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失思力的到来没有对朝堂带来一丝涟漪,满朝堂没有将执失思力当成个东西,众人劝李二退守洛阳或者是紧守长安不过都是针对突厥的意见,然而执失思力好死不死的来了一个弃城投降,朝堂上的诸位大臣表示~不能惯颉利这个臭毛病。
执失思力很无奈的认错了,态度谦卑,言语恭敬,再也不敢跟李二讨论谁家的兵比较厉害整个严肃的问题,李二觉得执失思力已经被自己的的诚意打动,热情的邀请执失思力去门下省做客,至于做到什么时候李二没说,毕竟这种事情也说不准,万一长安城破了呢?到时候没准两个相见恨晚的人会同生共死也说不定。
汉人总是守信的,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是没斩了他,但是这样下去被斩好像只是时间问题,用幽怨的仿佛弃妇一般的眼神看着高高在上的李二,执失思力心里却是将颉利跟李二两人全家女性都问候了一遍。
作为司徒的萧瑀今日没怎么说话,他一直在观察李二的脸色,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朝臣说退守洛阳,他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些不开心,别人说出门迎战,紧锁的眉头似是有些松动,想到这里,萧瑀未然一叹,听着朝中纷扰,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奏报声。
“报~报~”
是红翎使,悲伤插着三根红色小旗的红翎使急速窜到殿前,解下背在身后的竹筒,大声奏报。
“启奏陛下,燕王造反,如今已经站了幽州,直奔长安而来。”
李二双眼盯着那封军报,眼角不断的抽动,看来有必要去宗圣宫问一下袁天罡,自己是不是登基的时辰有些不对,或者说自己跟这个皇位有点八字不和?还是坐下的椅子跟自己属性相克?怎么什么倒霉事都往一起赶。
正在李二纠结着要不要换龙椅的时候,萧瑀却是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双手紧握勿板,目不斜视的朝着李二,恭恭敬敬的施礼道:“老臣~有事启奏。”
李二只是微微诧异,萧瑀在朝堂基本上是摆设大过实际作用的,今日这个万年不倒翁出来说正事他还是满诧异的,君臣相视一眼见着萧瑀目光坚定,李二勉强笑了笑道。
“萧司空可是有何退敌之策?”
退敌之策?萧瑀无奈的摇了摇头,李二见此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人家十几万兵将就驻扎在长安城外,城中算上内卫也不过是五万多人,况且城墙年久失修、破损、塌方的就像是野村中废弃的土墙,守,怕是受不住的。
萧瑀见着李二失望,亦是脸色有些愧疚,忠臣的脸皮都很薄,他们总是认为,为人臣而不谋之,是为不忠,尽管萧瑀不是不想谋,而是实在不能谋。
“陛下即已确定要与长安城共存,老臣,倒是有一言不得不说。”
对于萧瑀的为人,李二还是信赖的,点了点头示意萧瑀说下去。
“陛下,该立太子了,并且太子必须即刻前往洛阳,如此才能民心安定!”
该立太子了,萧瑀的这句话不止让李二眉头紧锁,亦是让满朝大臣都是一阵失语,立太子可不是说有后就能立的,他牵扯的事情太多,比如朝臣的战队,比如世家的支持,比如李二到底心仪那个儿子,再比如是不是有必要。
太子是国储,就是国家的储君,在太平时期一个帝王会活多久没人知道,但是众人相信,李二春秋鼎盛,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只要是自己不作死,那么他应该会活很久,所以这件事情没人提,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大敌在侧,长安城可以算得上是危在旦夕,此生死存亡之际,立太子也就成了必然,纵使萧瑀不提,也会有别的大臣提,这无关对李二忠心与否。
“臣等~请立太子!”
“臣等~请立太子!”
李二看着朝堂上的一干人,亦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心里已然有了想法,但依旧一字一顿的说到:“何人可为太子?”
