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长老,影长老和厚长老三人看着眼前的三个小辈,似乎都陷入了某种意境中,他们大吃一惊,这莫不是自己三人,真的老得道心都蒙尘了,要不怎么什么也听不到。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在心底升起,这是忌妒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三人看了看一刃和小刀,眼中满满的全是满意,再看看易尘,眼中满是复杂。
易尘不知身后三个老家伙想什么,他也不知身边一刃和小刀干什么,可他知道,这些家伙却是不敢害他。如今他已进入了那种无我有我的空灵境界,一心追寻着那能引动他道心的道音。正是那道音的引动,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动静的黄庭经,正在慢慢的转动。
似乎是道音的呼应,转动的黄庭经也发出了一声声让人听不清的道音。隐隐约约,非常悠远的道音,让易尘非常着急,这种明明知道前方有道,却听不清,摸不得的感觉,令他有种莫明的冲动,这种冲动令他有着撕碎一切,毁灭一切的疯狂,可是他就是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那令他疯狂,令他莫名其妙的感觉,却在他无法忍受的顶点上消退下来。清醒了一点的易尘明白,那微弱的道音,无法令他明确捕捉住那道的轨迹。他的嘴里不由自住的轻轻喃呢着“还不够,还不够”轻声。一边祖庭的三位长老,不知他说什么还不够,可这很明显,眼前这小子,应该是触摸着某些玄妙,只是不知,这小子和自家的两个小辈,又能收获点什么。
易尘的喃呢变成了行动,他轻轻踏空而行,顺着那道音传来的方向,他一步步走向那道音的发源之地。易尘的异动,引来了广场上所有人的关注,也引来广场中间弹曲歌唱的人的注意,歌声停了,曲也停了。易尘前行的步伐却走的艰难起来。
易尘的感觉很怪异,他发觉自己似乎被某种约束拘束住,这种拘束不仅来自于身体,也来自于灵魂。越住前走,这种拘束便越强,某种存在似乎并不希望易尘走到他的目的地。双眼没有了聚焦的易尘,干干脆脆的闭上了双眼,鼓足浑身力量的他,艰难的前行,前边就是广场中间的高台,那里就是现在易尘前行的目标。
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荒谬的看着那踏空而来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那身影似乎正拼尽全力,往广场中间的高台上行去。只是往那高台行去的路,有那么艰难吗?天知道,正在行走的那厮,正经历着什么。
广场上的人,那都是各方势力的精英,他们很明白,行走中的那厮,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只是不知他能不能行走到那高台上去。高台很高,有八丈九高,人在上边,便有九丈高了。九为数之极,不可满,八丈九的高台刚刚好。高台为各方精英交流之所,台上有三丈大的平面,足够任一方的精英,上台演讲他的道了。
这时的台上,正是刚刚奏曲歌唱的人,她的道,还不知有什么人可以给她肯定,那边却走来了一个人。可以确定的是,这人一定是被她的曲,她的歌,她的道吸引而来。只是不知这人在她的曲,她的歌,她的道之中得道点什么,她衷心的希望,那人能走到她的面前来与她谈玄论道。
易尘没有令她失望,尽管走到最后艰难无比,可他走到了这高台之上,面对着那能引动他的道心的女子。那女子的曲,那女子的歌有道音,有道,这便是易尘走到这里的原因。
双目紧闭的易尘,对着女子行一道礼,这礼对于易尘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过份,因为那女子有道,她的道一定能引动自己的道,这便值这一礼。这礼也是尊道之礼,为最高的修士之礼,一般只有对自己道途之行,有重大帮助的人才能承受这理,比如师门长辈,比如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前辈。广场之上一阵哗然,这修士居然对那女子行了最高的修士之礼,那女子对他的道途,有那么重要的作用吗?
