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挑起往事,张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一件陈年之事,当前还是书生、毫无功名在身的张元,因为文章写得好,被大唐十二将军之一的任福举荐给皇帝李默存,大唐皇帝只见文章,觉得此人可用,但是见人之后,料定此人有反骨,被杖责之后,赶出皇宫。
虽然日后张元在任福身边做事儿,但是心中郁郁不得志,终于在一个月夜消失不见,直到张元出现在好水川,指挥了那场震惊世人的草原定国之战,人们才知道这位有反骨的军事奇才,已经投靠草原,虎视眈眈觊觎中原。
虽然在长城内外对峙十多年,宋君毅和张元从未见过,运筹帷幄的将领坐镇军后,指挥大小战事儿,想要面对面相见,难如登天,而且作为主帅也会避免相见,越是朦胧猜不透越能在战场上出其不意,围棋之上的帅将不相见,倒是道出了此种真谛,除非涉及到双方根本利益,少有谈和休兵一说,更不会鸣金收兵、择日再战的礼尚往来。演戏小说中,双方主将大义凌然,列阵叫骂,争论是非曲直,纯属无稽之谈,
战争,战争,永远都以战胜为终极目的。
张元望了望宋君毅的身后,一名腰间挎刀的大汉,一名年轻俊俏的公子哥:“老将军的气魄让人佩服,张元多有不如,张元胆小怕事儿,需要高手保护,老将军仅带两人便敢驱马前行,真是浑身是胆。”
“镇北军人才稀少,高手单薄,不如草原,实在拿不出像样的高手来,老夫这把老骨头只能亲自来了。”宋君毅笑着说道。
“天下用刀第二人时未寒时副将呢?那把月水可是不得了,不得了啊。”张元
“时将军还有其他事情,不在此地。”宋君毅说道。
身后的唐宗飞第一次见识这种场景,听到大将军将实话说了出来,浑身一阵燥热,忍不住扯了扯脖子中的衣领,大口呼吸两下冷冽的寒风。
“老将军如此坦诚,张元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张元笑着说道:“老将军就不怕我张元突下杀手。”
宋君毅哈哈大笑:“你和老夫在长城内外对峙多年,最好攻入中原的时机是大魏初立之时,虽然匈奴整体被老夫推回长城以北,但是主力并未溃散,还有一战之力。当时刚刚打下好水川之战的你,认为能够攻克中原,却被稽粥剥夺了兵权,说明草原人并不信任你,这也是你始料未及的事情,也对亏了稽粥,不然老夫可要被你缠在北方,难以领兵南下,和南梁划江而治,就成了一纸空话。匈奴节节败退退回草原之后,你又受到了重用,痛定思痛,并未大举进攻中原,而是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如今十五年的时间过去,十万柔然铁骑,五万张家军,加上多处伏笔,你张元的家底很厚啊。”
张元伸手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还是老将军看得透彻,当时张元十分担心,领兵镇守长城的是澹台国藩或者洪龙甲,以那两位的性格,是要和张元拼个你死我活的,胜负暂且搁下不说,即便张元胜了,又免不了失去兵权,说不定还会被人抓住把柄,性命不保。”
幽幽叹了一口气,张元抚摸一下马匹棕红发亮的皮毛:“老将军,都说草原人生性豪爽,实不相瞒,草原内的争斗暗刀子,不比中原差,现在想想,一辈子过得最舒坦的时候,”
宋君毅冷笑一声:“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中行书、郝连勃勃、拓跋龙野、休屠夔相互之间权力制衡,老夫若是猜测不错,你在草原应该做过不少事情,来分散四人的权力,比如在铁浮屠做手脚,削弱休屠夔。”
“连这种事情老将军都猜得到,张元更加佩服老将军了。”张元的笑容更浓:“草原四大将军,其实......”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只需要一个大将军就好。”
宋君毅伸手指了指张元:“这种事情一猜便知,稽粥未必不清楚,只是他的野心不容他对你下手,因为四大将军中,唯独你张元是中原人,郝连勃勃智谋才能都有,但是对中原不熟悉,拓跋龙野更像是草原的精神图腾,举世无双的战神,举国之战的谋划,他有所欠缺。休屠夔是一名沙场猛将,可不是能够运筹帷幄的将帅,所以日后稽粥若是想拿下中原,少不不了你张元。”
“当年楚匈两次大战,你张元也未曾使出全力,第二次楚匈之战,你突发奇兵,千里奔袭洛阳城,已经到了洛阳城之下,却雷声大雨点小,若是猜测不错,你应该和诸葛唯我有过一次密谈,达成了某种协议。”
张元未曾正面回答,而是转了一个话题:“既然老将军如此坦诚不公,张元也猜测一下老将军领兵两辽的原因,老将军并非要在两辽决战,而是要让古凉州换帅,老将军的目的在古凉州,打通一条从长城只扑盛京城的大道,而古凉州,今日阵势虽大,但是仗是打不起来。当然,若是时未寒时将军未曾突袭古凉州,张元为了给草原大汗一个交代,只能在两辽和老将军来一次硬桥硬马的战斗了,这可是张元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老将军,镇北军不会让张元失望吧。”
“放心,会随了你的意,让你利用镇北军削弱郝连勃勃,为你张元成为首屈一指的草原兵马大元帅铺平道路。”宋君毅举起马鞭指着对面草原大将军的鼻子,语气突然冷冽,毫无谈天说话的随意:“大唐西北边军五万余人的在天英灵,这笔账,你张元逃不掉。”
张元咧嘴一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张元知道老将军和大唐西北边军的温珪关系交好,但是想要拿下张元的脑袋,不是那么容易的,老将军可要做好被张元攻破长城的准备,到时若是能拿着老将军的项上人头祭旗,也是不错的选择。”
宋君毅微微一笑,摸了摸脖子:“看样子老夫这颗脑袋,还是挺值钱的。”
张元开口道:“那是自然,老将军是我张元最敬重之人,尤甚于治国能臣吴昌赫、西楚国师诸葛唯我。”
“哈哈哈,这是老夫听过第二好听的马屁。”宋君毅大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