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剑派,西智慧园攻破南松派的消息早就通过特殊渠道传到了东剑宫中。
是夜,东剑宫灯火通明,剑霸召唤东剑派所有的长老到东剑宫,商讨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大敌。
红衣长老也不敢不去,她丈夫先行离开,她梳洗打扮后,便离开卧室,准备穿过大厅前去山顶的东剑宫。
只是才到了后院,忽听得她宝贝儿子周舟的房间内传出乒乓声响,她生怕周舟出事,也顾不得上山了,赶紧走了进去。
一进房就见几个俏丫鬟只穿肚兜跪在生硬的地板上,梨花带雨,嘤嘤哭泣,地上有摔碎的瓷碟等物,其中一个丫鬟的俏脸上还被飞溅的小瓷片划伤,流出殷红的血。
红衣长老对坐在床上的周舟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中了淫毒,每次都要睡不同的女人,这些都是娘给你精心准备的漂亮姑娘,怎么?不能满足你?”
不说还好,一听此言,周舟身穿素白宽松的睡袍,大腿露在外面,对着下面的几个丫鬟怒吼道:“滚滚滚滚滚!这是什么狗屁庸脂俗粉,比霓裳、朱芩他们差太远。”
他说这几句话便大口喘气,往日健康的脸色不见了,此时只有黑眼圈及苍白的脸色,薄薄的嘴唇却鲜红如血,眼神里透着阴毒。
几个丫鬟吓得浑身发抖,哭都不敢哭了。
红衣长老回头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丫鬟如蒙大赦,衣服都不穿便离开了房间。
红衣长老走上去,扶着周舟躺下,看着眼神空洞的周舟道:“儿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那龙淫草怎么会威力如此大?你看看你,都被掏空了!可现在又是大战时刻,不然还能去智慧园找园主帮你看看。”
周舟捶床怒吼道:“我不管,我要漂亮女人,不然我死给你看!”
红衣长老赶紧道:“好好好!你别吼了,我明天就给你去找。现在你外公找我商讨事情,我不能再迟到了,不然连我都不能下山。”
周舟别过头去,鲜红的嘴唇、苍白的面孔和空洞冷漠的眼神分外吓人,但在红衣长老眼中却格外心疼。
又安抚了几句,周舟睡了下去,红衣长老便出了房门,在后院整理好心情,向山顶走去。
等她走进山顶的东剑宫,就见剑霸一身黑袍,虎目不怒自威,坐在上首位,下面是掌门周自横、持重的青长老、稍显张狂之气的剑狂长老以及和事佬形的一字眉长老,气氛稍微有些凝重。
周自横示意她赶紧坐下,红衣长老自知理亏,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红衣长老姗姗来迟,剑霸脸上有不满之色,挥手让伺候之人统统离开东剑宫,只留他们一干长老在此商量要事。
侍者们赶紧如流水一般离开东剑宫,关上沉重的大殿门,这个高悬于东剑峰上的门派象征,今夜在星光下特别严肃。
东剑宫内,剑霸粗眉微挑,因道:“今天的密报诸位都看到了吧?有何感想?”
下方几人都干笑一声,不知道如何作答。
周自横毕竟是掌门,若不是剑霸因为有大敌重新出山,坐在上首位的应该是他才对,此时,他不能不出声,向剑霸道:“岳父大人,南松派是南松派,我们是我们。
他们放弃自己的优势,将多年维持的听涛阵临时改为不动如山阵,妄图蒙骗鹤道人,却不想被别人一试便知。
我觉得他们最大的失误点便在此处。园主给他们的任务是拖住鹤道人等人几天,如果他们不临时更改大阵,一定不会出现雷霆破阵的情形。”
剑狂长老向剑霸拱手回道:“我倒是觉得,南松派内部意见不一致才是最重要的原因。试想那个去阻击朱芩的候小丁如果能不顾儿女私情,一棒将朱芩打杀,也不会有雷霆破阵之事。退一步讲,就算阵法被破,若他们众志成城,以两个意一境的高手和数个九窍境的高手实力,就算敌不过对方,也能杀伤对方有生力量吧。
结果,候月临时反水,帮着鹤道人破阵,如此,阵法想不破都难,还让两个意一境高手一死一失踪。”
青长老和一字眉长老也说了自己的见解,特别是青长老对于虎道人的安排有些不解,他道:“按理说像武者之间的决斗,都是飞来飞去,大家又都善于推算,什么阴谋算计很难成功。园主为何不集中有生力量与对方决一死战呢?如此,我们也不会存在各个击破的问题。”
他的问题也是其他长老所疑惑的。
众人说完,都看向坐在上首位的剑霸,请他指示下一步如何做。
剑霸听完众人讲述,心里稍稍安慰,这几个长老,即使是他女儿都还算目光明亮,没有被鹤道人的大势所压制,没有丧失冷静思考的能力。
剑霸对众人道:“你们说的都在理!临时改阵、内部不和、敌人过于强大,都是原因。还有就是为何不集中力量与对方决一死战,就我所知,园主正在准备一场大的祭祀,若能成功,灭鹤道人只在弹指之间,这点不是我们能议论的,你们不要再去想。
我们现在重点讨论下怎么完成园主交代的任务,多拖住鹤道人几天时间,毕竟南松派的任务已经失败,甚至连意一境大高手都一死一失踪。
阿横,你今夜再看下门派阵法剑斩阵是否稳妥,不要出现灵晶不足的情形。我们的大阵早就成了一九循环,让他们试阵也无妨。”
周自横赶紧道:“遵命!昨天我已经查看了一遍,今晚再看一遍,在鹤道人他们到来之前,我每天都会看一遍。”
剑霸对于这个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青长老,道:“阿青,你再肃查一遍门派的奸细,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园主他们会派一个阵法高手过来,我可不希望有探子将消息传出去。”
青长老赶紧领命,又问道:“大长老,这阵法高手是谁?”
