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义遣子除奸
五侠回苏探母亲,
大义尽忘享天伦。
亏得夫人虚怀谷!
遣子入京除恶人。
上文书咱曾写,风尘侠言:江南五侠已奔京师。那位问了,这消息是真的吗?回答是肯定的。那么,五侠何以刚回到家即匆匆奔京师呢?难道他们不想家吗?难道他们母亲不想与之共享天伦之乐吗?世上哪个人能不想?那又是为什么呢?要知详情咱这就要从头说起,以解读者心中之疑问。
当初,柳林山庄一战。五人虽搏得声名——江南五侠之称号,但五侠之老大——神拳太保周成仁却受了重伤,而且是伤之不轻。若不是风流送解药及时、再有上官云凤的精心护理,恐早就一命归西了。如此,周成仁还经历了八天的磨难方恢复如初。几人见大哥好了,真是搞兴的不行,遂兴高采烈的起身回苏去见久别的娘亲。
一行六人心急马快,这一日终于来到了苏州李王庙。遂径直奔周家书馆。到得书馆门前,五人眼望书馆是触物伤情,不觉悲从心起,不禁各自流下伤心的泪水。想起父辈的荣光、当初家境之繁荣怎能不令其悲伤?周成仁强忍悲痛、眼含热泪走到书馆门前,连续拍打门环。可就是无人应答,心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急推门而入。
进入书馆,几人举目瞧之。见室内冷清的很,唯见一说书的老者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只见那小女孩正用惊恐且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像似见到狼一样。周成仁见之、心中大有不忍,不禁暗怪自己的唐突。可没等他开口问话,那小女孩早已喊道:“方枘哥哥、方枘哥哥,坏人又来了,坏人又来了!快来啊!打坏人啊!打坏人啊!”
随着小女孩的喊声,只见门帘儿一挑,从里间走出一漂亮小伙,长的是俊秀出众、脱俗不群。只见他抱拳拱手、文字彬彬道:“几位侠士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赐教?难不成又是讨要银两的!那我可要告诉你们,我们家现在已是家徒四壁,只有几条贵命,其他全无、真是让你们失望了!还是请回吧!要知道,呆的时间越久,失望越大!”
周成仁闻之一愣,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根本没有这么一个儿时的伙伴啊!他正自冥思苦想此人是谁,早有一人憋不住了。此人非别,正是五侠中快人快语的老三杨文礼。只见他推开周成仁,挤到前面,大嘴一咧道:“呔!我说你个小白脸,满嘴的陈词滥调、简直是酸死人了。我们要银两?要银两做甚!明白地告诉你,我们是回自己的家,怎么的,还须通知你吗?你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呆了!胡扯些啥?识相的快滚到一旁,别当误正事好不好,否则,我打扁你!让你再也酸不出来!”
杨文礼舌绽春雷,震的房梁直响。那说书的老者看了一眼颜重义、立溜之乎也!小女孩则哇的一声哭了。那书生忙过去抱起小女孩,柔声哄道:“文秀妹妹别怕,这世道就是狼多、狗多,他们哪里知道,好人是咬不完吃不尽的,有哥哥在,任凭他们怎么样,我就不信了,天下还没有真理了?难不成天下都成了坏人的了?那我们好人岂有活路!老天是不会这样做的!”说完,挺胸站立再不理五人。
杨文礼闻听有人敢骂自己,立怒道:“哎呀!我说你个书呆子,竟敢骂我,看我不割下你的舌头喂狗,再拧下你的……。”没容说出下文,周成仁即道:“三弟退下,不得无礼!赶紧给我躲到一旁去,你啥时候能学的斯文一点!在家里撒野,你还真有两下子!出息没有,毛病见长!让人知道丢不丢脸?”杨文礼闻听大哥说话,心中无奈,只好怏怏退下,但嘴巴噘的老高,简直能挂三个油瓶。人虽退后,嘴依旧是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周成仁抱拳道:“敢问这位仁兄,五义家人可住在此间?”那书生狐疑道:“五义家人?你是什么人?找五义家人作甚?难不成你们是……?”
