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定得走这儿?”“这是捷径,滑梯而已,就当回忆童年了。”他耸肩,“如果我真有那种东西。”
提起童年这两个字他的内心毫无波动,一个人生下来最先学会的就是哭和吃,他学会的是生存,那个等于是他爹把他从路边捡回来养着养着半道归天了的流浪汉教会了他如何活命,为了生存去偷,去骗,去抢,至于道德,那只能等不饿的时候再说,至于做个好人,那是更往后的事了,现在的话,他想做个好人。
可惜,可能正如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他最早进“那边”的过程其实是很莫名其妙的。
直接就被不少人默认来自“那边”。
下面这个滑梯肯定不是用来玩的,作为庞大建筑群内的通道,它承担的,是分类功能。
每天,来自各地的货物都会在这座城中交汇,食品,药物,衣物,各式各样,而这里,是某个国企的仓库通道,那么,如何提高管理效率,如何让这台名为城市的机器运转的更快,就是【城市规划师】们的工作,这就是某个规划者被采纳的创意,我管这叫【轨道滑梯】。
它上面是有凹槽的,由小至大,小的槽最深,大的最浅,工人们要做的就是把各种大大小小设立了标准尺度的箱子从放入通道,箱子滑下去,然后原本虽不难但繁琐的货物分类就完成了,最下面管仓库的兄弟也不会多累,阿尔伯特对此非常肯定,因为他看过这个已经被公开的规划设计图:在最下面,货物完成分类后会进入同一个仓库,沿着并列的通道出口和长长的轨道滑翔至终点。
它们的终点就像是并列而行且长而直的火车轨道,货物箱就是火车车厢,箱子滑下去,再在惯性作用下顺着那笔直的凹槽滑行,最后消磨了多余的力,与前方的箱子撞击,归位,曾经有无聊的“艺术爱好者”把箱子不同距离相撞的声音录下来编了曲,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
反正也就那样呗,人家爱艺术也没碍着别人不是么,再说这年头,哪怕你身上画条带鱼只穿短裤当街狂奔,喊句为了艺术都没人能管你。
当然要是太嚣张被人拖进小巷子里打一顿也是你自己的事。
这方面阿瓦兰迦警察管的不那么严,算是很多年前那些黑暗残酷,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式生存方式留下的后遗症,就算是打了人,只要没造成大的伤口,轻伤多半是没事的,交点罚款,口头教育,就是聚众斗殴,最多也就是请你“进去喝茶”冷静十几天,然后就没事了。
用这里的人的观念来看,这很正常:擦破点皮弄出两个血口,几个【治疗术】的事,你说你没受伤,还bb个毛。
总之,法律是法律,观念是观念,多少年都是这么下来的,想改还真是挺难,警察效率是很给力,你放个求救密码信号,他们一两分钟就到,遇上脾气暴的,还会聚众殴打打你的那人,可更多的,他们也懒得管,只要没偷抢你东西,做多余的事,没让你受什么治疗术没法马上治好,几天之内好不了的伤,在他们眼里就ok,随便编个理由告打你的人威胁你人身财产安全都比说他打你强。
不过任何事都是有正反两面的,想想看,谁打你你可以打回去还不用付医药费欸。
所谓,人贱自有天收。
谁来当这个天。
那就只能视情况而定了。
所以,出门在外小心点,别装13,别嚣张,别找茬惹事,从基本人生观来看人家都不会怂,你真的会被打的。
“我先下去了。”“等我一下啊!”
这和真的滑梯不大一样,他踩着凹槽光滑的左边边缘,像过山车在重力势能作用下向下方行进,加速,这个时候摔倒后果很严重,但以他们的平衡能力,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会飞。
这是个很宽敞的隧道,毕竟得考虑到日常维护需求,他踩着左边,她踩着右边,一前一后,巷道内无照明,但他们能看的很清楚,那双踏入非人领域的眼睛和精神力感知让两人以灵巧轻盈的方式调整身姿,旋转,跳跃,改变方向,流畅的没有丝毫僵硬停滞,然后他顺轨道而出,庞大仓库灯火通明映入眼帘,简单粗暴的【微光恒定附魔】远不及【魔能灯】耐用明亮,但制作简单成本低,本来就是石头,修复再使用也容易。
这里用的就是土办法,还需要定时巡查维修,一般来说,平均每两三天就需要全部修复一次,它们都由天花板上的散发蓝绿色辉光的【微光苔藓】供能。
也许,这里可以安几个电灯泡,只有安个聚能符文组,都不需要电线,植物们足以胜任电池的工作。
可惜,能认识到电能潜力的人很少,魔法过于便利,某种意义上拖慢了发展。
“请问。”阿尔伯特看向了银白发色的女精灵工作人员。
“食用植物种植区怎么走?”
对于这种情况,她已司空见惯,也懒得说什么,随手一指旁边的隧道门,然后继续穿着那身蓝衣蓝裤工作服,等待运货员把需要的东西带走,这就是个海底城版物流仓库,。
走过三个相距不过几米的岔道口,只走了几十米,中间毫不费力滑行十几秒,就抵达了原本需要几百米的目标,精巧设计加折叠土地使用让路程也减小到极限。
唯一的问题就是很容易迷路。
“所以我们还是穿越回去干掉设计师吧。”
他看着眼前的四足飞龙和老虎,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走错路了,那些魂淡就没考虑过这座城是要住人的吗。”“。。。同感,心好累。”
“请问。”他走到身长大概二十米的漆黑四足飞龙跟前,“你是不是兽人德鲁伊?”“不是。”“那肯定是魔宠对吧。”
出乎意料,这身披重甲的大家伙,狰狞凶暴的霸气流线型精瘦身躯下面,藏着一位女士的灵魂,她,或者说是它的嗓音嘶哑低沉里还带点柔和,闭上眼睛听,脑子里就会很自然的勾勒出征战沙场的女战士形象,飞龙在这个能转圈跑但必须低头的空间里趴着,翅膀百无聊赖的扇着风,前爪挠头:“嗯,你有看见我的主人吗?”“肯定没有。”
强壮的灵魂让它拥有了思考的能力,也许相比正常人类不算高,但已经很清晰了,起码它知道什么叫无聊:“啊啊啊啊!他怎么还没来带我们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