众人亦是同样看着李二,这个话题比较敏感,或者说对于李二来说比较敏感,李二的皇位怎么来的众人都知道,所以他最终会立长还是立闲不好揣测,但几个皇子年纪幼小,李承乾八岁,李泰七岁,李恪~李恪就不说了,没人会将李恪当做太子的候选。
所幸众人没有纠结,李二所问不过是试试众人的态度,长孙无忌上前一步,朗声道。
“臣请立贤王承乾为太子,贤王每多聪慧,懂事纯孝之明早已有之,太子之位贤王,当之无愧。”
长孙无忌的态度很明显,自家妹妹的长子必须是太子,这点毋庸置疑,也不允许反驳,李二满意的点点头,尽管李承乾有些事情做的不是很妥帖,但作为一个继承人,他无疑是合格的。
“贤王性子暴虐!曾有诸般劣迹,不易封太子,魏王泰聪颖过人,好学纯,臣请立魏王李泰为太子。”
说话的正是中书令岑文本,只见众人诧异的看了岑文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不清状况,不明事理,如此蠢材竟然敢争皇储,到真是个不知死活的。
没有人理会岑文本的说法,或者说没有人在意跟自己利益无关的人,李承乾多好,有时送银子有时送技术的,有钱大家赚,有名一起出,孩子聪明懂事,嗯~就是他了。
坚持李承乾做太子的人占到了七八成,除了岑文本,其余的都是不说话的,这让坐在主位上的李二亦是面露喜色,自家儿子却是成了别人家的典范,看样子自己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不过再看看手里的那封奏报,李二刚露出的几分笑脸却是又拉了下来。
何止无耻,简直~无耻!
封一字并肩王,允幽州自治,允幽州募兵之权,另外还要八十万石粮草,当然条件还不止这一点,罗艺是个小心眼,当然不会打没有把握的战争,最后一条赫然写的是,他要一个人质,当然必须是李二的亲生儿子,嫡长子当然是最好的。
在诸位大臣激烈的反抗声中,岑文本终于退败,面对着面红耳赤的大臣们,他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胖胖的李泰没人支持,反而是那个阴险狡诈,不知廉耻的李承乾支持者甚多,人到底都怎么了?难道连最起码的明辨是非的能力都失去了么?岑文本很失望~
晋级太子的仪式很草率,甚至连最起码的典礼都没有,只是给他换了身衣服,摇身一变,李承乾便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大人。
“中书省:
储贰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贞万国。太尉尚书令,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益州道行台尚书令,雍州牧蒲州都督,领十二卫大将军,中书令,上柱国贤王承乾,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王迹初基,经营缔构,戡翦多难,征讨不庭,嘉谋特举,长算必克。敷政大邦,宣风区奥,功高四履,道冠二南,任总机衡,庶绩惟允。职兼内外,彝章载叙,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乘鼎业,允膺守器。可立为皇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
一封圣旨的悄然降临让李承乾有些诧异,看着那封圣旨,李承乾只能是无语接过,将圣旨递给边上的母亲,轻声说到:“阿娘~是不是我要去洛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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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开始,天色就有些阴沉,到了晚上却是已经朦朦胧胧的下去了雨,一阵阵的狂风吹过带着外面的树木不断摇晃,好似风在大些就能将树干撇断一般,这场雨来的不可谓不及时,正是田里麦子灌浆的时候,多下些雨今年的收成也会多些。
看着外面的大雨,长孙有些不开心,死死的抱着李承乾坐在床榻上,任别人怎么劝都不撒手,李承乾也是第一次见着长孙如此天可爱的样子,不知道是舍不得自己,还是她真的以为这是生离死别了。
“阿娘~天气好热的。”
长孙不说话,反而是抱着李承乾的手越发的紧了紧,好像一撒手他就要飞了一般。
“阿娘~不过是去洛阳而已,而且还是您跟我一起,若是放心不下,儿臣所幸就不去了,换青雀去成不?”
长孙不说话,只是哀求的看着一边的李二,眼中第一次对着自己的爱人露出了渴求的目光。
“为什么非得是承乾?”
李二的手拿着瓷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茶水不断的反转,只是苦笑一声,看着李承乾说到:“你怕么?”
怕?怕什么?去洛阳有什么好怕的?看着李承乾懵懂的样子,李二从怀里抽出一封奏章,放在李承乾的手里,说到:“既然不怕,就去一趟幽州军中吧,替爹爹多争取一些时间,不用多,只需要五天。”
听到这里长孙抱着李承乾的手越发的紧了,房间之中似乎变的震落可闻,李二只是轻皱了一下眉头说到:“若是你不想去,为父也不逼你,收拾收拾,就去洛阳吧,沿途照料好自己,莫要调皮。”
李承乾眨了眨眼,看着李二说到:“你有把握?”
李二摇了摇头:“不是很大。”
“也就是有喽?”
父子俩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