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骁看过来,星星点点的眸光中盛满淡淡不解。他轻轻替云荛把嘴合上,宠溺说道:“怎么了?”
云荛眨巴着眼睛,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城主府,是由什么改造而成?”
夙骁一联想,猜道:“和田姓有关?”
云荛抚掌大笑,“你先告诉我伯母贵姓?”
夙骁看向窗外,声音飘渺,“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姓田,名唤雨晴,在外祖家很受宠,是外祖母唯一的女儿。”
云荛早想到这个结果,她还是不甘心的追问,“那你母亲或者外祖家,有没有人去过花城?”
夙骁一顿,如实答道:“没有。”
“哦。”云荛小脸跨下来,原来不是同一个人,还连一点关系也没有,也是,天下怎么会这么巧的事,刚好就是同一个人呢?
夙骁见她这样,伸手耷拉她的小巧的耳朵,笑道:“花城原先的主人姓田,那你说说,你怎么会往这方面想的?”
云荛被迫抬头看他,夙骁脸上挂着戏谑,云荛揪上他的脸,顺手揉了一把,这才笑眯眯的给他说了前因后果,说完,还不忘再揩一把油,谁叫他的皮肤手感那么好!让她一个女子都自愧弗如。
夙骁听完,想了一下,淡淡说道:“田姓不是稀少姓氏,天下同姓者不胜凡几,或许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嗯。我只是觉得好奇,田欣悦去向诡异,我只是觉得那样一个女子,不该明珠埋尘掩没一生,故而有所猜测罢了,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
云荛正要继续说点什么,马车就停了,迟忆在外恭声道:“世子,云荛小姐,金福酒楼到了。”
云荛和夙骁下了马车,迟忆去安顿马车,酒楼的伙计眼尖看见他们,引着往里面走去。
“快去禀告主子,在金福酒楼看见小姐了,问问主子咱们要不要跟着小姐?”一人眼看着云荛和夙骁的身影走远,一人领命而去。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夙骁和云荛出了金福酒楼,上了马车,马车直接驶向夙骁在榆柳胡同的买下的宅子。
才到榆柳胡同口,迟忆的声音传来,“世子,宁王府的大管事在前面。”
夙骁一顿,“不用理会,继续走。”
“是!”迟忆说完,一拍马腹,马儿扬蹄嘶鸣一声往前奔去,等在胡同口的黄管事吓的赶忙避开,站定后看着冲去好远的马车惊叫:“世子,世子,别走啊,等等奴才。”说完不管不顾的去追马车。
“迟侍卫,开开门啊,老奴一大把岁数了,禁不起折腾,来之前王爷让老奴务必请世子回府,要是请不到,老奴就不用回去了。”
“你也知道,老奴这么老了还来干事,就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和生病的老伴,全家人指望我每月的俸禄过活,这老奴要是丢了饭碗,全家人怎么活啊!”
“迟侍卫,你就看在我从小看着世子长大的情分上,让我进去吧,迟侍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就让我进去吧,我就说一句话也行啊!”
黄管家在夙骁的院子外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抹在新换的大门上,哭喊声惊的领居家的狗一直吠叫,不停的有人出来查看情况,见到一老头儿不要脸的拍人家的门,有忍不住的骂骂咧咧,黄管事也不理会,继续拍门卖惨。
一门之隔的迟忆忍了又忍,大声道:“黄管事,你回去吧,主子不见你我也没有办法。”
“那怎么行,世子宅心仁厚,一定不会不见老奴的,世子肯定不知道老奴在外面,迟侍卫,劳烦你去禀告世子一声吧,老奴感激不尽!”
黄管事杀猪似的叫声,屋内两人内力深厚怎么可能听不见,奈何某人的定力实在太好,云荛听不下去,才出来,就看见迟忆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劝,“你快走吧,黄管事,世子主意已定,谁劝都没用,那边的事世子已经不再过问,你回去告诉王爷,世子不会回去的。”
“我怎么能走,我回去就是断了一家人的生路,我不回去。老奴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请世子回府。”黄管事一抹眼泪,掘强回道。
云荛看着迟忆暴躁的连她来了都没发现,不由噗嗤一笑,连迟忆看过来,她说道:“让他进来吧,吵吵闹闹也不像个样子,街坊邻居该有意见了。”
“可是……世子说……”
“你没听到他说拼了命也要死磕到底吗?难道他守在门外,我们就一直闭门不出吗?”
迟忆一听,云荛小姐都那么说了,就凭云荛小姐在世子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也就撤开耳朵,打开大门。
黄管事怔愣当场,以为还要好一会儿才会让他进去,没想到突然就开门了,竟比以往还要容易就能进去。
“还不进我要关门了”迟忆冷下脸道。
“哦,哦,这就进。”黄管事连忙几步跨入。
一进门,先入眼的是一角鹅黄色华丽衣裙,黄管事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笑容明媚的俏丽少女正胳膊交叠在一起,懒懒的看着自己。
黄管事感觉自己看见了仙女,他痴痴的看呆了,一时竟忘了所为何事,直到迟忆挡住他的视线,眸光警告:“别怪在没有提醒你,如果你的眼珠还想要的话,最好别一直盯着云荛小姐看。”
黄管事浑身一震,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失礼的事,连忙拱手道:“老奴以为是仙女下凡,一时失礼,姑娘莫怪。”
黄管事低下头,心里却在思量,这可真是稀罕,世子的院子里,居然会有女子?!
“不碍事,你来这里干什么。”云荛坐下,为自己斟了一盏茶。
黄管事擦了擦脸上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的可疑物,回答道:“老奴奉我家王爷的命令,前来请世子回府一趟。”
“你家王爷是?”云荛浅泯一小口滚烫的茶水,漫不经心问道。
慌管事一愣,直觉眼前这女子身份非凡,又是世子所看重的唯一女子,怎么会连王爷是谁都不知道?
但他能进来已是万幸,只能老实回答:“我家老爷是当朝宁王,也是世子的父亲。”
云荛缓缓转动手中茶盏,像是对他说的毫不关心,情绪不见起伏道:“哦。”
黄管事愣住,这女子不是和世子关系匪浅吗?怎么会听到他说世子的父亲请世子回府还一副意兴阑珊漠不关心的样子?
看来想请她劝世子是不大可能了。
“请问姑娘,老奴能否见世子面?”
云荛在外人面前,坐姿好歹还能看着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闻言她指着门内,“他就在那里面啊。”
黄管事“……”
这姑娘是真听懂了还是假装没有听懂?他怎么有一种被耍着玩的感觉。
黄管事朝他指的那个房间走近,“老奴恳请世子回府。”
屋内没有动静。
黄管事再走一步,不怕死地伸长脖子,“世子,王爷请世子回府有事相商。”
默了片刻,屋内有淡淡的声音传出,“哦?”
“他想本世子回去本世子就要回去吗?”
“他既然已经不承认本世子了,那他还和本世子有何关系?”
“本世子为何要回去?回去又要说些什么?”
“你回去告诉他,除了母亲的事,本世子和他没什么好谈的,以前和他提的条件,顺便再让他在三天之内,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否则,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本世子也有的是手段让他同意!”。
“到时候,至于光不光彩什么的,就不关我的事了!”
黄管事闻言,双腿一颤,声音里蕴含的无尽冷冽与狠意,吓的他差点摔倒在地,他手心冒出一层层的冷汗,他握了握拳头,“奴才知道了,会转告给王爷的,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