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乌壮士果然身手了得!”王槐山拍掌微笑道。
“哪里哪里,若是真刀真枪,鲍校尉第一招便已取了乌塔卡的头,哪里还有这许多后话。”赵晟闻言,连忙谦虚道。
看着四周如雷般的彩声,乌塔卡也是哈哈一笑,顺势放下了满脸憋得通红的鲍宇,道:“鲍大哥,兄弟出手没轻重,还望宽恕则个!”
鲍宇虽然狼狈不堪,但也不想输了气场。略一拍身上的尘土,便也回礼抱拳道:“小兄弟天生神力,功夫也端的了得。鲍某佩服!今日甘拜下风!”
“鲍校尉客气了!”赵晟眼珠一转,走下场中,一边一个拉住了二人,笑道:“说好的看谁身上石灰点书多谁就赢。可现在么……”
前面打得火热,乌、鲍二人都没有看自己身上有多少点数,可现在再一低头,只见自己身上浑身都是石灰。
原来二人在地上滚打撕扯之际,早就沾上了石灰,如今想要仔细看谁的点数多,已经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双方还是个不胜不败,平局如何?”赵晟微笑着给鲍宇一个台阶下。
鲍宇在下场前原是信心十足,如今秦王殿下看在王公公面子上给了台阶,自己也不好不接。可腆着脸说自己不胜不败,却也没脸在军中混了。
王槐山看出他面有难色,便开口道:“鲍校尉和乌壮士都是一流的武士。咱家自当会奏请天子,统统升官!”
赵晟一听这话大喜过望。连忙带着二人作揖叩谢。
这场比武下来,皆大欢喜。
赵晟借着乌塔卡的插科打诨总算是博得了新监军的好感,而王槐山也在事后得了赵晟送出的重礼。而鲍宇、乌塔卡也是各升一级,以示嘉奖。
***
长安未央宫
缭绕的青烟在宽阔的宫室内缭绕,可四下里没有一个服侍的宫女太监。只有总管内宫的中常侍王桂山正端坐在一面矮几后,静静的听王槐山的回报。
突然
“砰!”王桂山怒不可遏的一掌拍断了面前的案几,却疼的不住呻吟。
“大哥…”王槐山站在他面前,上前也不是,沉默也不是,显得十分尴尬。
“疼死我了……”
见王槐山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王桂山没好气道:“还不拿药?”
一听王桂山下了指令,王槐山如奉纶音一般,立刻找来伤药耐心替他的“大哥”敷上。
“没出息的东西!”王桂山哼了一声,“一个北蛮匈人耍把式就把你给唬住了?还记得陛下派你去做什么吗?”
“陛下和大哥派小弟去自然是监督秦王。”王槐山小心翼翼地答道,手一抖,涂的药膏多了些。
“亏你还知道?那秦王之所以对你客气,又是金银又是古董的塞,不还是看在陛下宠幸你我的份上吗?要是没有陛下,你我就是一只蚂蚁,别人不用踩,光是走路扬起的尘土就能把我们给吹飞了!”
“是是是!”一时被赵晟给忽悠了的王槐山心中懊恼不已,但此时只能低头认错。
“秦王的背后是好几万带甲的兄弟,江相的背后是朝野上下千千万万的官员,胡师的背后是当今的太子,日后的皇帝。只有我们,谁都靠不住,只能靠天子!你明白吗?”王桂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苦口婆心的给义弟讲道理。
“可如今陛下身体……”王槐山试探着问道,“还靠得住吗?”
“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两年一直给胡云龙抛媚眼的原因啊。”王桂山长叹一声,之前的凌厉气场此时荡然无存。
“那陛下知道吗?”王槐山吓了一跳,“咱们是陛下的奴仆,要暗地里偷偷改投别主,会不会被陛下……”
“其实陛下自己也知道时日无多,对于我们和胡云龙之间的关系也是睁眼闭眼,甚至是默许的。”王桂山想到了这一层,转过头来对王槐山仔细吩咐道:“槐山,如今长安南、北两军在江迢手里,东、西、中三军在秦王手里。就是没有太子的人。你以为陛下心里没有心思吗?”
“既然陛下对秦王不放心,那又为何派他接管中军?”
王桂山冷哼一声道:“你以为陛下就不想派太子的人吗?”
“赵辉是宗室远支,又是太子拥笃大将军的亲信。本来他来掌管中军,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王桂山手上刚刚擦了药膏,想要喝茶却又行动不便。可这一次他的眼神刚瞟到茶杯时,王槐山立刻很有眼色的替他倒上差,恭敬的端到他的面前。
识趣让王桂山颜色稍霁,他喝了口茶继续道:“可是,这样可靠的人,居然会做出‘带兵劫驾’的事来,你说可不可怕?”
王槐山摸了摸脑袋,问道:“赵辉是真的反了?”
“反个屁!”刚刚下去一些的火气立刻被王槐山的愚鲁又煽了起来,王桂山一不小心把热茶洒在了身上,吓得王槐山又是一阵忙活,
气归气,可还得继续解释,王桂山继续道:“这样忠诚可靠的人都能反,要是真的,那自不必说,肯定要换人。可要是假的,你想想那做局的人得有多可怕!”
“的确!”王槐山想了想,觉得大哥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
见王槐山似乎有所领悟,王桂山接着道:“赵辉久居陇西,深知兵法,但是却没一个好的后台。大将军虽然属意与他,但军官任免都是太尉府的职权,所以却一直未得升迁。这次好容易受陛下亲自荐拔,居然执掌中军。你说他为什么要带病劫驾?就算要造反,中军三万多人他为什么只带三千轻骑兵?”
“如此说来,是有人要故意栽赃赵辉,要故意做掉他了?”王槐山倒吸一口冷气,“那再换一个人,岂不是……”
“所以啊,再换谁,只怕都是要步赵辉的后尘。而且,要是陛下一意孤行继续换上自己中意的人,只怕会引发更大的动乱。以陛下的身体而言,又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呢。”王桂山叹道。
“所以,只有在军中素有人望的秦王出面,才能镇得住局面。也只有他当了中军统帅,那做局的人才会有所收敛,不敢轻易下手?”
见王槐山终于开了窍,王桂山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错!”王桂山兴奋道:“这也是对那做局人的一个警告,陛下这是要告诉那做局的人,要是兵权都落在了秦王的手里,你也没好下场!”
“那做局人究竟是谁呢?”王槐山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