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拜师
几人等了有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果然,两道身影快步走进门来,一男一女。男的约摸二三十岁模样,身着白灰大袖襦,头戴黑色介帻,显得丰神俊朗,沉稳大气,女的年约二十多岁,穿一身黄色大袖衣,小蛮腰靴,显得干练精明。
李破军一眼就认得,那男的正是他的大伯父李建成,女的就是那名传后世的娘子军创建者平阳公主李秀宁。
李建成一进门就向李渊行礼道:“孩儿府衙公事颇多,来晚了些,还请父亲见谅”。李秀宁也急忙行礼。
李秀宁刚行礼完也不跟李渊多说就蹦到长孙无垢身边,对着长孙无垢一招呼。“妹妹,好久不见,你也不知道带着虎奴去看看我”。李渊对这个独女也是疼爱有加,对这跳脱举动也是习以为然。
“刚来长安事忙,倒是妹妹疏忽了”。
李秀宁话音刚落就走道李破军身旁,拧着李破军的小嫩脸说道:“虎奴,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姑姑,有没有想我啊”。
李破军此时满满的无奈,谁能想到历史上风评如此之高的英姿飒爽的公主这么跳脱天真,这他早就领教到了,可是他比较珍惜这除了父母之外的亲情,所以也很喜欢这个姑姑。
“当然想呐,我可是天天念叨去找姑姑玩呢,可是娘一直没时间带我去”。
一句话捧得李秀宁咯咯哒的笑。
这时长孙无垢也拉着李破军向李建成行礼了。
“见过大哥!”
李破军也很无奈,明明是“敌人”却不得不做好表面工作。
“虎奴见过大伯,祝大伯仕途风光,天天开心”。
这特殊的祝词倒是让众人笑了一阵,李建成对长孙无垢回礼后也风度翩翩的说道:“虎奴啊,这段时间有没有用心学习啊?”说话间尽显作为长辈的关怀,让李破军佩服不已。
李破军也是一阵恶寒的撒娇客套,不得不说环境真是能改变一个人,前世的冷血孤寂霸气威武被今生的虚伪暂时掩盖了,但是李破军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一遇风云便会化龙的。
众人一阵行礼落座后,李渊就大手一挥开宴了。
李破军刚想放开心性与肚皮大吃一顿,这时李渊又说话了。
“如今,我李家显赫关中,仕途风光,但一家人却也是聚少离多,此乃憾事,是以今日举小宴吃顿饭,可惜二郎领军在外,等来日二郎得胜归来再另聚”。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是一饮而尽,只可惜李破军年纪尚小就未曾给他摆酒,只得在一旁吸溜着着肉糜。
一阵阵客套,让李破军不得不感叹大族无亲情,一家人吃饭还客套恭维个不停,长孙无垢由于是女眷所以也不便多发言,就和李破军两人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长孙无垢突然想起什么,就对李破军说道:“虎奴,娘一直想着给你找个师傅传授学业,可又不知何人合适,不如让你爷爷决定人选如何”。
李破军一想,只是学些经学典章,跟谁学不是一样呢,李渊应该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的。
就跟母亲说:“全凭娘做主”。
“阿翁,适才大哥提起虎奴的学业,让儿媳想起一事,虎奴如今也已三岁,到了启蒙之时,只是还未得名师,儿媳对这人选也不知,还请阿翁为虎奴选一名师教导”。
长孙无垢得到李破军认同后就向李渊提出了。
李渊一听,放下酒樽。
“嗯,此事却也不能耽搁,学业为重,嗯,需要当时经学大家,建成你有合适人选没?”
李建成闻言沉思片刻,“父亲,孩儿倒是有一人选,此人就是孔门传人,名为孔颖达,乃是孔圣之后,精通经书有《周易》、《尚书》、《诗经》、《礼记》和《左传》等,又是当朝太学助教,门下弟子无数,更难得的是孔颖达与二弟关系甚近,教导虎奴最适宜不过了”。
“嗯,仲达公为父也闻名已久,确为当世名家”。李渊捻着胡须说道。
“明日我便请仲达为虎奴启蒙”。又对李破军说道:“虎奴,为你请师你可要好生求学,不可顽劣”。
长孙无垢赶紧拉着李破军拜谢。
话说这时李破军也蒙了,孔颖达他前世也听说过,只是不甚了解,只知道后来是天策府的人,也就是李世民的嫡系,那刚刚李建成说与李世民走得近也就说的通了。
又转头一想,这李建成可真是有气量够直率,没有为了这件事徇私心针对他,要是李建成此时举荐一个自己人当李破军老师,用以监督内奸,那也是无可奈何的,要知道天地君亲师,老师在古代是仅此于父母的地位了,但是李建成没有这么做,或许是不屑吧。
长孙无垢又拉着李破军向李建成道谢。李破军也是上前拉着李建成衣袖道:“谢谢大伯父”。
这时李破军发现这个宽宏雅量的大伯父没有那般可恶,其实李破军也知道,后世被骂惨了的隐太子李建成是被他那个腹黑老爹给黑了的。
“大伯父,怎么不见承道承宗几位兄长呢”。
这时李建成刚想回答,那尖刻的女声又来了。“承道他们在学堂学习呢,还没散学呢,虎奴拜师后可就好好学习啊”。总之就是这声音听起来无比的不爽。
李破军也只得老实的回答:“噢,知道了,大娘”。
这时一个听起来舒服多了的温和声音传来了。
“虎奴平日也多来伯父府中与他们走动走动,省得他们成日贪玩,你也传授传授点他们诗词之道,要知道虎奴可是名传长安的神童呢,大伯父府中的好玩意也为你留着呢”。李建成说话可就好听多了,几人也是呵呵笑着。只有傻缺李元吉还在不屑纨绔的吃喝着,不懂气氛。
李渊也是呵呵笑道:“不错不错,你们小辈几个要好好相处着”。
酒宴在一股热闹看似温馨的气氛中进行着。
营盘交错,横竖有秩的一座军营里,一座规模宏大明显区别于周围小帐篷的军帐中,李世民皱着眉头双手杵在案桌上,气愤的一砸案桌,震得案桌上的简牍兵书一震。
转身看着身后的地图,似是对着空气说道:“实在可恶,如今那王世充仗着城坚粮足闭城不战,战事焦灼,可是如何是好,不知玄龄还有何策”。
这时下首站着的一圆领长袍文士服的人出声了。“哎,将军也应知道,如今这形势主动全在王世充一方,他不出城我等便无法”。原来文士就是日后的千古名相
房玄龄。
说完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但是若再过十天,才无进展,只能退军了,我军粮草不多了”。
李世民闻言眼睛紧闭,深皱眉头,他也知道,关内初定,粮草肯定是不多的。
良久,深深一叹。
“想我等初次出关作战,便无功而还,某家真是不甘”。
过一会儿又似感怀道:“关内初定,实力未大,元气未复,这时征东肯定万般艰难,这情形连我那三岁的虎奴都猜得到啊,都知道王世充既有虎名肯定不是宵小之辈,临行前还劝我不可强攻,只可用计,我等尚不如三岁孩童乎?”
说完又是踱步吟道:“关外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雄军鏖战洛阳城,已报生擒王世充。虎奴啊,为父却配不上你这诗啊”。
房玄龄不由得眼睛一亮。
“将军,小郎君天赋神童,此乃可贺之事,如今虽未建功,却也无过,我们静待十天再思良策吧”。
李破军却是不知道他的腹黑英雄父亲此时陷入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