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翼翼的端着盘子上楼，霍磊这性子多半是不会和外人相处好的，她就尽可能的满足他的愿望。

推开门

“啪”

盘子碗筷应声落地，廖之寒跨过去直奔床边，霍磊毒瘾发作，全身肌肉紧绷抽搐。

她还是不忍心的落泪了，她从没见过霍磊发作的样子是这样的痛苦，他那样坚强的人怎么能容许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或者说，霍磊从没让她看到过他狼狈虚弱又狰狞的样子……而就在刚刚，他还是为了她的私欲，选择成全她，她不配霍磊的牺牲……

紧紧的抱住霍磊，廖之寒才发觉此刻自己的力气的可怜，她哭的沙哑的嗓音不停的呼喊：“霍磊，你忍一下！你必须要忍住才行！”

霍磊的力气原本就比她大，人在发疯的时刻更是精力充沛，用力推开她的手臂就像一根坚硬的铁棒，廖之寒甚至都抓不住他。

他浑身都在抖，几乎每一根汗毛都倒立起来，张开的毛孔渗透一层层的汗珠，很快打湿了一头短发。青白的干裂唇瓣在剧烈的颤栗，感觉到千万只蚂蚁碾过他的皮肤，痛痒交织无法承受。这种感觉如同海浪一层越过一层，不断冲击着他的心脏，加剧着他的煎熬……

廖之寒一把擦干眼泪，“霍磊，你撑住，我现在叫医生过来。”

她拿起手机的功夫，霍磊举起桌子上的台灯“哐铛”一声砸到自己头上，血迹顺着额头一缕滑下，廖之寒惊得目瞪口呆。

东子原本是跟着霍磊一起留在这照顾他的，早上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

听到动静也立刻跑上来，他比廖之寒照顾霍磊的经验多多了，从床下的柜子里拿出一盒成卷的白粉。

只吸了一口，霍磊整个暴躁的人瞬间安静下来，沉溺于其中深深的放松和享受

东子走过来，“姐，你这是第一次看到磊哥发作的痛苦吧！他为了不让我们告诉你，几乎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就连孟琪，都是他发泄的工具……他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你。”

廖之寒深吸一口气，抬手打断他，冷着一张素白的脸，厉声道：“不用说了！我就问你，张衍要杀程天域的事是不是真的？”

东子拧眉点头，心情一样替她感到沉重。

廖之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他。”

走出房子，路筱曦的电话就打过来，她直接挂断。一步步走出区，直到来到大街上，程天域的电话又打进来，她的指尖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名字，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挂断。

她的心太乱，就像街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如果这次决定了，大概就真的是永别了吧……霍磊为她什么都可以承受，而她除了程天域这一根软肋，也再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为什么偏偏要做出选择？为什么总是她在做选择？

就这样一步一步穿过无数街道，到天色渐暗，她已经站在夙魅的门口。

人流多了些，每个“无家可归”的店员都在忙着手里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