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严易迁重复了这两个字,单纯中毒的话,你阎王手会解决不了?何必提出这么可笑的建议。
阎王手点了点头:“说来惭愧,我研究了这么多年还是对你们天魔宫的绿藤蛭没有办法,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你们天魔宫喜欢用绿藤蛭控制人的习惯我能理解,谁都想把自己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可是她真的撑不住了,就算魔尊你不想解毒也要多少给点解药吧,好歹留下一口气,人死了就没意思了。”
程煜拉住阎王手的衣服焦急地问:“大哥,绿藤蛭不是已经灭绝了,斯安怎么会中这种毒?”
“谁都想要留点底牌,魔尊想要留下这一手也无可厚非,但我恳请魔尊你高抬贵手留给程斯安一条生路。”阎王手视线一直紧逼着严易迁,“不过,我看刚才魔尊你的表情,该不会是你根本就不知……”
严易迁狠狠地拍向座椅的扶手,凌烈的剑鸣声响彻在整个会客厅,扶手也在顷刻间化为灰烬。突然他挤出一抹微笑说:“她程斯安是我天魔宫的人,我想给她下毒就给她下毒,想救她就救她。哪怕她变成一具尸体了,我想把她天天摆在我眼前看着你们也管不着!”
你果然是个变态,心理不正常,还有我真的就要死了吗?程斯安不安地握紧了双手,前后两个阎叔叔说的都是同一种毒,时间也勉强对得上,她该怎么办?
“易迁……”程煜用恳求的目光望向严易迁,曾经他们是那么好要的朋友,怎么偏到了今天这种田地。
姚瑶拉紧程斯朗的手,瞅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大女儿,叹出一口气:“好,只要严易迁你肯留我女儿一条性命,从此以后她就是你们天魔宫的人了。”
“娘,你说什么呢!唔……”程斯朗的嘴被姚瑶牢牢地捂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姚瑶扔下一句让他悲愤交加的话。
“我会为她准备好嫁妆的。”说完姚瑶又拉上程煜转身要走。
程煜也一脸难以置信:“夫人你——”
“走吧,我们在这里他是绝对不会给小安解毒的。”姚瑶转头又看了后面的程斯安和严易迁最后一眼,“而且我也相信以我们之间的情谊,他是不会让小安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无论是好
情谊,还是坏情谊。
你们就这么把我给卖了?程斯安眼睁睁地看着娘和阎叔叔连拖带着地把爹和弟弟拉出会客厅,即使他们的意图是挽回她的生命,但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我随口一说的话就这么成真了?赵管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很痛,不是做梦。哎呀,从今天起他要对这么白耗子大为改观,他们才是实打实的行动派,人生大事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决定了,他要重新培训自己的手下,让手下好好的向他们学习。
只是这个打算需要稍稍推迟一下,赵管事偷偷瞄了一眼严易迁,大气都不敢出,尊上现在很不高兴,随时都有可能杀人,想要在天魔宫张灯结彩也要有命活着回去。程煜是不是也察觉到魔尊就要杀人了,才跑得这么快,赵管事深深地怀疑着。
严易迁体内的剑气在拼命地翻腾,原本就残缺的内丹上面又布满裂纹。原来他还是多年前那个懦弱无能的他,被所有人都埋在鼓里的他,想保护谁也保护不了,想杀谁也杀不掉。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吧。苟延残喘到今天这一步又有什么意思,好想、好想把一切都毁灭掉。
就在严易迁要途生心魔时,程斯安出声打断了他:“喂,你那张死人脸是给谁看,又不是我提的。”
罢了,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
严易迁深吸一口气:“把绿娆给我带上来!”
“是!”总算是可以逃离这里了,赵管事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给尊上工作什么都好,只是容易小命不保。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绿娆便一个人过来了。她看到站在严易迁下面的程斯安时,顿时目眦欲裂,你怎么还没死!
程斯安被绿娆咬牙切齿地目光吓得退后了一步,这眼神分明是打算生吞活剥了她,我跟你也没什么仇吧,接着她听到严易迁在上面说道:“绿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下毒杀人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魔尊放在眼里!”另一个扶手也报废掉了。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怪不得会生这么大的气。程斯安悄悄地打量着这个妩媚的绿衣女子,我真的不认识你,难道是因为和我爹娘有仇?
