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绽金莲,金光耀霞。
那些怀疑不戒和尚只是拍马屁的人一下子哑巴了,既然开坛讲法,只有自己心里绝对的坚定认可,那才能绽放佛门独有的金光金莲出来。十几个修士级的和尚的脸色更加肃穆,让自己沉入不戒大师的法音中,唯独戒嗔大和尚一个劲的挠脑袋,最后砰的一跺脚,飞到了阿古的身边。
“怎么?听不惯?”阿古眯起了眼睛。
“不是听不惯...杀生渡人什么的,这套杂家搁心底喜欢,以后人间界的佛门这样子,杂家心里安逸得很,可是...”大胖和尚看台上的眼神特别复杂,嘴里含糊的说:“可是杂家把他当兄弟,不想他看见杂家为难。”眼神扫过下面的和尚就是一阵冷笑:“还听法呢,他们都不知道不戒这混蛋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他们全干掉吗!”
“你倒是机灵。”
“杂家不跟你胡话,反正佛门杂家混不下去了,你要不要接收杂家?先说好啊,只有杂家一个人,实力是278年修为...这是杂家一直隐藏的,杂家只能当个打手,做不了佛主。”他对阿古小声地说:“你知道杂家手下都是些什么人,要是杀生渡人,没一个不该被不戒这混蛋弄死的,杂家也是一样。佛主,就是观世音,她只有180年修为,要是杂家不藏着掖着,早就龙袍裹身了,可杂家干不来佛主的勾当。”
他一个劲的挠头,嘟嘟囔囔的:“杂家,不,我,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可我能改,我赎罪。我不问你消掉负功德值的时间限制,总之你觉得我有用就给我紫气,觉得没用了,杀了也没什么。我这辈子好事没做多少,该有的享受一样不缺,死了也是活该!”
阿古一直眯眼看他,他索性昂起了脑袋,把粗脖子露出来,戒刀往脖子上一架,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你倒是够光棍。”阿古抬了下手指,白昂之就丢了一件八层玄铁防护的制服给了戒嗔,还有一把玄铁打造的戒刀。
戒嗔手忙脚乱把制服穿了,抓起戒刀一阵楞,猛然嚎叫着往海的那一边冲去。戚继光看见他冲去的方向是扶桑的地方,嘿嘿怪笑的跟了上去。
白昂之把一个微型的电脑拿过来,阿古在上面用手指一划,标着‘杀生和尚’的那一栏就画了个对勾。他在不戒大师的名目下迟疑了半晌,却是写了‘不动石佛’四个大字,并没有打上象征‘收服’的记号。
直到讲法结束,不戒大师盯着十几个光头犹豫了半晌,深深叹了口气。
他走到阿古的身前,低声说:“天涯处处是家,我又何谈出家?”他深深地看着阿古,再次道谢:“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人,有人才有佛,才需要杀生渡人。不戒愿意遵循您的指示,暂且放过这些‘出家’的迷途者罢!”
他双手合十,把腰弯下了90度,笑着说:“佛门愿归特殊警部管辖,神权民授,妄议者...和尚亲自送他往生极乐。”
阿古点点头,对身后摆了摆手,顿时一群特殊警部的修士围拢过来。他手指敲着微型电脑的屏幕,到底还是在不戒大师的下面画了个对勾,说:“传出话去,不戒大师封号不动石佛,统领佛门。”
众警督、警监大声称是,不戒和尚微笑说:“此言大善。”他把视线投到妖怪里领头的白泽身上,一股子杀气隐约冒了出来。
白泽连忙摆手:“少来这套!我们是公民,公民你知道吗?老子又没出家!”他跟老妖怪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阿古朗声说:“我们都是国家的公民,有身份证...阿古你应该理解这个意思:我们得到公民权利的那一天就做好尽义务的准备了,包括服兵役。”
“那不归我管,我是警察又不是军队。”
阿古嘿嘿一笑,一张纸就丢了过去:“麻烦公民xx,xxx,别说不知道xx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全部,协助办案!”
“什么案子?”白泽有点晕。
“跨国案件,超高级的。”阿古呲起了小白牙,被阳光闪出耀眼的光。
海岸边缘,靠山崖的地方,一座三层的小楼外,百多名身材高大的黑西装面无表情的矗立在风雨中。沉甸甸的大雨打在他们的身上,晶莹的雨滴炸得粉碎,然后一股来自天地间的玄妙气息蒸腾开来。
他们贪婪地张开嘴,这股玄妙的气息就被他们吞进嘴里,经过药物反复熬炼的身体贪婪地把这天地间的灵气吞食掉,而这时忽然一道黑烟卷过了他们的身体,经过几番运转的灵气从他们的七窍喷出,被黑烟裹挟着冲进小楼,顿时响起一阵疯狂的大笑。
“好好好,你这些人傀真是不错,转化的灵气都精纯了几分!”
