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朵朵来的时候,也受到了管启的冷脸。
“你将她的东西全搬到宿舍去...”
郝朵朵也不敢问,带着哭哭啼啼的余佳萍走了。
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
郝朵朵带着余佳萍去的是文工团的女兵宿舍。
原本是过一段时间将她安排进文工团的,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很突然就将人扔进去,招呼都还没打。
余佳萍相当于是个空降兵。
郝朵朵等离开了大院,她才耐着性子向余佳萍问清楚缘由。
余佳萍似真似假的说了一堆,郝朵朵听了,也想一巴掌扇在这姑娘脸上。
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
这下郝朵朵也同情不了她,到了宿舍,将人放下就匆匆离开,她得回去认错。
要不是自己多嘴,余佳萍也不能知晓老大打结婚报告的事。
另外一边,元琅帮着郑阿姨将碗筷收拾干净,容峥坐在轮椅上,撑着头看着她。
“等会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换了身衣服走下楼的容启正好听到容峥的这话,将衬衫袖扣的纽扣扣好,面无表情的插口道:“哥,你要出去?去哪?我推你去。”
容峥笑道:“你队里没事做?”
“让元琅推着我就行了,你去工作吧。”
容峥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话里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对元琅招招手,示意她推着自己先上楼。
容启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呆了许久,这才朝门外走去。
一进房门,容峥立马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突然,容峥猛的凑到元琅跟前,猝不及防下,元琅皱着眉退后一步,她身后的地毯有一处有皱褶,正巧绊到她的脚。
惊慌下双手往前抓,抓到了容峥的胳膊。
容峥快速的伸手将人捞起,转个身便抱了个怀。
元琅慌忙想将人推开,容峥顺着元琅的力道退后了一步,却一个胳膊撑着墙,一个胳膊还搭在元琅的腰上。
腰上的手掌火烫,元琅觉得衣服下的那块皮肤都要被烫伤了。
连带着身上,脸上都是起了红霞。
“别动...”容峥突然靠近元琅,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里...有颗饭粒...”
容峥从元琅头发丝上捏下一颗白色的米饭粒在其眼前晃了两下。
随后慢慢的后退几步,两人之间相隔一段距离,容峥挑眉故意问道:“你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元琅懒得理这个人恶劣的行为,背过身深呼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波动的心思。
转过来时,脸上已是了无痕迹,恢复了冷清的表情。
容峥见此,眼神又深了些,笑容扩散。
一路默然无语,元琅除了必要并不出声。
容峥的副官将车开到一处山脚下,几人换车继续前行。
每过一段,就有一道哨岗,对来往人员的排查力度极大。没有得到批准允许的人员,都会被驱逐。
元琅打起精神来,这个地方....
到了地点,容峥仍旧是坐在轮椅上,由元琅推着他进去的。
房间大厅里,一个个在新闻联播里常出现的面孔,正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着茶。
容峥他们的到来,似乎打破了房间中的平静。
有人意外,有人奇怪,也有人沉默,各个人脸上出现了不同的表情。
“容峥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有人忍不住先开口问道,脸上是疑惑不解。
按理说,容峥因为身体的原因,早已退出了他们这个圈子,而今天出现在这里不仅奇怪,还让人警惕。
其他人也隐晦的扫了下容峥的双腿,随即松了口气似的转头喝茶。
容峥将在场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扯了下嘴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您怎么出现在这里,我也是同样的原因。”
“你明明...”
“容峥,先生请你进去。”从里室走出来一个威严的中年人。
“那我们呢?”
中年人冷漠的回了句,“诸位请再等等,先生有话要跟容少说。”
“你们说,先生为什么会单独将容峥叫进去?”有人沉不住气的朝其他人问道。
元琅推着容峥进了内室后,关上门,容峥便从轮椅上站起来。
一位老者躺在床上,带着老花眼镜翻着书。
见到容峥,立马放下书,拍着手大笑了几声,“很好,很好...”
容峥站在老者床前,一脸的恭敬。
“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了...你做的很好,能在我有生之年将华国的大部分毒瘤都清理干净,是我最大的希望,可喜的是,我等到了。”
“剩下的...借着我离去的这波动乱,以你的手段也能清理掉,我不担心。”
容峥:“先生你别这样说。”
“元琅过来,看看先生的身体。”
元琅正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差点没当作自己不存在。
自己这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
等容峥唤她的时候,还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老先生倒是想得开,“我多快一百来岁了,什么没经历过,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我到现在也没任何遗憾了,我相信在你手里,华国能有个清明的体制。”
老先生很豁达,也想得开。
不想拒绝他最看好的后辈的好意,老先生还是伸出手让元琅轻轻搭上去。
见到元琅颇为年轻的面容,老先生还惊奇的盯着看了一会。
“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丫头吧...”
元琅:“....”
偷瞄了下容峥但笑不语的表情,元琅心里惶恐。
这厮在大人物面前说了自己啥?怎么连老先生都知道自己的存在...
老先生用欣赏的语气引着元琅说了会话,慢慢的元琅也放松了许多。
这位身处高位的老人家还是很和蔼的。
元琅不知道,要是让外面的那群人看到这幅场景,绝对都是见鬼的表情。
去他娘的和蔼,先生的铁血手腕,当初见识过的人,一部分流尽了鲜血,一部分缩起头安安分分当起了缩头乌龟。
只是年老了之后,才性情平和了些,但那些人在他面前,只怕还是大气都不敢说上一句话。
元琅放下手,朝容峥摇了摇头。
老人体内生机不多,现在这幅精神的模样全靠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其实里面都空了。
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