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平民的生活水平直接反映了一个国家，亦或是一个时代的生产力。

阿瓦兰迦的生活条件，就阿尔伯特的感受来说还好，除了没有电和网络wifi，他觉得和上辈子没差，在那儿，魔法发达到了一定程度，取代了化石能源的作用。

斯莫兰，以前感觉是解放前，现在感觉是改开，人们勉强有了可以维持正常生活，不必忍饥挨饿的食物，到了冬天会很冷，但是鹅毛大雪来了能捱过去，平民生活不算好，就是现在这样的日子，他们都要过得很辛苦，不过精神面貌改观很大，由麻木转换到激昂。

幸好，那种狂热没有扭曲到病态的地步，虽说是洗脑，但上层没有出现严重的指挥错误，很好的控制住了诸多改革措施产生的效果。

如果失控的话。。。

那就和某十年不可描述和谐事件一样是场灾难了。

“那是...耕牛对吧？”

不远处，有头黑而状的大牛，哞哞叫着拖动铁犁翻地，不快不慢速度刚好。

南半球季度与北半球季度相反，这可是常识，相信大家都懂，巫师国那边，没记错的话被驯化的两季稻已经收获过一次，第二次已经播种了，人们将在十月份前期再次收获，科学筛选的种子搭配上科学的种植法，人们不愁吃喝。

教廷的状况没见识过所以很难说，可他能肯定，这是在为播种做准备，因为八月对南半球按历法而言，恰恰是四季轮转的冬季尾声。

此处临近热带，春天来得早，已经是时候做必要工作了。

不能错过好时节。

“因为身体太鶸所以费劲巴拉驯化动物帮忙工作，还要花大功夫喂养，就这种方法很多人都没条件用不起。”她看清了牛身上的铁犁，点点头表示懂了，“同学这么告诉我，看来是真的。”

如果是阿瓦兰迦农夫，根本不需要牛，只要再来个人扶一下犁，他们自己就能拉动，还比牛强得多。

这边更多人没法用犁，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用锄头一下下砍进泥巴里慢慢刨。

高高举起锄头，让重力势能和本身的力气合作，省去不必要的力道，砍一下，歇口气，再来下一次，不用着急，不必追求省时，加快速度，胸中那口气就乱了，说不得能把人累个半死，到时汗如雨下，腰腿酸软，结果活还没做完，得不偿失，可若偷懒，草草了事，土翻的不够深，不够密，来年收成就要不好。

活命的行当，怠慢不得，世代为农夫的淳朴百姓们都会按先祖总结出的节奏劳作，生活。

只是自然，一样米养百样人，还是有人偷懒。

那都是些成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钻营苟且的懒汉，只种懒田。

你们不懂，我们常说农民辛苦，都是精耕细作。

通常，播种过后，除草，施肥，杀虫，灌溉，农民得把田当亲儿子侍弄，可翻了土，再播种，然后不怎么管看天吃饭，那也是有收成的，当然收成肯定有差异，同样的年景，前者收成七八百斤，后者只有二三百，前者还要把粮食卖出去，后者，年生差点也就能喂饱自己，若好些，也能有余粮卖钱，只要没遇上洪涝大旱蝗灾，都能活得下去，这就是种懒田。

“是个好年景，土也肥，雨也多。”

他看看天，再看看土，这样断言道：“没出岔子，就肯定能丰收。”

阿尔伯特回头看去，来时的方向，齐展展的“大油碟子”和“扇盏”还有“大眼珠子”在阳光下翠绿可人，傲然挺立，它们都是能在较为寒冷的气温和盐碱地环境中正常生长的常见类型庄稼作物，所以它们挺过了冬季，寒风丝毫没有阻碍它们生长，更何况这临近热带的地方，本来它也就不算冷。

“大油碟子”之类的名称，自然是当地土话叫法，它的叫法蛮多，可叫来叫去，还是这土话喊着最实在。

这玩意儿是许多片绿叶从地里钻出来围成个盘儿，很像那种装本地类似火锅的美食的蘸料油碟子放大版，故此得名，长得快，味道也甜，就是甜里带点咸。

“扇盏”则很像阿瓦兰迦北地野草【雪花】，碰了叶子会把绿叶缩进腔室临时躲避，平时张开很像几个蜷缩的芭蕉扇挤到一起。

“大眼珠子”是种树，能长到一人高，然后结出像极了龙眼的果实。

最后才是，离海岸最远的地方，农夫们辛苦劳作的黑色沃土。

他们将会在此以到了固定距离就种一簇，种成网格状的形式种植“海稻”，这是种极为奇妙的，能在海水长期浸泡根系条件下自然生长的类稻谷主食作物。

绿色的海洋覆盖了从小型港口城到这里的全部。

“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可我能确定。”残缺模糊的记忆中，印象被拼凑成形，“一下子变了好多，差点认不出来，这里以前明明是荒地。”

忽的，天上传来几声鸟叫。

抬头，纯净碧蓝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个风筝在飞，还有低空飞行的恼人【灰海鲫鸟】伺机降落啄走几颗黑白相间外壳带圈状黑纹的“大眼珠子”，不断被挥着扫帚大喊的农人驱逐，又伺机降落。

它们总能找到机会，带走一两颗。

正如万事万物皆分两面，它和其它几种鸟类既是抑制虫类的保护者，又与害虫无异。

当数月的辛劳即将收获，却眼见它们来盗取成果，相信是个人都会感觉到怒火攻心。

“我记得以前还没有那几个村子，更不会有教堂。”

他们往旁边退一步给中年农民让道。

那人在向鸟群投掷小石子，起码要把它们赶到远离他的那块田的地方，两边博弈许久不分高下，最后鸟群飞走了。

当然，类似的追逐战，几千年来进行过何止万次，向来只有一时的退步，从来没有哪边真的赢了输了，而且它们很聪明，知道这里打过秋风下次饿了换个地方，退让不过是“战略性转移”而已。

他们将目光从天空收回，看向路旁小径直达的新建教堂。

透过敞开让所有人都能入内的五米高大门，阿尔伯特能看到有几个女人坐在里面的长椅上祷告，双手合十，把金属神符印在额头，看起来圣洁纯净的白色能量光华纯净如剔透琉璃，在天花板上流转，它可以对血族和幽灵造成极大的伤害，庇护大部分生者，只要在教堂内部。

就在最靠里的讲义台前，虔诚的圣女牧师还在双手托举她的木质法杖，为所有人祈福，少女很稚嫩，但也很忠于职责。

她看到了两个巫师，隔得远远的就在向二人行礼，柔和而有几分僵硬的微笑。

于是他们回礼。

继续朝目标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