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华采
作者:昭久      更新:2020-06-10 04:36      字数:2210

谢潮生原定的第二天还去演武场的计划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原因无他,昨天谢潮生太过兴奋导致运动量有些超出她身体的承受能力,第二天谢潮生一醒,就发现她浑身的肌肉酸痛的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是不能动,而是经不起剧烈运动。

谢潮生一张脸黑的能滴出水来。自从换了个世界之后,她这还是第一回出现这种事情。

这下好了,不管谢潮生原本的打算是什么,她都可以直接放弃了。

谢风雨不需要上早朝,当值的时候去的也不需要太早,可以陪着谢潮生用早膳。

于是当他看见谢潮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百无聊赖的戳着碗的时候,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潮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居然还幸灾乐祸?”

谢风雨立刻强行忍住了,想了想,说:“今日我有事,不能陪着你。你的嫁妆大多都已经堆在了库房里——哦,就是原本应该是后罩房的那几间。不过如果你无事可做的话,也可以去二楼上找一找,里面应该会有不少你喜欢的东西。”

这个院子本来就是谢潮生的院子,所以有些原本属于谢潮生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也堆在了二楼的屋子里,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谢风雨也不是很清楚。

谢潮生眼睛一亮:“果真?”要是能翻出来一些她的东西来,她一定是很高兴的。

谢风雨笑着点头。

等到谢风雨走了,谢潮生果真兴致勃勃的去了二楼。

里面的东西还算是井井有条,一册册的书密密麻麻的堆放在书架上,谢潮生饶有兴致的带着几个使女慢慢的寻宝。

大约是因为她常年都在军营里待着,回家的时候不多,就是回去也最多只能住上一个月就要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多数是她小时候用的一些书籍残卷一类的。

谢潮生翻了几样发现大多大同小异就没有兴趣再翻了。

她拎着一支笔百无聊赖的坐在案边,一只手托着下巴,等着看她的使女们能不能翻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

“女郎,女郎快看看这个。”卷耳突破乱七八糟堆放着的东西,兴高采烈的跑过来。

谢潮生懒洋洋的接过她手里拿着的一幅画卷:“什么东西?”

卷耳殷殷期盼:“婢子刚刚找出来的啊,这画卷上画的居然是女郎呢。”

谢潮生边打开边看她一眼:“怎可能?这画卷已然是多年前的东西了,怎么可能画的是我?”

谢潮生虽然觉得卷耳找出来的画轴不可能画的是她,但是能让卷耳错认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卷耳不服气:“本来就是嘛。”还不忘记叫了其他几个人来给她支撑:“不信的话你们都看看啊,画的就是女郎嘛。”

谢潮生眸光波光潋滟,睨了他一眼,笑笑什么都没说。

那样子,活像是在看一个嘴硬的小姑娘。

卷耳更不服气了,跺了跺脚:“女郎。”

谢潮生展开画轴,随意瞟了一眼,准备好了的说卷耳看错了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画中人一身白衣,静静立在花树下,容颜隽永,神色清冷。

半身像看得见飘着落花的花树,也看得见画中人身上穿的衣衫。

苏木站的角度恰巧只能看的见画中人身上的衣衫,而看不见画中人的样貌,她就推了一下卷耳,笑着说:“卷耳你乱说什么呢,这分明是一个郎君,画的怎可能是女郎?”

但是其他人都看见了画中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细辛看看画,再看看谢潮生,立时笑了:“像是很像,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画出来的,看起来比女郎的年岁还要大些。”

“就是。”香橼凑过去,嘟嘴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画师这样恶意为之,偏生将人画老了。”

谢潮生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问香橼说:“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很是让人想笑,也不知道是谁,怎么能做出这样没品的事儿来,故意做旧了不说,还把人画的年岁大了些。好在是我们现在看见了,要是换一个人来,只怕都不信那是女郎了。”

谢潮生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再度问道:“你也这么说,那你怎么知道,这就一定是我,而不是有一个人真就长成这样子?”

“女郎不是说笑?”苏木笑了笑,很是骄傲的说:“普天之下,除了女郎,还有谁能长成这样子?何况就是有,也断然不会在有一个人是和女郎一模一样的。您瞧这画中人,除了年岁之外,哪里是和女郎不一样的?旁人?哪有什么旁人会这样的?”

卷耳洋洋得意,闻言便故意一般的挑刺儿:“旁的都对,苏木你说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却是不同意的,”她手指往画上一点:“这岂不是就是不一样的?”

卷耳说画中人是她,谢潮生想,她说的果真没错。让任何人看见了,恐怕都是一样的想法。只不过画这幅画像的人别出心裁,将她画作了男子装扮。

画中人峨冠博带,黑发高高束起,白玉冠束发。剑眉斜飞入鬓,带着三分英气。一双眼睛清冷如寒水,鼻若悬胆,唇色浅淡,微微抿着,似是不怎么愿意入画。

画中人,是个遗世独立的青年。还是个身形消瘦、有些孱弱的青年。

谢潮生将画轴平铺在案上,一寸寸抚过画像。苏木说的不错,青年和她一模一样。她要是换上和画中人一样的一身装扮,看起来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卷耳手指指出来的仅有的不同,是少年左边眼角下,没有一颗如她一般的鲜红泪痣。

画上没有落款,但是整幅画都给人一种尘封多年之感。这感觉令得这幅画和谢潮生面对面摆放时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众人指点半晌,慢慢的,都因为这种莫名的诡异感消了声。

谢潮生轻轻一笑,打破安静:“也不知道是谁画出来,专程做旧了放在这里,专程拿来吓人的。等谢风雨回来了,我问一问他。”

她轻描淡写的说,手从画卷上收了回来,摆了摆,说道:“这幅画着实无聊的紧,也别围着了,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好玩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