剑霸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横竖不会比那卜师差便是了。”
众人知道要保密,便不再多问。不过知道智慧园并不是拿他们当挡箭牌,便又放下了一些担心。
剑霸看向一字眉长老,道:“阿眉,你要为我们准备好后路,万一阵法被破,只要主要人物离开便可,剩下的只能看造化了,我们不能不想着退路。”
剑霸也不是无情之人,可面对如此大敌,他也没有能力保住太多人。
一字眉长老白发白眉,眉成一字,叹了一口道:“是!”
剑霸又对剑狂长老道:“阿狂,你调配门派弟子,随时准备与鹤道人的兵士短兵相接。”
这个任务最适合剑狂长老,剑狂长老应声道:“只要我剑狂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鹤道人之流踏入东剑派内。”
看到众人稍稍有些凝重,剑霸鼓舞道:“鹤道人他们是势大,可我们不是与他们死拼,园主给我们下达的任务是拖住他们几天即可,相信有阵法大师调配,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只要过了这个坎儿,西龙门与北冥派必然覆灭,到时候我们即使不能侵吞这两个门派的资产,但南松派那里必然属于我们。
所以,风险大,机遇也大,大家打起精神,众志成城,过了这道难关。”
周自横带头向剑霸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绝不会像南松派那样一击而溃。
随后剑霸挥手让众人回去各行其是,红衣长老有些局促,自从她为无情长老报仇,将牵魂印百年积累的能量用光后,虽说人完好无损被救了回来,可剑霸立刻剥夺了她所有职务,连情报部门也不让她染指了。
红衣长老在东剑派内的日子也越发难过,现在趁着大敌来临之际,她很想表现一番,将权力再拿回来,却不想她父亲吩咐了众人任务,唯独没有分配给她任务。
眼看众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周自横更是给她使眼色让她跟着离开,红衣长老终于忍不住了,向剑霸抱怨道:“爹,为什么他们都有任务,唯独我可以什么都不做?这样是不是对其他长老太不公平?”
剑霸坐在上首位,看着自己的女儿向自己抱怨,其他人则微微摇了摇头,他冷哼道:“你要做什么呢?你将你的宝贝儿子管好就行了。几年在在唐国得罪了王铖,害得无情长老死在赤练沙漠中,你又跑下山替他报仇,结果如何?牵魂印非但不能用了,还害得我匆匆出关,至今无法再切入意二境的那个点。
现在大敌来临,你居然还放他出去散心,跑去东海黑龙潭!去黑龙潭散心,亏你能想得出,那小子什么毛病你不知道?眼高手低,色胆包天,他是去采龙淫草了,结果如何?又害的我们大动干戈才救下他,甚至差点连园主都惊动。
这种惹祸精,早点让他传宗接代,将清净根断掉才是正经,不然我看我们东剑派早晚祸害在他手中。”
剑霸对一脸委屈的红衣长老一顿臭骂,但除了周自横外,其他几位长老都暗暗称赞,这位大长老果然眼里容不下沙子,霸道是霸道了点,但是非曲直非常清楚。
红衣长老下不来台,哼哼道:“不给任务就不给任务,干嘛这么编排舟儿,他毕竟是你外孙,难道你一点都不疼她?”
剑霸心里烦闷,挥手道:“滚滚滚滚滚!你以后不要再来东剑宫烦我了,在你们寝殿看好他就行。”
红衣长老面红耳赤,转身跑出了东剑宫,周自横一脸无趣,跟着出了门。
剑狂三位长老对视一眼,默默无言,也出了东剑宫。
东剑宫内,只剩下了剑霸一人,他手托额头,有些疲惫。面对鹤道人这种庞然大物,没人能感到轻松。只是他们已经站在了鹤道人的对立面,不应对还能如何?
最让他烦心的还是他那个外孙,以前还觉得不错,就是心气比较小,却不想接二连三听到同龄人的突破,被打击之下,居然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彻底暴露了好色本质。
现在大敌来临,他女儿居然还惯着他去东海黑龙潭,惹出诸多麻烦,身中淫毒,还要什么睡不同女人。
如果不是他亲外孙,他早就一巴掌将其拍死了,这种无能的蠢物死一个好一个。
半山腰,一处临崖而建的宽敞院落,红衣长老与周自横在自家大厅内坐了,早有侍者奉上茶水。
周自横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将盖碗放下,对闷闷不乐的红衣长老道:“岳父大人也是因为大敌来临才心烦意乱,你不要往心里去。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舟儿被你惯得太厉害了。不要说与王铖、山竹比,就与候小丁他们比也差了不少,候小丁他们可都突破六魔境了,他还在五神境晃悠。关键是还不思进取。”
红衣长老反驳道:“他还小,过几年自然会发奋图强的。”
周自横一听妻子所言,便不再多说,站起身,道:“我去巡查下阵法,你去看看那小子如何了,别让他再闯祸。”
随后就离开了大厅。
红衣长老心里像扎了一根刺,非常不舒服,她最见不得别人说他儿子不好,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无情长老,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再看看现在的周自横,一点也不关心爱护她,让她分外委屈。
红衣长老喃喃自语:“还是儿子靠的住,你们都靠不住。不就是几个小女子嘛,我儿子喜欢,什么样的我都给他弄来。”
浑然不觉得她儿子的要求有什么问题,她儿子变成淫棍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