说出的话。

沈芝蕙偏要上前拽住她，“听不下去就想走？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被自己的男人欺骗就这么承受不住？”

沈芝蕙低低的讽刺的笑声真的让廖之寒恶心，还有那些程天域和她在一起的画面，拥抱、接吻、上床……一幕幕都像是魔咒出现在她脑海里。

“你滚开！”她嫌恶的甩开那只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用尽她最大的力道。

“啊！”

沈芝蕙突然一声尖叫。

廖之寒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她，自己不过是甩开她而已，怪她自己穿着恨天高也站不稳，还自不量力的纠缠别人。

但下一秒，她就傻眼了，沈芝蕙的雪白色裙摆下面渗出一滩血迹，殷红的鲜血顺着大腿内侧蜿蜒流到地上，染红了一片。

她本能的伸手想去拉她起来，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芝蕙！”程天域紧张的把沈芝蕙抱在怀里，一眼都没有看过廖之寒。

廖之寒仍然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程天域，“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她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答案。

程天域看向她的眼睛时，甚至被她捕捉到了一丝责怪，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芝蕙已经有身孕了。”

眼眶一下子发热，多少眼泪想一瞬间喷涌而出，却被她生生瞪着眼睛憋回去，她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的和自己陈述这个事实的？

其他人这个时候同时赶过来，林江按照程天域的吩咐将沈芝蕙安置到车上立刻去最近的医院，他临走前对廖之寒仍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面色沉静的可怕。

她多希望他能告诉她一声，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

“程天域，你把话说清楚。”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同样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可程天域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车子已经开走了，廖之寒突然红着眼眶想要追上去要他告诉自己事实不是那样的，即使穿着高跟鞋和脏了的礼服，她还是跑出去追了很远，崴进坑坑洼洼的路面时脚腕一阵阵刺痛，可她不想他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离开，她不相信沈芝蕙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他看到自己这样，或许就会停下来。

最后的一点力气也被她耗光，踉跄着摔倒在冰冷的地上。

路司桓找到她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坐在地上无力的样子，却是没有眼泪的。

“廖之寒，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起来！”路司桓怒不可遏的冲她吼起来。

廖之寒知道自己坐的很久了，就想自己站起来，可偏偏腿脚冰凉僵硬很吃力。

路司桓把她整个人抱起来的时候，就像抱着一个大冰块，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凉的，他心里泛起一丝疼惜，有点后悔刚才那么大声音。

廖之寒冷冰冰的开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走着？你确定你要走回家么？别妄想他还能记着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现在这个时间出租车也不好找，说不定赶上司机半夜对你穿成这样产生什么猥琐的思想，你失魂落魄的连力气都使不上吧！”

廖之寒最烦路司桓这个时候开这种狗屁玩笑，眼神带着寒光刺向他，“你他妈闭嘴！”

路司桓吃瘪，“好好好，我不说了。送你回去行了吧。”

廖之寒坐在车上，开着暖风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只是从头到脚的寒冷一遍遍凝结在她的心口，让她清醒而痛苦。

路司桓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动了动唇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沈芝蕙是怎么认识他的？”

廖之寒直到此时都最想问清这个问题，到底他们之间有什么是自己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恨别人欺骗她，可程天域却偏偏欺骗她说那只是恩人的女儿。

路司桓这次没有玩笑，很正经的回答：“他从美国回来的那年，程老爷子请沈芝蕙到程家做客，那时候沈芝蕙大学还没毕业。程天域创业之初，都是沈芝蕙帮了他一些忙。所以其实她很早就占着首席设计师的位置了。”

廖之寒的心里有一丝苦涩，从头到尾所有人说的都是实话，就她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

路司桓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把她接来了路家，“他们都不在家，放心吧，就我妹在，让她陪你说说话。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下车吧！”

路司桓给她拉开车门。

廖之寒迟迟未动，犹豫了片刻才下车。她乏了，回到有他存在过的地方，都是她不想面对的，这里也是个好去处。

路筱曦见到一身寒气又一言不发的廖之寒着实吓了一跳，可惜廖之寒此时不想解释。

廖之寒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阿姨送来的姜汤，脑海里回想着程天域最后看向她时莫名复杂的眼神，他清冷的眼眸中透着责怪和惋惜，他凭什么就这么冷漠的离开，沈芝蕙真的那么重要么？

她想要问清楚。

路筱曦和路司桓从一旁立刻拦着她，“寒，这么晚了你去哪？先把衣服换了好不好？”

路筱曦本就胆的，廖之寒真的发起脾气她也不敢直接吼她，这点还不如路司桓，只好向他求助。

廖之寒侧目瞥了一眼他们两个，口气清冷：“路司桓，借我一辆车。”

路司桓皱了皱眉，看着她：“你要去医院？”

“对。”她一分钟也不想等，不管谁来说结束，她要听到他的答案。

“借你可以，先和筱曦上去把衣服换了。”路司桓的语气不容商量。

廖之寒看到路筱曦怯怯的揪了一下哥哥的衣袖，她点点头同意了。

穿好衣服下来，路司桓早就热好车在门口等她了。

“你不用跟我去。”

“怕你要是被姓程的气个好歹，再拿我车去撞树撒气。我自己开最放心。”路司桓说的不以为意。

廖之寒懒得和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