周成仁道:“在下乃周文元之子、周成仁是也!”小伙子闻听之下,乐的眼泪都下来了。急上前抓住周成仁的手道:“原来是周大哥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快里面请,各位老夫人都在里面。她们想儿子都快想疯了!你们、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周成仁见母心切,也没问小伙子是谁,就疾步奔入内室,后面的弟兄也鱼贯而入,直奔后室去见久别的娘亲。
进入室内,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摆设、五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几人虽离别多年,但依稀记得生母之音容,遂齐皆跪倒于地拜见母亲。立时,小屋之中哭声一片,凄凉之至无以言表。笔者文笔丑陋,实在是写不出当时的情景,更不忍心去写。因为,我怕将眼泪哭干!杨文礼虽生母被害,但经书生介绍立认继母,也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大嘴一张粗声嚎个没完。
几人正哭得起劲,突听一幼小童声道:“别哭了,大英雄流血不流泪,娘亲盼你们回来就是为了听你们的哭声吗?真是太没出息了!还五义的后人呢!我都替你们脸红!简直是不要脸的废物!”
众人被突的一喝、顿失哭声,齐皆转过头来,见门口站定两个女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上官云凤;小的是书馆中听书的小女孩,此言正是出于那小女孩之口。只见小女孩面色凝重、一脸的不屑,往那一站是不卑不亢。完全没把几人放在眼里!
杨文礼之继母忙道:“文秀,不得无礼!还不过来见过你的兄长。”杨文礼闻听之下当时就乐了,高兴道:“妹妹,我又有妹妹了!”张开双臂去抱小女孩。小文秀忙躲到上官云凤身后惊恐道:“我不让你抱,你是坏蛋、而且是最坏最坏的坏蛋,是天下第一的坏蛋。刚才你还对方枘哥哥吼了呢!再说了,我也不缺只会流眼泪的哥哥!只会流泪的哥哥就是熊胆软包。”众人闻听不觉都破涕为笑,沈学智尖声道:“怎么样三哥,我就说你不像好人吗?你还不信,今天看来,我与小妹妹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这回你还有何说的?”
杨文礼的继母忙道:“文秀,别胡说。他是你的亲哥哥,怎会是坏蛋呢?快过来见哥哥!听话!不然娘可要生气了!”小文秀立站出道:“就是哥哥也是个软蛋哥哥!只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哭若能解决问题,当初我爹爹他们为何不哭啊?五人一起哭不就将周大人哭出牢房了吗?我打第一眼就看出他们就是个没出息的样。你没听说书的爷爷说吗?江湖上有个叫风流风不羁的,武功高绝,敢爱敢恨、有仇必报、快意恩仇。那才像哥哥,那才是大英雄,那才是我心目中的哥哥。我只要那样的哥哥!”
杨文礼猛的一把将文秀搂到怀里,柔声道:“小妹,哥哥比风流好,风流才是坏人,风流才是软蛋、熊包。”文秀用力挣开,小嘴一撅道:“胡说八道,风流不但是好人,还是大英雄。将来长大了,我一定嫁给他。”众人齐乐,沈学智立添油加醋道:“有人可说了:‘有妹子看一眼风流都不行,’这回可咋办啊!还是自扇耳光吧!免得贻笑后世!”杨文礼大脸更紫,怒道:“小四,你胡说些什么?等我不撕烂你的嘴。”
周夫人见之道:“好了,别闹了!快都坐好,我有话说。”几人忙坐好,目注老夫人。周夫人道:“这么多年,我们能够苟活乱世,多亏了有二位贵人的帮助,尔等速见过我们的恩人。”言讫,从内室唤出一女子。大家眼前一亮,齐皆暗道:“好一美女!”
周夫人道:“孩子们,这就是我们的恩人,还不快些拜见!”五侠闻听齐皆跪倒、拜谢供养母亲之大恩。哪知那姑娘一见却泪流满面,泣声道:“诸位侠士,我岂敢受此大礼。说句实在话,我只不过是替悔之人,诸位不怨我、不恨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就是再让我侍奉五老几十年,也洗刷不了我父欠下的债!”言此,见诸人满脸的疑惑,伤心的泪水更甚。
周夫人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不要憋在心里。再者说,就是你父有罪又怎能怪到你的头上?”那姑娘擦去泪水,哽咽道:“如今,五侠已回,我在此间的事也算完成了,如今就将实情全都告诉你们吧!我乃欧阳呈雄之女——欧阳替悔是也,来此的目的是为父亲赎罪!”言此,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竟哭飞而去。沈学智见之道:“欧阳姑娘慢走,我有话说。”话落,疾追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室内之人不知所措。半晌,马守信道:“让他们去吧!想沈兄机智过人,绝不会有任何闪失,放心好了!”杨夫人道:“她怎么会是那奸人的女儿呢?这么好的姑娘,不可能啊!是不是我听错了?”