“不敢。”绿娆忽然说话了,但是声音却让程斯安吃了一惊。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声音,切切嚓嚓,就像是夏虫振翅的鸣叫声,而且带着一种诡异的腔调,她甚至都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但、下次、会。”
严易迁被气笑了:“如果有下次你还会这么做?好好好,你可真是不错。”
严易迁一挥手,绿娆整个胳膊就被他砍了下来,绿娆立刻发出一阵嘈杂的鸣叫声,她跪到在地上,苍白的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
程斯安也被严易迁的举动吓了一跳,当初严易迁也带着这个女人杀去了剑指山庄,也只有她一个人活着回来,那应该便是他的心腹了,居然也会这么痛下杀手。而且你没发现她看我的目光更加仇恨了,我好无辜啊,一直都是被牵连的。
“滚下去吧,去刑事堂领罚,短时间内不要再出现到我面前!”
绿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便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会客厅又只剩下严易迁和程斯安两人。
刚刚看完魔修的一场属下处罚,我应该说点什么,或者找什么借口离开这里。程斯安不敢去看严易迁的脸,万一这个家伙还觉得意犹未尽,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胳膊也贡献出来。
严易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地走到绿娆的断手面前,接着举到程斯安的面前:“吃了它。”
“啥?”程斯安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她似乎听到了很恐怖的东西。
“快点吃了它。”严易迁有点不耐烦地说。
魔修果然都是变态,这是可是你刚刚砍下来的,还血淋淋的,你喜欢喝人血,但我不喜欢!
“你仔细看看,这是人手啊,一根一根的,血肉裹着骨头连着筋。”
严易迁皱了皱眉头,果然是名门小姐,骨头多的地方都不喜欢吃,金贵。他的指尖划过手腕,整个手应声而掉,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胳膊:“只剩大骨头了,剩下的都是肉。”
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好吗!程斯安真想打开严易迁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不是骨头的问题,这是活生生的人肉啊,上面还滴着血呢,我怎么可以吃这种东西?不管你们天魔宫是不是有被下毒者可以吃下下毒者一部分血肉的规矩,我不要!”
严易迁的耐心彻底被耗尽了,掐住程斯安的脖子迫使她张开了嘴,打了个响指,整条胳膊便化成血雾,接着全被他灌入程斯安的嘴里:“没时间做熟再给你吃了,想活下去就别这么多废话。”
等到血雾都进去后,严易迁才松开手,让程斯安跑到一边去干呕。吐了几口什么都没吐出来后,程斯安艰难地说:“根本就不是有没有骨头,熟不熟的问题,那是人肉啊,人肉!人类不会做出同类相食的事情,修士亦然!”
“哦,原来你是在坚持这种事情。”严易迁恍然大悟道,“那你可以放心了,她不是人,你看看看地上的断手就知道了。”
地上本应该是断手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堆蠕动的绿色虫子样的东西,无头无爪,细细长长纠结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人手的形状。
程斯安觉得自己的胃更加不舒服了,颤抖着声音问:“这是什么?”
“绿藤蛭,每个绿藤蛭只对应自己的毒,只要找到对应的绿藤蛭才能解开相应的毒。而解毒的方法,便是吃了它们,如果吃错了,立刻暴毙而亡。”严易迁说,“你很幸运,世上就剩下一个绿藤蛭,不用花时间找了。”
“绿、绿娆她不是人,怪不得她的声音是那个样子的。绿藤蛭到底是什么?植物还是虫子?”是植物的话我还能安慰一下自己,是虫子的话我还是想找个地方吐一吐。
严易迁看了一眼程斯安说:“都是,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想这么多。也许你之前没有什么感觉,但据说解毒过程还是很痛苦的,我要是你就立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不然一会的惨叫声该响遍整个谷丰城了,你可别吓到那些凡人。”
“什么?”接着她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的胃就好像被人很很揉在一起,再被剁碎扔出体外一样,而且这个感觉在向全身扩散。
简直就是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