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能乱闯,就敢乱说?”
听见这声音,屋子里的人都是一阵激灵赶紧将干粮放在地上,起身朝着牛进达施礼,只见牛进达掀开帘子进来,指了指那小子说到:“还亏得你是我老部下,这点规矩都不懂了?”
刚刚说话那侍卫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两声不在说话,那校尉却是不管这些,起身施礼道:“末将管教不严,还请将军息怒!”
牛进达见那校尉施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带了www..lā
“嗯!”不过话语间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走到几个军士身边拿起干硬的饼子掰了一块扔进嘴里,拿起边上的钢盔渴了口水,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随口说道:“还好今日下了雨了,若不然这干饼子噎死个人。”
“嘿嘿~将军,这次平叛算军功不?”狗腿子似的抬头看了自家将军一眼,嘿嘿笑道。
牛进达闻言一愣,伸手就拍了那小子闹门一下,朗声道:“屁话~那次打仗没给你们算军功,你们自己不争气怨谁!告诉你们,这次谁在干让军功,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说着哼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却是一阵憋笑,小兔崽子们傻的厉害,得来的军功都给那些死去的兄弟按上了,自己就得了一点钱财,上头查了无数回,那次都是无功而返。
“嘿嘿~将军,咱不是没办法么,那些兄弟家里没了男人,不得咱们帮衬帮衬。”
“屁话,缺你们帮衬了?你家将军是吃干饭的?出长安的时候陛下可是说了,死去弟兄每人多发一贯钱。”
“呦~那可是好事,嘿嘿,将军,怕不是这钱你自己出吧。”
牛进达闻言一愣,抬脚就踹,一边踹一遍骂道:“你当你家将军是败家子不成,那点俸禄好给你们的?混账东西~”
被踹的也不含糊,一边扛着一遍嘿嘿笑,哪有半分恭敬的样子,却是边上的校尉低这头不说话,眼神中似乎是有些心疼?不过想起那些兄弟,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行了收拾收拾赶紧睡,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说着撩开帘子朝外面走去,临走前看了边上的校尉一眼,轻声说到:“随我来。”
出了帐篷,牛进达转身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校尉,嘴角微微扬起,用力拍了拍那校尉的肩膀,问道:“两年没回家了,好不容易回次长安,咋的不进家就出来了?”
那校尉抿了抿嘴,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哆嗦了一下嘴唇,话到嘴边却是咽了回去。
“行了~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像是什么样子,这次出征前陛下把我们老哥几个都叫过去,商议了一下修讲武堂的事情,爹爹给你某了个位置,回了长安就跟你程伯伯把差事卸了。”
那校尉抬头看了牛进达一眼,眼眶有些红肿,哽咽道:“咱~咱有些舍不得。”
牛进达哈哈一笑,拍了拍校尉的肩膀,轻声道:“呦!还是那副样子,舍不得兄弟,你就舍得你娘跟我?”说着小声道:“见虎,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家里的基业还得你继承呢,行了,赶紧回去睡觉,爹爹还得巡营呢!”
说着转身便走,却是留着校尉独自在雨中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嘴角抿了抿终究还是张嘴道:“爹~小冲跟处默他们也去么?”
“去~都去。”
牛见虎看着牛进达消失的背影,竟是不自觉的流了泪,大雨漫天,这样的天气似乎是很适合哭泣,毕竟自己的泪水不会让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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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身上披着蓑衣斗笠,骑着马在泥泞的官道上行进,地上原本硬实的土地此时已经成了沼泽,踩下去费好大力气才能将脚拔出来,不少军士都已经将鞋挂在了肩膀上,赤着脚在泥里走着,很多军士的脚都已经被泡的发白,就是这样,他们依旧是没有喊叫过一丝,
“报~”
斥候的奏报声远远传来,即便是隔着雨幕依旧是听得清清楚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斥候,见那斥候的样子赶紧迎上前去,朗声道:“可是范阳有了消息?”
那人正是李承乾的亲卫,见着长孙无忌迎过来,抹了一把脸上雨水说到:“太子有令,命你部速出两千骑兵,携带三千铠甲急速赶往范阳,令!牛将军亲率两千步卒,一千骑兵前往曲阳,不得有误。”
牛进达闻言一愣,看着那侍卫说到:“啥?就着一万军士还要分兵?不成,这要是碰上幽州兵,连塞牙缝的都不够!”
长孙无忌亦是一阵无语,看着那侍卫说到:“回去告诉你家殿下,莫要胡来!等大军一到再行仪事!”
