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赶到,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侍卫们被文弱书生逼迫,下了死命的追杀大汉。大汉虽然拳脚不错,奈何身如金刚,移动不便,只能单靠双手抵挡,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胆小的人开始惊慌失措的躲避,只顾呼唤楼下的侍卫,侍卫杀红了眼,彪型大汉逃到哪就追砍到哪,彪型大汉躲开就砍到哪,一时血腥暴力的一幕上演。
“奶奶个熊,去你妈的!”彪型大汉一脚踢开一个侍卫,大声喊道:“会天赌坊的人就这样看着吗!全爷,全爷,救命!”
三楼的薄帘后,一声冷哼响起,接着一个女里女气的声音道:“人别弄死了。”
那文弱书生听到那声音,眼睛都直了,腆着脸狰狞的笑道:“知道了,媚儿~”
那个女的没作声。
云荛听见几不可以闻的冷哼声,极小,极轻,二楼恐怕是没有其他人听到,云荛看了夙骁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相同的神色,才肯定她没有听错。
不是那个叫媚儿的女人。
薄莎朦朦胧胧,紫色光晕流转其中,三分真七分假,一个倩影隐约可见。
只有一个人。
云荛看到夙骁嘲讽的神色,心里了然。在三楼恐怕是能看清楚二楼大堂的一切,但好在云荛两人位置隐蔽,且看不出哪里有可疑之处,像哥哥保护弟弟一样,暂时还没让三楼的人注意到。
云荛示意夙骁进去一点,夙骁眸中光辉夺目,浅浅的看着她,夙骁低头,在云荛耳边低语:“好戏还在后头。”声音稣哑,撩人至极,口里呼出的热气落在云荛耳尖,像是一个甜蜜的亲吻,云荛的耳朵痒痒的,她下意识想低下头,夙骁却不许,假意轻抚他的头安慰着弟弟,云荛的耳朵全红,微热但很舒服。
云荛还是分得清场合的,很快退开些许距离,在这种地方调情,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端倪,不用想也知道脸一定红得像煮熟的鸭子一样,虽然脂粉掩盖下看不出脸颊的可疑红晕,但是动作过于亲昵,也会让人注意到。
彪型大汉一听女子的话,再顾不得其他,朝楼梯口跑去,突然,一个侍卫追上他,背后一刀,男子踉跄栽倒。
“全爷,我错了,我都听您的,求您,求,救我!”可怜彪型大汉,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幼虎,独自在地上挣扎求救。
不说还好,一听他这话,三楼的人怒掀薄纱,重重对着楼梯口砸下一只茶盅,数米远的距离,茶盅里的热水分毫不差,准确无语掉落在他头上,本就稀疏油腻的头发,被热水一浇,瞬间一条一条的头发就拢成一柄,湿漉漉黏糊糊的滴着水,很快,从发根处流出来的就是血水,血水一路蔓延,从头顶流下脖颈。
彪型大汉痛的龇牙咧嘴,胡子拉碴与五官皱在一起,忍着疼痛不敢再说话。
这一变故震惊在场所有人,有人惊醒,大叫:“全爷,我们好歹也是龙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让这群人在这闹事,不管我们的死活,你看看在座所有人身上,谁没有挂彩!你们会天赌坊这样子做法,是想要被所有人口诛笔伐吗?”
话语里隐隐含着危逼的意味,就是想要那个叫全爷的人给一个交代。
三楼人影动作一顿,尖细的女声响起,带着狂傲冷酷的霸气:“交代?交代什么,我为什么要管你们的死活?”
说话人一噎,脸色变幻半晌,才憋出一句:“……这,这里还死了人……”说完指了指倒地不动,死去多时的几个人。
云荛和夙骁掩在人群当中,静待事情的发展。
女声依旧强硬驳回,“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谁杀的他,就去找谁。我赌坊规矩,今日起,各位务必牢记,不听我话的人,就是他那个下场!”
还没说完,一把大刀从天而降,彪型大汉头颅被切下,鲜血四处飞溅,有人没来得及反应,有几滴飞溅在脸上,吓得晕死过去。
以说话那人为首的几人,咽了咽口水,颤栗着慢慢远离了他。
开口的人一见这血腥一幕,眼睛大睁,被吓的七魂少了三魄,跪地求饶:“是我不知规矩,冒犯全爷,全爷恕罪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挑事了,我一切都听全爷的,以全爷马首是瞻……”
那女子不屑道:“算你识相,周生缘,知道要怎么处理吗?”
从来到就不发一言的管事,一听女子叫他的名字,恍然梦中惊醒,急忙道:“知道,知道,全爷您去歇歇吧,这点小事,奴才保管办好。”
“嗯。”女子转身,施施然离开,满意的叹了一声:“要是都有你这么听话,那我就不操心了。”转而又突然变了脸色,骂道:“一群没用的废物。”
众人目送她离开,管事头去蒜鼓,频频点头。
看到她离开,文弱书生干瘦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不顾楼梯口的断头鲜血,一脚踩上,不料摔了上去,文弱书生嘴里只嚷道:“媚儿,媚儿妹妹~等等我~”
媚儿,脚步未停。
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尾,就算众人再不满,也不敢在这里滋生事端,谁知道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死的人呢。
会天赌坊的幕后大玩家,就是他们的东家——全爷,也叫媚儿。
他的性别一度遭人怀疑,亦男亦女,有时候妖娆魅惑恍若绝世妖姬,有时候又阳刚霸气气壮山河般魁梧雄壮。
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坊间传闻,全爷用女人的精血来调理吸收,时而装扮女装,时而又如男子般正常。
会天赌坊自他接手后,生意兴隆,蒸蒸日上,财源广进。有钱都不一定能见到全爷一面,全爷的赌技公认业内第一,鲜有敌手。他偶尔来赌坊,每次来都要引得赌徒崇拜不已。
文弱书生看到女子就要离开,他着急的追去,那管事见状,拦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道:“邵二公子,我们东家已经走了。”
文弱书生见有人拦他,皮包骨的脸上不耐烦道:“你给我让开。”
管事冷了脸色:“东家交代,邵二公子惹出来的事,让公子自己处理好,否则不用再跟着东家。”说完甩袖就走。。
文弱书生气的脸色黑梭梭,勉强的笑:“媚儿说的话,我都听,我会去处理好。记得和媚儿说,我等她下回来。”
管事的脸上显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