沈夫人道:“就是老贼的女儿也没啥,做儿女的是没权力选择父母的!”马夫人道:“说的是,万一学智将其追回,谁也不许歧视她!否则,家法侍候。”众皆称“善”。
周老夫人道:“文秀,快请出我们的第二个恩人,说书先生。”文秀道:“早在我那软蛋哥哥怒吼之计,他就跑了!还上哪里去寻?都是软蛋哥哥的错!”
周成仁为打破僵局,忙道:“母亲,忘了介绍了,这位是上官姑娘。”上官云凤忙拜见各位老夫人。杨文礼又来了词了,大嘴一咧道:“她还是我们未来的大嫂呢!”上官云凤被弄得脸红过颈,深情的看了周成仁一眼,低头不再言语。
周老夫人闻听可乐坏了,拉过上官云凤是问这问那,同时道:“上官姑娘,你父亲早来过了,现出外访友。他让我们转告你:安心在此等候,勿须挂念。”颜重义闻之喜道:“怎么样,风流行吧?”马守信忙接过话题道:“确实行,还真把大哥安排的事做得体体面面。”颜重义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怒视马守信……。恰被上官云凤回头看见,不禁心中犯疑。杨文礼一见暗道不好,心中暗道:“要露馅!”急忙岔开话题道:“娘亲,这位小白脸是何人,怎不给我们引荐呢?若不是他,我何以让文秀骂个没完没了!”
五位夫人闻听都乐了,遂将那书生介绍给五人。原来,此人也不是外人,乃是魏孝之子、金刀侠魏元芮之弟弟、周顺昌之乘龙快婿魏方枘。五人忙过去相见,自免不了又一番客套。如此,也将颜重义要说的话给打了过去。杨文礼心中暗自得意,认为自己又干了一件聪明的大事……。
五位老夫人忙派人请来周顺昌夫人吴氏,来个大团圆。摆酒共庆五义后继有人,如此,又是一番热闹,这些咱就不一一细表了。
书中暗表,这欧阳替悔自幼是一室外高人养大、并传授的武功。而且,她的轻功也不容小觑。尽管早出了一会,待沈学智出来也就是看到一点影子罢了!
沈学智的轻功在这部书里是屈指可数的,但尽管他玩命的追,依然是赶之不上。沈学智略看了一眼她逃去的方向,猴脑一摇立来了主意。他反转身,向另一方向追去。
沈学智终于赶上了欧阳替悔,但他不觉愣立当场。因为,在欧阳替悔的对面还站着一男子,只听那男子道:“文慧姑娘,我奉盟主之命苦苦寻你多年,真是累死我了!希望你不要反抗,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否则,在下只能失礼了!”
欧阳替悔道:“我叫欧阳替悔,当年的欧阳文慧早已死了。你不要强逼我,否则,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对我父亲也不好交代吧!”
那男子闻听是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是盟主的女儿,你应该知道,对于盟主来说,不为所用之人只有一死!即使是他的女儿也不可能例外!所以,你不跟我走,我只有杀了你。当然了,杀你之前我得先尝尝鲜,不然,也对不起这几年我付出的辛苦!”
欧阳替悔闻听心中一颤,但依然装的硬气道:“好你个大胆的淫贼,难道你不怕我的父亲吗?他若知道,会扒了你这张狗皮!”
那男子闻之乐道:“怕,我太怕了,可那是当盟主的面。可现在我岂能怕,他又不在跟前、附近又没有旁人。有谁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明确的告诉你,如今我改主意了,就是你答应与我回去,我也要先奸后杀!完事以后你已经是个死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还可以向盟主请功,你说好不好?”
欧阳替悔听罢,心完全凉了。因为她深知自己绝非人家的敌手,若落到他手中、只有受尽屈辱而死。悲愤之余怒声道:“淫贼,你别做美梦了,我岂能让你得逞!我只想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得到善报的!”言讫,抽出宝剑立要自刎。
沈学智见之是一飞而起,口中道:“替悔姑娘不可,沈某来也!”话落人到,挡在欧阳替悔的身前。那男子见之笑道:“原来你还有个猴子当帮手,怪不得敢大呼小叫。不过,这都没用。某家岂怕?我的功夫你是清楚的。今天既然说开了,我也就不可能留下活口,只有让你们二人同赴黄泉!到阴间去相爱吧!”
