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沸沸扬扬,都在议论着新安庄杨河剿杀铜山匪的事情,估计这个春节都绕不开这个话题了。
然新安庄却没人太在意这事,只要跟着杨河相公,不要说铜山匪,就是再强的匪寇又如何?
自从腊月二十九日起,新安庄各人都在忙着准备过年,有的人被安排了职事,比如协助民政所派发年货包,又比如帮着准备年夜饭,再比如清扫街巷……
而没有职事的人们,也同样忙碌着,他们忙着领过年红包、年货包,清扫自家的宅院和屋舍,还有贴对子、贴福字、贴门神。
更有许多人去到新安集那边逛逛,新安庄民都很富裕了,平时没什么花销,过年又发给了红包,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现在没有后顾之忧,自然都带着家小去逛逛集市,自己再采买些年货,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富足的春节。
新安集这边原来定在腊月二十八日是最后一天,然大家采买热情不减,大部分商户都留下来了,他们想等到腊月三十的上午再回家去,有钱赚谁会不赚呢?
所有新安庄民都洋溢在幸福之中,就算那些后招募来的队兵们,也都是笑容满面,带着饷银、赏银、年货包回转自己的家中,现在有了银钱,临走之前都去集市上逛逛,自己在买些年货,让家里人也好好过一个富足年。
他们都在思虑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当兵,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让家人都搬到新安庄或者焦山庄来住。
在他们心里,都认为新安庄和焦山庄才是最好的地方。
每一个人都在念叨着杨河相公的好,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
新安庄,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
张松涛站在院子里,用力的抖落斗篷上的积雪。
“松哥回来了?”管枫正和呼延晟一起,在院子里挂着红灯笼。
“嗯,哥几个辛苦了!”张松涛说着,就把斗篷送进自己房里。
他转身出来,看着南房,对管枫说着:“凌兄弟的东西,都帮他领回来了吧。”
管枫正好和呼延晟挂完最后一个灯笼,说道:“早取回来了,就等着你再给写副对联呢。”
“珀川正帮凌兄弟烧炕呢,走去他屋里坐坐。”呼延晟也过来打着招呼。
那凌战云答应加入新安庄后,裴珀川就拉着他,住进了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正好南房三间还闲着,凌战云就住了南房。
早前,他们正帮凌战云铺炕,念叨着一会管枫陪凌兄弟去民政所领取些生活物资和年货包,正好裴珀川感念凌战云救命之恩,买了一床厚厚的新棉被,大家说笑中,张松涛就被叫走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院子里住了五个人,十个大红灯笼高高挂着院子的四面,虽下着鹅毛大雪,各人心里却是暖意融融的。
一进入屋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张松涛在门外用力跺跺脚,然后迅速迈步进屋,关好了门,就看见管枫和呼延晟进了里屋,抬脚就上炕了。
“啧啧,这新被子就是舒服,真软啊!”呼延晟抓着裴珀川给凌战云新买的被子,赞叹着。
张松涛迈步进屋,一屁股坐在炕上,脱了棉鞋,就上炕了。
“呼延,你也别装穷,就你小子现在也是个富户了,还能差了一床被子。”张松涛把脚插进被子里暖着,也没忘了调侃呼延晟。
管枫眼眉一挑,笑嘻嘻的说道:“晟哥的钱,还留着娶美娇娘的呢!”
“疯子……”呼延晟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张松涛见缝插针的说道:“呼延兄弟,看上哪家小娘子了,哥哥给你做这个媒人,如何?”
呼延晟满脸通红的说道:“别听管弟瞎说,还没边呢。”
“看中了就说,凭我们呼延,哪个小娘子配不上?”张松涛继续说着。
“松涛兄,说的是。”一向不爱说话的裴珀川,也难得的说话了。
管枫边喝着热茶,边看着呼延晟嘻嘻的笑着。
凌战云坐在最里面,心里很是激动,这时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听着,感受着屋子里融洽的气氛。
呼延晟瞪了管枫一眼,正色说道:“松涛哥,我是看上一个娘子,但也要人家同意的,到时定要哥做我的媒人。”
张松涛看着呼延晟,道:“弟弟看上了,就主动些,男子汉别婆婆妈妈的,到时哥哥给你做媒,请相公给你证婚。”
“我们都去喝你的喜酒!”管枫又来了一句。
一提到喜酒,满屋子的人都舔了舔嘴唇,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大家都怂恿着,要呼延晟抓紧了,尽快把喜酒给办了。
大家随意的聊着,凌战云也习惯了,偶尔也插上几句。
张松涛突然说道:“刚刚县里的师爷来了,告知相公睢宁练总的告身堪合,正月就能下来,现在相公有官职在身,我等也不是民间的乡勇了,而是朝廷正牌的练勇,诸位兄弟还要努力,别丢了我新安庄的脸面。”
“练总,是几品官?”凌战云突然插话进来。
大家都很关心这事,全是看着张松涛。
“睢宁练总嘛,是正九品的官职。”张松涛嘴里说着,眼睛却随着头抬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大雪,脑中想象着杨河将来官居一品,甚至官居极品的形象。
……
当晚,众人吃过晚饭后,都聚在管枫房间里,打起了马吊。
现在这个院子里属裴珀川最为富裕,然他爱好极少,平时也比较自律,不怎么花费,而呼延晟一心要存钱娶小娘子,唯有管枫和张松涛有些花费。
张松涛前些时就在集市买了一副很不错的象棋,而管枫这次铜山匪寨得胜归来,就迫不及待的买了一副马吊。
晚饭后,就召集大家来他屋里打马吊了,裴珀川对这些娱乐项目不感兴趣,却也不愿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所以他就在外围观战,负责给大家倒茶水。
依照约定,四人打得虽小,也是有输赢彩头的,但谁若赢了却不可自己揣起来,年后大家要用这笔资金,为凌战云接风洗尘,好好大吃二喝一顿。
裴珀川虽不爱说话,这时看着四人马吊打得不亦乐乎,他来回填茶也不是很忙,慢慢的也看出来一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