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之寒一怔，“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欠你钱的事还怕你告诉我爸，那样他又会限制我自由。不如趁早还给你。”

她没听出霍磊的话外音，如实说道。霍磊的眼神黯了黯，什么也没说。

“对了，上次你到底怎么了，大家都吓坏了”

“没什么大事，熬夜熬得。”

“真的没事？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廖之寒不太相信霍磊的说辞。

“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这剩下的五十万你打算怎么处置？”

廖之寒攥着沈芝蕙的这五十万，不知道该不该去还给她，索性心一横，“你找个人送到她家去吧。我不敢麻烦张阿姨帮我做这件事，免得沈芝蕙又对她不利。”

张阿姨倒是很容易接受东子给的说词，被胆大的贼盯上钱了，罪犯也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张阿姨身体所幸没事，廖之寒才能放心在外面不回家。

霍磊告诉她：“上次抓到的所有人都一人挨了五鞭子，兄弟们每个人过了过手瘾，现在人都放了。就剩下那个女的和外面这个男人，你想怎么玩？”

廖之寒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他们两个没犯什么大错，孙倩想骗沈芝蕙的钱，而沈芝蕙刚好恨得人又是我，所以就顺理成章了。不如直接放了？”

廖之寒每每这样替别人求情的时候，都会很乖的冲霍磊露出讨好的笑容，霍磊用食指使劲戳了她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样的，怎么斗得过坏人！”

“我就是坏人啊！”

廖之寒知道霍磊一定会听她的意见，她只是不想徒生事端，有些人天生胆，一次被教训一辈子就都不敢了，她还是希望给每个人重新改过的机会。

那个男人不知是吓的，还是本来就能料定自己的结果，面对他们的反应特别平静。

廖之寒站在他面前，“你和沈芝蕙交谈的过程，仔细说给我听，如果我发现有假话，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是是。我是经过我女朋友才认识到她的，她开始只让我绑架一个中年妇女，给了我五十万，就是为了骗你去营救然后让你受些折磨。结果不到一天她就突然变卦，说要改变计划，利用这个中年妇女来绑架你，并且她自己也要参与，伪造出一个绑匪骗钱的局，让你拿出一百万，还让我叔叫来程老板选人。我觉得这一来二去挣个几百万真是不亏，回老家可以盖房子娶媳妇就没多想，但更没想到您是位尊神，我们这些老百姓惹不起！”

男人低着头隐隐的抽泣。

廖之寒回想起当天发生的事，突然明白了当她和那人提起加钱的时候，沈芝蕙就忽然清醒起来大喊大叫，实则是不想让那人动心；而当时那人提出稀奇古怪的问题也不过是要激怒她，好挨上几鞭子替雇主出出气。亏她当时还担心沈芝蕙会很害怕，想要救她，如今她太低估沈芝蕙的聪明和狠心了。

“今天是磊爷和我发慈悲让你滚的，以后再进商城的地盘记得先来给磊爷磕头，不然加上今天的帐还得废你一条腿！还不快滚！”

廖之寒说话不能再恶毒，可结局却是不肯真的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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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蕙一夜未睡，昨晚她虽然不会担心自己要死，但她的身体也不太承受得住那么垂吊，白天却因为程天域的话伤心欲绝，晚上游荡在这破败不堪的巷子里，竟然麻木的连嗅觉都不存在了。

几个叼着烟的社会青年从她身边经过

“这个点出来晃荡的，不是女疯子就是女傻子，看她长的还挺漂亮，我们可以嗯？”

四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有一个挡在她身前，不怀好意的问道：“妹妹，这么晚了，魂不守舍的要去哪？”

“对啊，不如陪哥哥们玩玩儿？”

沈芝蕙本就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地开始撕扯她身上残破的衣物，她眼里的空洞瞬间放大，“你们这群流氓放开我！”

“嘿嘿，留着点力气一会让你喊个够~”

“这妞儿皮肤真滑”

“让我先来！”

四个大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摁在地上，无论她怎么大声哭喊都没有人听得见，直到身上再无遮挡，换做那些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感受到了世界上最深的恐惧和绝望

紧紧的闭上双眼，有红色的血液从她紧咬的嘴唇上潺潺流出，她心底无数次呼喊着程天域的名字，却最终只是徒增煎熬的痛苦

几乎已经昏厥的她，被人扔在这冰凉漆黑的窄巷里，有路过的孩儿看见躺在地上的她吓得跑开

终于在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刻，她艰难的拾起几件破衣服裹在身上。

拖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步子离开这里，刺骨的寒风都不能刺激她的意识清醒，连周围三三两两行人怪异的目光也不再顾忌。

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停在这条巷子口，几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精壮男子从车上下来，从后座请下来一位穿着中山装的年长男子。

沈芝蕙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沾了污泥和不明液体的双腿间流出一条蜿蜒的血迹。

原本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人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摔倒的动作，深邃扭曲的皱纹微微变形，声音更是可怕：“把她带走。”

沈芝蕙已经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已然涣散的意识突然再次被高度集中，可不容许说话几个男人已经将她捂住嘴巴塞进车里，她惊魂未定的看着车外，这些人没有要对她做什么的意思，而是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只有她和司机在车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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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争吵以后，廖之寒是绝不会收回自己的话的，但她没想到程天域真的这么在意，不过这样也好，直到她出院的当天，也不见程天域再来看过她一次，廖之寒也渐渐怀疑自己是口是心非

“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佳人美清夜，达曙酣且歌。歌竟长叹息，持此感人多。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华。岂无一时好，不久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