沈学智乐道:“朋友,且慢动手,急死也不差这一会。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何人,为何如此的卑鄙下流?是不是爹妈养的!”没容那男人回答,欧阳替悔即压低声音道:“沈大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毒掌上官欲,就是咱俩联手也未必是他的敌手。他一身都是毒,一会你与他交手时,千万别碰他,否则,你必中毒、难以医治。”
沈学智何等的聪明,闻听之下道:“替悔姑娘放心,这样的坏蛋,我会让他死的稀里糊涂。只是你一定注意安全就行了!”欧阳替悔点点头,依言退到一旁。
沈学智江湖外号多臂猿,可想而知他的暗器功夫之了得。只见他乐呵呵道:“原来是臭名昭著的毒掌上官欲,今天遇到小爷算你小子倒霉,就让小爷做件好事,送你回老家如何?”言罢,双手同时发镖,直袭上官欲上、中、下、左,唯独留下了右面。上官欲见之乐道:“就这样的镖法也出来混,你去死吧!”吼声中轻易从右侧脱困,举掌直击沈学智,意在一招得手。因为他心里,实在惦念欧阳替悔这个大美人!早已痒的不行、急于得手一解嘴馋!
欧阳替悔见沈学智不躲不闪,心中大急道:“大哥小心!”人随之扑出。此时的沈学智才有行动,只见他突的一弯腰,展用背花弓弩一箭射出,正中上官欲之咽喉。叹的是,他临时也没忘挥出一掌,扫中了扑到的欧阳替悔。
你别小看上官欲临终的一掌,虽是强弩之末,欧阳替悔也承受不住。她大叫一声,闭目倒地、不醒人事。沈学智忙扑过去,抱住欧阳替悔喊道:“替悔姑娘、替悔姑娘,你醒醒!”再观其面色大叫不好,原来,欧阳替悔已中了剧毒、危在旦夕。
好在沈学智头脑聪明、遇事不乱,他忙拿出陶画水的锦囊、打开后细细辨认,终于找出了他认为对的对症解药,忙为欧阳替悔服下。再耗内力为其推宫过血……。
太阳冉冉升起,经过一夜的调理、修养,欧阳替悔虽功力未复,但已能行动自如。只可怜了沈学智,他不但一夜未眠、内力也消耗甚多!他疲倦地目注替悔,无力道:“替悔姑娘,你我父辈之仇怨、怎可加罪在后辈的身上?更何况你为我等尽孝多年,希望你不要多想,与我回去如何?”欧阳替悔泣道:“我是你们仇人的女儿,岂能受到宽容?你这样说,他们又会如何看呢?如今我我才知道,我已无处可去,只有一死而已!”说罢,嘤嘤而泣!
沈学智闻之道:“死当然容易,可你得将我送回去不是,我如今走路已困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吧?等到了家,你就会了解我们的家人是如何大度了!到时,我相信,你是不会走的!”
欧阳替悔想了想道:“好,你为了我才如此,我就送你回去。至于是走是留,只看你们家人对我的态度,如有不善,我立马走人,到时,你可不许拦我!”沈学智心中暗喜道:“只要你回去就行,到时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情了,到时,就是让你走你也不会走的!”
二人终于回到了书馆,让欧阳替悔没想到的是,五家人对她尊敬有加,于是,即留下共处。如此一来,五侠家这个大家庭,自是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五侠更是美哉、悠哉!不思他事。
江南五侠自回到苏州后,每日无所事事,整天闲扯西游。早把回来的使命忘到了脑前脖子后!这也难怪,五人自小离家,既没母爱也没父宠。有的只是师父的严厉和不辍的练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苦处可想而知。如今终于得到了修养,岂能再想他事。其实,这也是人之天性,无可厚非、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跳出这个圈?毕竟,安逸的生活是人们所向往的。说白了,哪个人的奋斗不是为了自己或他人过上美满幸福、安逸快乐的生活。难道还有人的奋斗是为了吃不饱、衣不遮体?说出来,你信吗?
书归正传,单表五侠之老四——沈学智,些日来,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从前多嘴的他反倒少言寡语、闷闷不乐。既不与大家谈天说地,也不练功习武,只是呆呆的坐在几人旁边,似乎没有了一点的生机,简直令人费解。
马守信见之立来了精神,他看着沈学智嬉笑道:“我请问几位兄长,你们说说、一个人刚见到娘亲就丢下不管、不问,反去追人家大姑娘,好像不符合常理,你们说说、这算是什么?”杨文礼忙接道:“算什么?算是色迷心窍、见色起心呗!”颜重义道:“没那么严重,最多算是见色忘义、见色忘孝罢了!”
