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的医院走廊没有一个人，廖之寒走在最前面去沈芝蕙的病房，高级私人vi，程天域真是用心了。

路司桓并没有跟着她上来，泊车在楼下等她。

病房的门没有关严，护士才刚刚进去，房间里说话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的楼道内格外清楚。

“对不起天域，我不该让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舍不得他”

沈芝蕙柔弱痛心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廖之寒耳中，那一刻仿佛他们才是一对的样子，自己就像个无耻的第三者去毁掉他们为人父为人母的喜悦

“好了，医生说你要少说话多休息，老哭对身体不好。睡一会吧。”程天域的声音是平静的，但其实却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感。

因为刚刚沈芝蕙告诉他，是她主动去找廖之寒说清楚孩子的事情，可没想到事出所料，廖之寒的妒忌心根本不容许她多说什么就起了争执，将她推倒才伤了孩子。

沈芝蕙的话他也不想相信，可偏偏廖之寒的确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不会轻易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接受沈芝蕙怀孕的事，可事情的发展已经慢慢失去了控制

护士离开的时候，沈芝蕙仍然面色苍白的倚靠在枕头上，轻声道：“天域，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眼泪几欲滴落。

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谁会忍心，程天域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他想吸烟，摸到烟盒的时候顿了顿，起身道：“我出去一趟，你先睡一觉。”

沈芝蕙费力的坐起身，适时的抓住他的手腕，“天域”

程天域担心她坐起来对身体不好，就着她的力道离她床边更近了一步，厉声道：“快躺下。”

沈芝蕙好看的细眉拧在一起看上去有几分痛楚。

廖之寒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天域紧张的握着沈芝蕙的手，两个人贴得很近，虽然程天域的表情并不好看，可在廖之寒看来也是他对她的担心。

她的突然出现让两个人立刻分开一段距离，程天域眼里的一丝惊讶让廖之寒看着很不舒服。

“呵，看来我又打扰你们了？”廖之寒的嘲讽透着狠戾。

“芝蕙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出去说。”程天域放到嘴边的话，一看见沈芝蕙瑟缩在她身后的样子就全都咽了回去。

门外。

和之前震惊的模样不同，她现在异常安静，程天域忽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以为能看透所有女人的心思，但是对她，自己向来做不到。

他试着去牵她的手，她甩开。

廖之寒半晌才出声道：“孩子一个多月了？你早就知道了孩子的事却一直瞒着我？”

程天域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你听我解释，就那一次。”

廖之寒冷笑了一声，“所以这孩子真的是你的，我以为的辩解竟然这么苍白无力。一个月前，我们才在一起，如果你爱的是别人，不，既然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就别来找我！你还想让我再恨你一次么？”

廖之寒知道自己的话一旦说出口，就会忍不住眼眶泛红，显得她愚蠢而卑微，那种她最讨厌的感觉。

“我知道是我的错，可那都是之前的事，在你之后我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真的，相信我，之寒。”程天域第一次诚恳的对她放低姿态，他虽然没有高冷的架子，但内心是从不服软的，这一次他很认真的想挽回她。

可他不明白廖之寒也从来没，甚至没想过会这样和一个男人说话，她生长在孤独环境下脆弱的自尊心永远都不允许她做卑微的蠢事。

“我还怎么相信你？你对她纵然，对她照顾，我哪一次不是骗自己说是你们认识的早，我们认识的晚，既然你答应了只有我一个我就不该矫情多想。现在孩子都没了，我终于不用骗自己了”

那声音透着几分自嘲和苍凉，“你也不用费心思骗我了，什么未婚妻，你就是想掩盖沈芝蕙的事，可惜这个甜枣还不如你给的巴掌有用。”

廖之寒是从不在人前展现自己的悲伤，可这一次程天域感受到了，“我错了，未婚妻的事是真的，我会和我爸说。你再相信我一次。”

程天域伸手想去搂住她的身体，却被廖之寒毫不犹豫地甩开，“除非你答应我再也不见她。”

廖之寒的眼中带着坚定，她望着程天域犹豫不决的眼神终究是将心底的最后一点期待化成灰烬，“我们冷战的那天晚上，你是去沈芝蕙那里了吧”

这一次，廖之寒只留下这句话，没再等他的回答径自离开，她每走一步就告诉自己一遍不许哭，如果哭了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爱过，她没有，以前她是恨他，以后也一样。

见到路司桓的时候，他还在翘着二郎腿抽烟看手机，她来了他也没什么反应，“事儿谈的挺好？”

“闭嘴开车。”

路司桓收回两条长腿，把烟掐了，嬉皮笑脸的吐槽：“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说话就像对着人开炮似的。”

廖之寒不想说话，尤其不想和他说话。

路司桓开到路口忽然掉头，开往回去的方向。

廖之寒心惊，“你想干什么？”

“去子夜。”

“难不成现在你想回家睡觉？那我没意见。”路司桓虽然话不讨喜，但有道理。

廖之寒长出了口气，“好。”

路司桓把食指和中指放在额头上点了一下，语调轻快，“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