听到小楼里的笑声,这些黑西装僵硬的脸忍不住发出恐惧的颤抖。他们每个都有一米八以上的个子,肩宽体阔十分威武,在总体身材矮小的扶桑,哪怕靠身体的本钱都能很好的过活下去。可不管他们原本是什么样的人,是医生?白领?或者是夜场里纸醉金迷的某郎,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永远的站立在这里,不断用自身的精气神净化灵气,然后一股脑的被别人全部抽取的人傀。
小楼的大门走出来一个小人,长得鸭子一样的嘴,脑袋上的毛只长了一圈,露出盘子一样光秃秃的脑门。这个叫作‘河童’的妖怪在人傀的中间晃悠了一圈,最后盯住一个皮肤白得透明的,嘿嘿嘿地冷笑起来。
“这个的精气神已经空了,要处理掉!”它吩咐小楼外把守的小妖怪,“去找个填补的来,不然...上次的支那人就很不错,虽然不能做成人傀,但那精气...”它咽了口唾沫,发泄般的趴在人傀的脖子上撕咬起来,“唔,不能做成人傀也好啊,不然哪有我的份?可为什么要送回去,真的好想把那个支那人整个吞掉啊!”
人傀发出痛苦的嘶吼,可他不能动,只能忍受脖颈被撕咬,一块一块被吞吃掉的痛苦。血腥味和他眼底的挣扎显然让河童兴奋起来,每一次咬掉一块肉都要吐出来,放在人傀的眼前让他好好欣赏,等人傀要崩溃了就再咬一口,让疼痛帮着提起精神。
它吃得满嘴是血,骨头的碎屑好像锯树时的木渣一样洒落下去。它就这样一寸寸、一口口的把整个人吃掉,抱着还在跳动的心脏慢慢舔食上面残留的鲜血,同时欣赏其他人傀恐惧的眼神。
“主人主人,我能不能再吃一个?”它把心脏塞进肚子,贪婪的冲着小楼叫起来。
“呵呵,看来安倍大人的式神很喜欢人傀的味道呢。”小楼里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看起来零零碎碎很不羁的劲衫,脚腕上裹着绑腿,一柄两米多长的刀挎在腰间。男人仰天吸了口气,所有的人傀就荡起血红的烟雾,被他一股脑的吸进了鼻孔。
人傀还没吸纳新的灵气,他吞噬的,就是人傀体内的血。
场上突兀的又出现了一个同样高瘦的男人,一身雪白的宽袍大袖,瓢泼的大雨中扬着纸做的扇子,却没有半点雨水洒落到了。他戴着很高的白色帽子,胸前画着各种奇异的恶鬼,背后却是个阴阳图。
“东乡大人说笑了,是安倍樱没能管教好式神,才让他...”折扇猛然一挥,河童就整个炸成了漫天的血雾,他似笑非笑地说:“一个式神而已,竟敢对窥觑东乡大人的人傀。”
“这可是个河童,也算不错的式神了。”东乡忘梦似笑非笑。
“不过是个河童而已,我安倍家家学悠久,各种式神都有备份。这次来只是借东乡大人的贵宝地一用,要是有支那的妖怪寻衅,还望给樱一个方面的门户才是。”
“好说。”东乡忘梦哈哈大笑。
安倍家可是扶桑的名门望族,比他这个浪人高贵多了,要不是身份上的关系,他堂堂的修士,怎么会派到这鸟不拉屎的最前线?
因为岛屿纠纷的事情,上面把他派来坐镇——因为每次跟那边的纠纷,那边总有几只怒火中烧的妖怪前来挑衅,以前都是派个八九百年功力的武者就好,这次派他来,分明是大才小用。
毕竟以往找麻烦的,也只是四五百年功力的小妖怪而已。
他心想着那种小妖怪没什么用,也就乐于给安倍樱一个面子。安倍樱也对他露出饱含谢意的笑,毕竟把那边的妖怪做成式神,在京都可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两人就在雨幕中煮起了请酒,又削了生鱼片,蘸着最上等的芥末,饮酒笑谈起来。
这时安倍樱看向了漆黑的雨幕,一道飞快的红色影子从天边飚射而来。他忽然大笑:“哈哈,太好了,这次来的竟然是修士级别的,我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总之要把他做成式神,看谁还敢说我安倍樱只能仰望父辈的鼻息,没个自己独有的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