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端木澈并不怀疑,楚王向来心善。
楚王坦诚地抬眸,迎着端木澈的目光宣布:“澈儿,你无须怀疑。我只爱你皇嫂,安安张扬的性子委实与我性情相悖。”
端木澈:“……”
“安安的冲动已经将我对她的爱通通消磨。我,早已不爱她了。”
楚王顿了顿,自嘲地笑笑:“对不起呢澈儿,皇兄并非你以为的那般完美,让你失望了。”
“皇兄,我不信你会——”
端木澈依然不肯接受现实。
楚王打断他,轻声道:“澈儿,等你遇到命中注定的姑娘,你便会理解皇兄当初为何离开她。”
说到此处,楚王低头又是一阵痛苦的闷咳。
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端木澈心中一凛,忙吩咐守在远处的密卫传唤容奕。
楚王挥手止住密卫,“不要紧,一点小内伤。”
端木澈只当楚王是无颜面对容奕的缘故,坚持派亲信进宫找御医。
楚王止住端木澈,“澈儿,真的不用,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无须找大夫。我这次是为你皇嫂受伤,实在不想再找大夫让她担心。”
他的气色略显苍白,气息倒是沉稳。
端木澈见此,迟疑一瞬妥协,轻轻地拍着楚王的后背给他顺气。
过了一阵,楚王慢慢地平复下来。
他握起端木澈的手说,“澈儿不是喜欢温婉明媚的姑娘吗,安安如今收敛不少,你倒是可以尝试着爱她呢。”
“我是不会喜欢她的。”
端木澈剑眉微皱,毫不犹豫地拒绝。
开玩笑,秦乐安那小王八蛋前两天才踹他下河,还总想去买小黄图,一举一动无半分闺阁女子的端庄,他才不会爱上她。
提到秦乐安,端木澈想起她坠河的内情,内心挣扎一番说:“皇兄,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澈儿但说无妨。”
“秦乐安是故意坠河的。”端木澈沉吟一瞬说道。
楚王不解地抬眸,“何意?”
端木澈便接着说:“你那天派心腹与我说即将回京探望我。她看到了,以为你在太子府,便假装失足坠河。”
他口中的心腹正是楚王最得力的守卫,很少离开楚王身侧。难怪秦乐安会以为他来了太子府。
楚王闻言,脸上的内疚一览无余。
但除此以外,他脸上并无其他情绪,看起来真的只对秦乐安有内疚之情。
端木澈委实看不出破绽,便继续说:“为了逼你现身,她甚至推开救她的人,这才险些丧命。”
楚王垂下眼眸,眼底的光明灭不定。
端木澈叹了声,接着说,“我当时只觉她任性,无理取闹,所以更加瞧不起她。如今看来,她失忆前爱你胜过爱自己。”
“皇兄知道了。”楚王紧扣着掌心,声音喑哑道:“我与你皇嫂会弥补她的。”
虽然端木澈明知楚王知道真相会愧疚痛苦,但秦乐安为了他们的感情曾险些丧命,他着实无法瞒着此事。
“皇兄,她如今怕是最不愿见到皇嫂的,让我来罢。”
端木澈扶住楚王,“你尽管放心,这是我们端木家欠她的,我会补偿她。”
“如此也好。”
楚王疲倦地笑笑,“澈儿,天色已晚,皇兄先回去了,安安的事情便劳烦你多担待一下。”
“我会的。”
端木澈坚定地承诺,楚王欣慰地点点头,在亲信的陪同下离开太子府。
方才走上马车,楚王低头又是一阵隐忍而痛苦的闷咳。和先前不同,他这回咳血了。
楚王痛苦地用手帕捂住嘴,殷红的血迹还是不断地沁出,很快便染红了手帕,甚是触目惊心。
“王爷,您感觉如何?”
马车外,心腹担忧不已。楚王拭去嘴边的血迹,娴熟地将手帕藏在袖中,艰难地缓了一口气回答:“无恙,回去罢。”
他突然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走慢些,莫要再扰民。”
“是!”
马车幽幽地驶向大街,楚王虚脱地靠在车上,闭目小憩片刻后缓缓地摊开手心。
原本白皙的掌心已然血迹斑斑的。
那是楚王听秦乐安坠河的内情时用指甲扣的,这也是他急着离开太子府的缘故。他不能让端木澈察觉这一切。
因为……
楚王没再往下想,一行清泪却飞快地从他的脸颊滑落。
他仰脸止住泪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擦去手心的血迹,沉吟一瞬吩咐:“老赵,去买冰糖葫芦。”
“是……”
***
此时,宜清苑。
秦乐安被容奕糊弄回去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猜出端木澈故意安排她和楚王见面的,可她想不通端木澈的用意。
虽然他不喜欢原主,但原主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让自己的媳妇私会前情人,这是要在脑袋上种一片草原?
大佬的脑回路未免有些清奇啊。
“小姐,你别苦瓜脸了呢,吃串冰糖葫芦,你以前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