那侍卫也是被雨水噎的有些烦躁,用力甩了甩说到:“殿下说了,二位尽管照办便是,还嘱咐牛将军过了阜平,顺着大路一直朝着范阳行军便是,消息卑职已经带到,还请二位将军自行定夺。”说着打马便要走,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说到:“殿下还交代了,若是二位慢了,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着不顾二人铁青的脸色,拨马就朝着来路前行。
“胡闹!这纯粹就是胡闹!小兔崽子现在越发没了管教了,不行,若是任由他这样胡闹下去非得出事不可!进达,你亲率两千骑兵赶往范阳,将那小子绑回长安。”
牛进达微微一楞低头思索了片刻,看着愤怒的长孙无忌说到:“殿下不是冒失的人,此令意在何为还需考量,刚才那人说,让骑兵带上三千铠甲,承乾要这三千铠甲作甚,还有,殿下为何让我等分兵两路,一路从鹿泉前进,一路从曲阳前进,这两条路可是通往关中的必经之路,若是罗艺真的败了,那也可能是回幽州而不是去关中,但此举就是为了擒拿退军的路线。”
长孙无忌闻言眉头也是紧皱,轻声自语道:“陛下令我的等出兵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以策万全,以策万全,也就是说,陛下已经确定此事已定,我等所做不过是以防不测?”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可置信:“敌军有间!而且位高权重,早已与殿下暗通款曲。”
“正是此理!不过即是已经知道罗艺内乱,为何还要让殿下涉险?”
长孙无忌微微一愣,双手猛然击打:“疑兵之计!而且怕是陛下志在幽州铁骑!让太子前去,不过是为了收拢铁骑只用!陛下当真是好心思!当真是好心思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将李二跟李承乾两人的谋划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还有一点两人一定猜不到,李承乾这次去,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连李二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只会狂揍那个胆大的兔崽子一顿。
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两人确实一刻也不敢耽搁,本来李承乾要的两千骑兵确实成了三千,而去曲阳的一千骑兵成了八百,铠甲也带了三千八百副,若不是还有战斗,长孙无忌恨不得要将人们身上穿着的铠甲都剥下来送到范阳。
此时的罗艺还站在徐水边上看着河对岸的范阳,心思却是已经飘到了长安,他在想,自己若是坐上皇帝以后该做些什么,或者自己能不能将都城迁到涿郡,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的根,在他的眼里,李氏的衰落已经无可避免,突厥二十万控玄之士陈兵长安,只要稍有异动,长安顷刻间便会沦陷,倒时自己大军一到,长安必破!
“将军,今日已经是第二天了,范阳依旧是没有动静,进城的探子说,最近常有人来往于卢家,但没有一石粮食流进卢家。”
罗艺微微皱了皱眉头,看那人似是有话未说完,便开口说道:“继续说。”
“末将以为,此事不能再拖了,尽管卢家是世家,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多拖一天,我等就多一份危险,况且李二到现在都没有将答应的粮草跟质子送来,怕是已经毁约。”
罗艺抓着马鞭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浑浊的徐水,思索着利弊,远处的城墙在雨幕中显得朦胧了许多,似是决定了什么,马鞭猛然击打在铠甲上,发出一阵闷响。
“卢家乃是世家,现在还不能轻易去动,郑王卢崔李,几家同气连枝,若是传出去,以后几家恐惧,怕是会死心塌地的投向李唐,所谓千金买骨,既然已经说了三日,那三日之后再见分晓,若是卢家不答应,我们倒时也有话说。”
罗艺心里还有另一番想法,那就是联合卢家,只要卢家给粮,就算是投靠了自己,倒时李二与卢家必定会有隔阂,自己略施手段,还怕卢家不送上门?
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笑,看着对面的城墙说到:“此地~以入吾彀中。”
罗艺这边做着皇帝的美梦,却是没想到几个身穿麻布衣裳的汉子悄然出现在了涿郡之中,几个汉子推着木质的独轮车,车上带了一些薪柴,似是因为下了雨,街边的躲在廊下避雨。
“大哥~罗家的宗祠打探清楚了,现在就几个仆人守着,出城的路也都设计好了。”
“马呢?”
“马那边有老三看着呢,不过这么缺德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不是咱家殿下吧,这若是让主母知道了,不得扒了殿下的皮不可。”
那汉子一愣,瞪了周边的人一眼,轻声骂道:“闭上嘴~偏就你话多!又不是挖你家~那啥,你操什么心!都给我精神点,殿下拿着这东西可是有大用的,若是出了错,自己抹脖子,也被等我动手了。”
ps:你们觉得最缺德的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