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小铺,前面就是睢河,过了这河,就快到睢宁县城了。
继续前行,就看到睢河,泥沙淤积严重,河中根本无法行船,但可看见不远处有一座浮桥搭在河上。
这时偶可看见行人,都是低头走在寒风中,行进浮桥,还看见一些流民,他们面色凄苦,衣衫篓缕,在寒风吹打下哆嗦颤抖。
见此情景,不由得让张松涛想起曾经的自己,心中顿生怜悯之心。
过了浮桥,又走了几里路,就看见前面的睢宁城了。
远远就看见一道圩墙,颇为高大坚实的样子,看去高约近三丈,宽也有四丈许,不过下宽上窄,墙头估计也有近两丈宽度。
众人从北面圩门进去,就看到圩墙内许多茅屋、草棚,还可看见一些商铺、面摊,有了些人烟生气的景象。
不过圩墙内很是杂乱,泥土路上坑坑洼洼,还有好些水坑、泥潭,有的结着薄冰。
前行约两百步就到了城门处,原来这睢宁城外围有宽厚的圩墙,平时可防水患,战时可防贼,即使贼破圩墙,里面还有同圩墙一样坚固的夯土城墙。
众人从北门“拱辰门”进城,守门的壮班民壮懒洋洋的,个个缩手缩脚,没有精神的靠在城门处。
看见田师爷才过来点头哈腰的问着安,同时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张松涛等人。
有田师爷带领,众人直进城门,奔县衙而去。
张松涛仔细观察着睢宁的防务,圩墙和城墙都颇为高大坚实,这点不错,此刻可以看到城墙上摆有几门佛朗机火炮,还有一些碗口炮。
睢宁城相比邳州可差得远了,街巷低矮,处处破旧,沿街虽有些店铺,却人气很差。
“日嫩管管,这鬼地方,不如去邳州……”胡就业在后面小声的嘀咕着。
相比之下杨大臣到是兴致勃勃,他自逃难以来一直没有进过县城,此次在睢宁看见什么都是新鲜的,不停地东张西望的。
县衙在城东北,很快众人就跟着田师爷到了衙门口,在牌坊前下马,这里没什么人影,只有几个乞丐远远的缩在照壁后面。
“田师爷回衙了?”走到大门前,才有两个门子慌忙迎出来,点头哈腰的招呼着。
田师爷神情冷淡的点点头,就转回头对杨河微笑着说道:“杨相公,请。”
杨河含笑点头,抬步进了县衙,张松涛等人也是跟在后面进去了,各人的马匹自有随处衙役牵着。
张松涛进门时隐隐听见那门子向随行的皂隶打听着:“孙爷,这什么来头?”
……
张松涛等人随着田安直进县衙后堂,田安给他们让了座后,又安排门子奉上热茶,便告声罪便隐身进入后院去了。
过了许久,杨大臣已面显怒色,胡就业也是坐立不安了,才见那田师爷陪着笑脸,恭敬的引进一人。
身着七品官服,年在四十余岁,面色深沉,表情僵硬且怪异,他走进署廨内,目光扫视着众人。
“下官邓升,见过县尊老大人。”邓巡检赶忙跪下叩头说着。
那知县老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是文衡啊,起来吧。”
随后杨河也起身施礼:“鹿邑生员杨河,见过县尊老父母。”
张松涛等众人忙跪下叩头,他们现在只是草民百姓,见到知县是一定要磕头的。
“早盼望杨朋友了,请坐吧。”知县客气的与杨河说着,对众人却是不理。
杨河落座,张松涛等人则站在杨河身后。
知县高岐凤与杨河互论了表字,谈话进入实质性阶段。
“学生年岁尚浅,安靖一庄尚可,这一县之地……”杨河假意推脱着睢宁练总的职位。
“杨相公,任了睢宁练总,就是朝廷命官了。这品级待遇上,将按主簿品级,为正九品啊。”知县高岐凤脸色不悦,侍立在他身侧的田师爷赶忙说道。
听到这里张松涛心中一喜,这样的待遇算不错了。
还未等杨河推脱,那高知县就怒声批评起杨河来。
杨河转头看向张松涛等人,张松涛和杨大臣都对杨河轻点着头,唯有胡就业一脸的茫然。
随后,杨河表示可以勉强应承下来,然成立练总是个复杂的事情,有些问题还是要预先谈好的,接着就提出一些要求,比如训练、粮饷、衣服军械等等……
高知县又派出皂隶与门子,分别招来了县里的县丞刘遵和、主簿郑时新、典史魏菎岗等人,加上新安巡检司邓升,县里这几个官就全了,当然从今以后又多了一个睢宁练总杨河。
很快,睢宁这些官员们便聚于一堂了。
县丞刘遵和五十多岁,官秩正八品,仅低于知县,排位在二把手,然实际上嘛,就不说了……
主簿郑时新,年在四十许,面色白皙,官秩正九品,掌全县户籍、文书事物,看样子和知县高岐凤应是一条道上的。
最后典史魏菎岗,官秩未入流,掌一县缉捕、监狱等诸事,此人四十多岁,面上自然而然的有着一股狠戾之气。
几名官员进署廨后,都是先施礼拜见高知县,然后分位置落座。
人到齐后,高岐凤先介绍了杨河,又说了任练总之事,三人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之后便是大家都礼节性的向杨河表示祝贺。
张松涛站在杨河身后听着大家谈话,也观察着每一个的表情,发现虽只有五个人却也分着派系。
依他估计主簿郑时新应同知县高岐凤属于一个派系,而县丞刘遵和与典史魏菎岗则是另一个派系,巡检邓升竟被神奇的无视了。
但可以相见,不远的将来邓巡检同杨练总将会成为一个新的派系,张松涛坚信这个新产生的派系,必将打破腐烂而陈旧的固有体系,重造一个以杨河为中心,且充满朝气的新派系,一统睢宁,甚至一统邳州……
……
在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敲定睢宁县里每年支付练勇饷银三千两,只有这些了,但可以免去黄河北岸新安附近村庄的税粮和差役,还答应提供一些号衣和军器。
只能这样了,估计这已是睢宁能拿出的最大力量了。
一切敲定后,刘遵和与魏菎岗就告辞离去了,主簿郑时新到是很亲热,还拜请杨河帮助看护黄河北岸的大堤。公告:笔趣阁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