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姜如分了一丝神识注意着宇文然,反应比思维更快,把她拉回伞内。
所有动作发生在一个呼吸间,对于宇文然来说,却像鬼门关走了一圈,按着扑扑直跳的心脏半天才回过神,脸色惨白,两股战战。姜如知道她吓惨了,轻抚她的后背,给了她好几个清明决,助她冷静下来。
谢婷婷暗道一声可惜,红玉蜂若能给力点,把她扎成刺猬该多好。
蜂针雨渐渐变得稀稀落落,最后消失殆尽,蜂群射光了尾巴里所有的针。
谢婷婷面上一喜,率先走出伞下,随手捏死几只耗尽蜂针的红玉蜂,扬声道:“好机会,就是现在,我们快走。”
宇文然心中恨极,谢婷婷差点害死自己,却毫无愧疚之心,简直歹毒。盛怒之下,她反而越发冷静,一言不发,紧紧抓着姜如的手汲取温暖。
现在不能发作,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等见到谢婷婷的同伙,定要把她们轰成渣渣!且让她先得意一阵子。
谢婷婷领着二人循着云芳菲留下的印记来到一片沼泽地。
姜如稳当当踩在地表的枯枝腐叶上,附在宇文然耳边说:“这里恶臭阴湿,淤泥坑里藏了好多腐骨,极有可能是金鳞腹蛇的领地,你千万要小心。”
宇文然默默和谢婷婷保持距离,不敢靠得太近,她相信如果遇到危险,谢婷婷势必会把她推出去当肉盾。
谢婷婷指着一处烂泥地道:“这里有鳞片拖动的痕迹,我们的目标就在此处。”
那鳞片杏仁大小,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足足有她们大腿粗细。姜如厌恶所有爬行动物,马上要对付一条粗壮剧毒的三阶腹蛇,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好在金鳞腹蛇是穴居妖兽,领地意识强烈,此时未到交尾季节,方圆三里内只能有一条金鳞腹蛇存在,不会遇到红玉蜂那种全家出动,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情况。
当然,不怀好意的“同伴”另当别说。
姜如想到对付妖兽的同时,还要提防同行的谢婷婷使坏,心中冷然,噙了一颗清毒丹,又往宇文然嘴里塞了一颗,以防危机关头时自顾不暇。
清毒丹入口即化,提前服用能维持三个时辰百毒不侵。宇文然只觉嘴里一凉,一股琼香玉液顺着喉咙窜入肺腑:“唔,阿如你给我吃了什么?”
谢婷婷低声喝道:“别说话,有动静,可能是那剧毒的妖兽。”
姜如拔剑,冷冷道:“就算是七步倒的金鳞腹蛇毒,也比不上你谢婷婷的心肠歹毒。”
谢婷婷拉长了脸:“你什么意思?”
姜如道:“都这时候了,你还不给我们引荐云师姐吗?”
谢婷婷心中惊疑不已,她跟云师姐计划了这次行动,为了保密,什么人都没告诉,姜如是怎么知道云师姐埋伏在这里的?
不对,云师姐明明收敛了气息,连谢婷婷自己都不知道她具体藏在哪里,姜如难道能看破云师姐的敛息诀?
姜如抬头看右前方高高粗壮的树杈,唇角勾了勾:“既然你不愿意引荐,那我只好亲自请她出来了。”剑光如电,树杈应声劈成两半。
宇文然瞠目结舌:“阿、阿如,你什么时候改做了剑修,好犀利的剑气!”
姜如悄悄跟她传音:“这是我在东海法宝铺子淘到的爆裂剑,附了风火双属性的攻击阵法,刚才是风阵发出的风刃。”
宇文然羡慕的看了一眼自带攻击属性的爆裂剑,也掏出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她没有攻击法器,但是屯了很多五行符篆,足够自保了。
一个绿裙女修飘然而下,落在谢婷婷身侧,面带厉色:“姜师妹,你还真是命大。”
姜如看到她多次出现在自己噩梦里的那张脸,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云师姐,三年前你没杀了我,今天,你也害不了我,有什么鬼蜮技俩,尽管放马过来。”
云芳菲自然认得出姜如身上微微的灵压跟鹤若云一样,都属于筑基初期的修士,心中嫉恨无比:“怪不得你这么配合谢师妹,原来筑基了,有恃无恐啊。”天道何其不公,她已经三十岁,才堪堪炼气大圆满,而姜如一个黄毛小丫头,三年前不过炼气四层,短短三年竟修炼至筑基初期。
谢婷婷失声叫道:“什么,她已经筑基了!”她不禁萌生了退意,她和宇文然修为相当,而姜如的修为却比云师姐高一截,两两对上,怕是她们比较吃亏。
云芳菲呵斥道:“大惊小怪作甚,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不收拾了她们,明日就轮到她们拿捏着我们的把柄跟宗门告状了。”十五岁筑基又何妨,少年天才又何妨,她就算拼个两败俱伤,也要趁姜如没有养成气候、籍籍无名时,把这个潜在的大敌扼杀在摇篮里!
两人俱带了杀意,一言不合打成一团。
姜如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危急关头剑都抓不紧的新手小白,所谓隔阶如隔山,即使云芳菲战斗经验比她丰富,很快落了下风。云芳菲虽然能用火攻焚毁姜如辅助作战的刺藤,却抵挡不住无形无状无孔不入的赤罂腐骨,越战越麻木。
谢婷婷忧心忡忡,她在一旁观战看得明白,只要姜如手心凝聚出一朵赤红的罂粟,云师姐的动作就会迟钝很多,她已被姜如刺伤好几次,绿裙染上艳红的血花,似乎浑然不觉伤痛,拼命输出灵力。
眼看云芳菲后继无力,快要败北,谢婷婷捏了一张飞箭符想要偷袭姜如,助云师姐一臂之力,却忘了旁边还有个同观战者宇文然。
宇文然掏出一大把霹雳符,阴恻恻道:“姓谢的,你的对手是我!拼符篆,我在行。”
谢婷婷惊叫道:“蠢货,不要!”
姜如余光瞥到这边的动静,也喊:“阿然,不能点燃雷火符!”
然而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