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伯邑考当着五百兵卒的面,进行了一次演讲,这是他第一次对这支军队训话,他直接否决了为这支军队赋予‘镇封军’的番号,因为他觉得他们不够资格。
五百人瞬间气血翻涌,眼珠子变得通红,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诚然,他们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钱财才参加到了这支军队之中,他们也曾因为众人的围观,而感觉到难看,可是渐渐地他们就发现,那些看似无用的简单口令,让他们脱胎换骨。
他们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种气质,他们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力量,但是他们知道自己变了,他们平时的走路都是一板一眼,只要教官的一个口令,他们就能立刻做出最准确的反应。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就是他们曾经认为那个很是无用的西伯侯大公子,他们的将军——伯邑考。
伯邑考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视着这五百人的军队,他目光扫过,犀利的目光无人敢与之对视,他们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都他么的抬起头来,你们知道羞愧,那么说明你们还不至于无可救药,但是仅仅羞愧就够了吗?不够,远远不够,你们要做到最好,否则,你们永远就不要奢望那个‘镇封军’的番号了。”
所有人的气息再度粗重了三分,他们感觉自己的胸中闷着一口气,让他们的胸膛几欲撑裂,伯邑考满意地看着他们,
“好,今天就是你们让所有人重新认识你们的时刻,所有人都有了——”伯邑考托着长长的声音,对着台下喊道,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五百人的声音齐声吼叫,惊飞了旁边林子之中的一群群鸟雀,整齐的步伐让人心神震撼。
伯邑考对着身边的郑伦点了点头,郑伦胸膛一挺,对着伯邑考郑重地点了点头,慢跑两步跟上前面的队伍,然后郑伦代替伯邑考喊着号子。
郑伦虽然被伯邑考发掘,郑伦对他很是感激,但这段时间内郑伦也是一直顶着很大的压力,他怕伯邑考此番练兵一事无成,这样的练兵之法,实在是闻所未闻。
后来他察觉到了队伍的变化,可是他也一直承受着外界的压力和白眼,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一个为自己、为自己的队伍,正名的机会。
今天,按照伯邑考的计划,这支队伍会穿过城中的主要街道,然后围绕着内城跑步一圈,展现这两个月以来的成果。
苏己己在伯邑考的身边,俏首微顿,声音之中有些异样地说道,“不错啊,不过比国庆阅兵的架势还差了不老少呢……”
伯邑考翻了个白眼,自动忽略苏己己的话,那还用你说,每次的国庆阅兵不是倾一国之力?而眼前这些人顶多算是十里挑一,而且他们从零基础开始,仅仅训练了两个月而已。
伯邑考骑上马,驱马前行,慢慢地跟在队伍的后面,苏己己不甘寂寞,也骑上一头小马,跟在了伯邑考的身后。
这支队伍进城的时候,却是着实吓了守门的将领一大跳,这里可是西岐都城,怎么会出现一支军队?这样一小股军队若是进城,必然会引发十分可怕的而后果。
郑伦让队伍原地踏步走,齐刷刷的步伐,丝毫不乱,而他却是走上前去,与守城将领交涉,这个时候守城众兵将也是认出了这支军队的来历,毕竟他们也曾经去看过热闹。
守城将领听到他们要进城,顿时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五百人的军队入城,万一出了什么祸事,自己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伯邑考也骑马上前,几乎是用大公子的身份压着守城的将领,让他开放城门,最终守城将领只能无奈答应,可是却提出要求派兵跟随。
伯邑考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他点着头应允下来,然后伯邑考的五百军卒进了城,后面却是有一千兵卒‘保驾护航’,同时守将也将这里的事情飞报西伯侯府。
姬昌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和散宜生和南宫适商量事情,他大发雷霆,老大发什么疯,这简直是乱弹琴,他对着来报的兵卒吩咐说道,
“你即刻去寻到大公子,让他带着兵卒出城返回驻地,然后让他亲自来见我……”兵卒应命而去不提。
再说一说伯邑考带兵进城之后,立刻吸引了全城众人的目光,那方块似的队形,让他们感觉到新奇,每个人的步伐一致,动作一致,简直赏心悦目。
很多小孩子跟在队伍的后面,嬉笑着学着他们的走路方式,很多人则是发出感叹,原来还有这样的军队,可是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质疑——
这样的军队能打仗吗?
伯邑考以后自然会让他们知道,这样的军队能不能打仗,现在他的任务就是让所有人不再轻视自己的军队,不再轻视自己。
总体来说,西岐人对于这支队伍还是褒大于贬的,同时他们对于伯邑考的感官也是为之改变。
当军队走过两条街道之后,那传姬发之令的兵卒终于追了上来,向一直跟在伯邑考后面的守将禀告了姬昌的命令,守将立刻追上前去,对着伯邑考拱手说道,
“大公子,对不住了,主公有令,让您带着军队出城,然后让您单独去见他……”
伯邑考在马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立刻就恢复了正常,他淡淡地说道,“将军客气了,既然是父亲的命令,邑考自然遵从,传令,转道岐山街,穿街而出城……”
“大公子,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毕竟……”那守将为难地说道,毕竟岐山街是西岐城的中心,西伯侯府就在岐山街上。
“恩?怎么?有问题吗?”伯邑考眼神睥睨,眼中寒星点点。
守将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虽然有小道消息说西伯宠爱二公子,欲立二公子姬发为世子,可毕竟是空穴来风,毫无凭据。
而且即便伯邑考当不上西伯世子,那么想要跟自己小鞋儿穿,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于是伯邑考带着带着自己的五百军卒,绕了个大弯,想要从西伯侯府门前路过,然后再出城。可是等到西伯侯府门前,却是有一大群人在那里。
远远地伯邑考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下官这次是带着陛下的旨意而来,所以宴会的额事情还是等一会儿……”声音忽然顿住了,然后所有人都向着伯邑考一行人看过来。
姬昌脸色铁青,可是却不敢当面发作,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天使大人,这位是犬子伯邑考,让您见笑了……”
那个声音没有在意,“哦,原来是大公子,那就一块来接旨吧……”
伯邑考让军队停下,自己则是走上前去,他搞不清楚情况,于是只能默默地站在了散宜生的身边,散宜生给他一个苦笑,表示爱莫能助。
只看那个人忽然拿出了一卷黄布,姬昌等人立刻低下头去,作恭听状,
“北海袁福通谋逆造反,十分猖獗,凶顽成性,致使百姓生灵涂炭,闻太师以前去平反诛除叛逆。今朝中内无辅弼,外欠协和,特诏四大诸侯至朝,共襄国政,戡定祸乱。
诏书到日,西伯侯姬昌速速奔赴朝歌,不得延误,待功成之日,进爵加封,分疆裂土。孤王绝不食言,汝其钦哉!特诏。”
伯邑考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北海袁福通反了,这次姬昌前往朝歌,就是七年被囚羑里吧?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
为传令官排摆宴宴自是不说,宴会过后,姬昌却是在自己的书房召见了散宜生和南宫适。
“前段时间我就算到我命有一劫,此去虽不至身殒,但也有七年之困,今后内事托放散大夫,外事托于南宫将军,政事于长子伯邑考,今日起伯邑考即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