不管别人怎么看,刚刚行走来的方向又过来两人,这两人居然也向着女子行了最高的修士之礼,然后又向着易尘行了那礼。最后两人双双从高台之上下去了,不是回原来的地方,而是就来到了高台之下祖庭一方的地方去。有认识之人看见,那是一刃与小刀,看来他们从台上的两人身上,都得到了了不得的好处。这里是祖庭的主场,最高的修士之礼,不是那么好行,那么好受的。这其中的道理,明白的人不用多说,不明白的人,只能看得莫名其妙。
高台上,易尘开口了,“感谢道友的曲,感谢道友的歌。易尘便为道友舞上一刀,还请道友再为易尘奏上一曲,歌上一曲,还请道友成全。”
易尘的手上突然有了一把刀,那是他的如意刀,可大可小,可重可轻。易尘没炼过刀,可他懂得他的刀,他的身体,就跟着他的刀,在转在动,而那刀,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易尘舞的刀很古怪,但是怪的不是他的刀,怪的是他的人。但这不能怪易尘,而是应该怪那莫名的拘束,这拘束在他踏上这高台上的时候,达到了最强,这强度便是易尘的极限之所在,它就卡在那了。
无比艰难的易尘,艰强地跟随着刀舞动,只是他的身体,似乎跟不上那舞动的刀,似乎身体和刀,不是多么的和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无以为继。
旁边的女子有些看不过去了,这是第一个懂她的道的道友,她不能让这位道友丢了脸皮出了丑。她记得这位舞刀的道友说过,请她奏曲,请她歌曲。女子也闭上了双眼,手在琴上舞动,口中轻轻地歌唱响起来。
有我无我空灵境的易尘,在琴声和歌声的洗礼中,渐渐又找到了那莫名的冲动,黄庭经的道音增强了。增强了的道音,令易尘的冲动更强了,先前有过一次这种冲动的易尘,不会轻易的被这种冲动蒙蔽他的灵智。他舞动的身体,他舞动的刀,慢慢的默契起来,只是他的动作更轻,更缓,更柔和起来,他仿佛就有如一个凡人一般,在那慢慢地舞动他的刀。
广场上的人,只觉得原先高台上那尤如丑小鸭一般舞动的身影,如今正伴随着那曲,那歌,仿佛成了那舞动着的精灵,那精灵的舞动,不带半点尘烟,不带半点感情,只是在舞动。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舞动的身影,那是精灵吗?肯定不是,没有精神的波动,没有法力的波动,什么波动都没有。那是凡人吗?肯定也不是,因为那身影连红尘气息都没有。虽然所有人都不知如何形容那身影,可他们也都明白,那身影得到了了不得的机缘。
易尘是真的得了机缘,在道音引来的冲动中,他清醒的捕捉到了那属于他的道的道音,那是力之道的道音。他顺着那道音,他找到了他的道,那是力之道。他舞动的身影,他舞动的刀,开始引来道,那道开始很微弱,很朦胧。可是很快那道便清晰起来,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那是力量之道,因为那是道降临了,降临的道不见可明。
易尘引来的道,慢慢的与他自身的道交汇而过,他自身的道便慢慢的变得与那降临的道一样,只是,还不够强而以。易尘手中的刀,脱手了,那刀变成了一把小小的刀,那小刀自动的在易尘身边翩翩起舞。易尘的身上,又飘出两物,一块石头,一个瓶子。石头和瓶子跟那小刀一样,围绕着易尘的身体翻翻滚滚,似乎也在欢呼,也在起舞。
在道与道的交汇中,易尘的识海也起了大变化,满祖庭识海道痕法力翻翻滚滚。元神的顶上,五气交织而成的庆云,托着精气神三花,跃跃欲飞,似乎就要脱出那莫名的拘束,也要脱出肉身的拘束。
道与道的交汇到了某个极限,紧闭双目的元神睁开了双眼,易尘的肉身也睁开了双眼。道开始消退,可易尘的顶上跳跃出了庆云与三花。突地,整个陈都城上空便开嫂风云突变,这变还未看出什么,便全都停止了,命运长河缓缓降临了。广场上的人目瞪口呆,作梦也没想到,台上那身影,居然在这个时候要挣脱命运长河,成就大罗。
祖庭的长老全动了,瞬间分离了这广场与陈都城,广场的表与里,瞬间进行了互换。要成就大罗金仙,就必须挣脱命运长河,这要有多大的动静,完全因人而异。以就台上那祸害的强悍,鬼知道他会闹出什么动静来,要是影响了陈都的凡人,那就不好了。
命运长河降临的刹那,易尘完全静止了,他的精神意志全力鼓动他的道,瞬间他又动了。他头顶着庆云与三花,他拳打又脚踢,“轰”的一声轻响,命运长河中的易尘,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巨人,他轻轻的跃出了这命运长河。跳出命运长河的易尘又变成了正常大小的易尘,顶上的三花,却从命运长河中吸收出来三道光芒,那是代表着易尘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三花是精气神的精华,代表着天地人,但也代表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就是脱离命远的掌控,完全独立自主的大罗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