马守信突的正色道:“你们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要我说,应该算是一见钟情才对。”几人同时开怀大笑。周成仁心知哥几个在气沈学智,故只笑不语。任由哥几个取乐、打趣!
沈学智正自走神,忽听哥几个讥笑自己,不由假怒道:“小五,你胡说些什么?人家姑娘就没侍奉你的娘亲吗?我看你就是无情无义,你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直是胡诌八扯、胡说八道!真是不可理喻。”
马守信忙嬉笑道:“那是、那是,一点都没错!四哥说的极是。我的的确确是无情无义,我若是有情就轮不到你去追了!看来哥几个当中只有四哥才是真的有情,而且是很深的情、可说是情深似海啊。”说罢,狂笑不止。
沈学智被气得小脸发紫,假怒道:“你瞎吗?看不出她比我大吗?乱点鸳鸯。”马守信道:“看是看不出,只有问了才知道啊!再说了,大怎么了?爱情是不受年龄约束的!”沈学智一听尖声道:“好哇!老五,这几天就你话多,你不胡诌能死吗?看我不割下你的舌头,免得你再胡说八道。”言罢,飞奔马守信。马守信故作惊恐之状,忙躲到周成仁身后道:“大哥,救命啊、救命啊!可了不得了、情魔要杀人了!”引得众兄弟捧腹大笑不已!
正在兴致未尽之计,魏方枘走来道:“五位兄长,夫人有请。”五人闻之,忙收起嬉皮,整装、端仪后立去拜见母亲。
五人见礼毕,垂手立于一旁。周夫人首道:“孩子们,尔等回来已有五日,每天不过是谈文论武、扯闲情,何曾想过正事?当年,你们的父辈送尔等习艺就是为了这些吗?我看你们是不忠不孝、混蛋透顶,不可理喻、不可救药。”言罢,只见她怒容于面。
五人闻听立感不妙,齐皆跪倒道:“儿知道错了,愿听母亲教诲。”颜夫人道:“还有脸提教诲,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自己就没个主见?难不成我们老姐几个能跟你们一辈子?我们要是归西了你们就没了主见了?你们看看你们几个那出息样,整日里儿女情长、不思进取。如再如此,就不要对外说是五义的后人,免我等死后无颜去见你们的父辈!就是你们几个死后也不要葬在祖坟地,免得让祖宗蒙羞!我想,你们的父辈如今在那面也让你们气吐血了!”
五人立时汗都下来了,老大周成仁刚欲开口,即被其母周氏止住道:“你作为老大,不能带弟兄们干出些正事光宗耀祖,恋家倒成了表率,还好意思张口吗?周文元怎么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真让我心酸!我真恨自己没能早些离去,省的看到你们这几个不肖的后代心烦!”周成仁立泪流满面,叩首谢罪、大气都不敢出。
杨夫人见之,忙接道:“我们姐几个已商量过了,准备让你们立入江湖。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但尔等一定要记住,不可乱杀无辜,做事要以义为先!你父辈号称五义,所以,你等必义字当头,绝不可做有违侠义道之事,若违此训天诛地灭!”五人不敢答话,只有点头静听。
马夫人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无可厚非。但,万事都有个度。不能有违侠义之道、更不能急于成家误了青春、弄得一事无成。空来世上一回,如此,你们同死猫烂狗有何区别?要知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沈夫人道:“好男儿志在千里,不要总想着咱这个小家。要知道,国是大家,卫国为民才是为家!有道是:乱世出英雄,如今乱世,正是男儿扬名立万、报国建业之时,岂能只想着躺在安乐窝里,那岂不是废物一个?有损父辈之荣?”
周顺昌夫人吴氏道:“习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大丈夫活在世上,就要轰轰烈烈的干番事业,争个丹青留名;庸庸碌碌岂是五义后人之所为?”
周夫人接道:“我姐妹终于将尔等盼回,说实在的,也舍不得你们离去。俗语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但为了让尔等继承父辈遗志;完成父辈夙愿;成为有益社会之人,也只好如此。现如今,圣上被挟、阉党专权,黎民倒悬、水深火热,尔等须速奔京师,报这国恨家仇。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勇往直前,目的不达不要活着回来。速收拾一下,即刻动身,放心、不要指望有人前来送你们!”
小哥几个一听,心里再明白不过了。眼含热泪起身告别。只做了简单收拾,即登程赶路。果然,包括上官云凤在内,无一人为他们送行……。
此正是:
夫人胸虚怀若谷
小侠士欲除奸人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