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忆是老不去的千纸鹤
作者:易山梓潇      更新:2020-01-06 05:04      字数:3593

一个男孩孤立的坐在儿童福利院的门前,呆呆的看着同龄的孩子在院子里高兴快乐的玩耍着,福利院的院长领着一对年轻夫妇走到男孩面前,指着男孩说:“这就是我对你们说的那个男孩。”

年轻夫妇站到男孩面前,蹲下身,和蔼的看着男孩:“你好,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抬起头漠视的看着这对年轻夫妇,眼神空洞,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院长看到这种情况,连忙解释说:“这孩子前段时间不久刚失去父母,可能现在还没缓过来,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不过小孩挺聪明的,你看长的也挺好看的啊。”

年轻妈妈伸出手充满爱意的抚摸着男孩的头,微笑着问:“叔叔阿姨带你回家,好不好啊?”

男孩抬起头呆呆看向站在一旁的院长,院长见到男孩对刚说的话没有抵触,赶紧对年轻夫妇说:“我觉得小孩跟你们家挺有缘的,之前来的几个家庭只要一问他就立刻跑开了,这次还是头一回呢。”

年轻夫妇站起身,拉着男孩的手,年轻爸爸对院长说:“院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就把出院手续办了吧,说实在的,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我们也都挺喜欢的。”

听到这个答案,院长连忙点头答应,说:“那就太好了,走吧,咱们现在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年轻夫妇拉着男孩的手,男孩站在年轻夫妇的中间,跟随着院长一同办理完了出院手续,简单跟院长告别之后,年轻夫妇便带着男孩离开了。

到家之后,年轻夫妇站在客厅里喊了一声:“颜颜,快来。”

说完,从一个小房间里跑出来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长长的黑色头发,一双可人天真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越发可爱,这是男孩对小女孩的第一印象,年轻夫妇一手拉着男孩的手,一手抱着小女孩,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个是你的妹妹。”

小女孩天真的拉着男孩的手,甜甜的问:“你好,我叫文颜,你叫什么啊。”男孩腼腆的低下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年轻爸爸看到这种情况,大脑飞速运转,蹲下来看着男孩说:“既然你不说,而且又是来到了一个新家庭就应该有一个新的名字,所以呢从今天起叫你文殊,怎么样?喜欢吗?”

男孩看到一个陌生的一家人对自己这么的热情,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诺诺的点点头默许了一个新家庭给自己的新名字,见到男孩对说的话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年轻夫妇欣慰的微笑着,回头对小女孩说道:“颜颜,以后有小哥哥陪你玩高兴不高兴啊?”

文颜高兴的点点头,拉起文殊的手,说:“走,小哥哥,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的房间。”说着,拉起文殊的手踏着小步伐朝房间跑去。

落在身后的年轻夫妇笑着大喊:“慢点,注意安全!”接着俩人相视一笑。

文颜拉着文殊跑到自己的小房间里,爬上椅子从桌子上拿下来一叠方块纸,撕下来一张递给文殊,文颜手里拿一张,像个小大人一样,说:“我今天在课堂上学的叠千纸鹤,我教给你啊。”

文殊手里拿着纸,微微的点头,文颜眯着眼灿烂的嘿嘿一笑,撅着小嘴,开始一步一步认真的叠千纸鹤,文殊在一旁看着文颜专心叠纸鹤的样子,齐刘海下一双长长的睫毛,红扑扑的脸蛋,吹弹可破的皮肤,不时微皱起眉头,此时的温馨和甜蜜是文殊从小到大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而伴随文殊一路长大的只有阴冷和暴力,文颜和新家庭的出现像是一束阳光照亮了文殊阴暗的世界,温暖了一个冰冷的心,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文殊的人生很可能是另外一种轨迹。

文颜把叠好的千纸鹤高兴的展示在文殊面前,说:“我叠的好看吗?你有没有学会啊?”

文殊点点头,说出了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好看。”

文颜撅着嘴,略带一丝失望的说:“看来你还是没学会,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继续教你。”刚说完,文颜又鬼鬼的看了一眼门外,说:“我的作业还没写完呢,不过我会告诉爸爸妈妈说我写完了,所以你要用心学啊。”

文殊重重的点点头,见状文颜露出两排小银牙开心的笑着,重新拿出一张纸继续在文殊面前演示着,站在门外的文颜父母看到两个孩子融洽的相处着,欣慰的相视一笑。那一年,文殊十岁,文颜四岁。

结束一天特训后的文殊,慵懒的躺在特训营的帐篷里,打开手机,每天浏览文颜博客成为了文殊的一种习惯,博客的昵称叫‘浅歌’,昵称里依稀在表达着仿佛每一次的离别都带着一种款款深情,仿佛每一次的相聚都带着一种淡淡忧伤,似对爱人,又似对亲人。今天文颜的博客写道:“对于千纸鹤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用心折的一千只纸鹤能给爱的人带来幸福与好运,于是,在这寂寂的夏夜里,在淡淡的星空下,垂着长发的女孩含着泪,一下一下地折叠着刻满你名字的心。

幽幽的夜空,不眠的星星轻轻地眨着大大的眼睛,想要读懂女孩的心事,想呼唤出她心里那个深深刻下的名字。“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女孩的泪终于无声地滑下,带着点点的星光破碎。

你已经走了好久了,所有的往事,已如上古时代的回忆,飘忽而又遥远,女孩尽自己的努力,怅然无触摸到你依旧清晰的笑容。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吧,就算是心里着埋藏着深深的眷恋,却仍旧错过了在风里云里已经相传告着的你那熟悉的气息。

在这如水的月色里,很多与你携手走过的日子都会反复地重现,女孩只盼望你能有着同她一样的感觉,在大海的那一面,在同样一个写着思念的夜晚,让所有的心境都永远不变,让所有失去的一切都可以重来。一只只纤巧的纸鹤,在女孩灵秀的手指间有了生命,薄薄的轻羽,又如何载得动她写尽一生的牵绊。“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个心愿,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或者她与你的故事,不过是造物横恒时空的一段尘缘,在无边的黑暗里,在某个遥不可及的角落,一定有着一种神奇而又悲悯的力量,微笑地关注着世间的一切吧。那么,它是否真的能够听见,女孩心里的痴缠?

与你的偶遇,始终怀着一种乍喜乍悲的忧伤。就如纸鹤那斑斓的彩翼,有着一种怵目惊心的美丽。女孩在泪光中祈祷上苍,是谁说时光不能重回,是谁说世间充满着无奈的变幻,又是谁说不能够与曾经错过的感动再次相逢。在你的世界里一再地流连,在一个永远也无法享有的境遇里傻傻的留恋。因为你的存在,生命变成了怎样一段令人感念和心动的岁月,与你携手走过的路上,在每一个转折和角落里,在能察觉到和察觉不到的时刻,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无处不能感觉到你的温暖、你的爱怜。“夜难眠,往事忽隐忽现,心在痛,对你越陷越深……”

望着你的背影,才慢慢地明白,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事情无法用二分法来说明,所有纠结着的心事也不可能用简单的“是”或者“不是”、“有”或者“没有”、“对”或者“错”来分得清清楚楚。一如你的莅临,无从回避,无处躲闪,又如你的走远,无法制留,无力牵挽。错还是恋,无法明辨,怨还是念,无从分捡,如果说所有的惨痛都只是生活上一些必须经历然后再忘记的时刻,那么,柔弱的心又将不得不面对怎样一种雪与火的涅磐,生与死的考验。

也许你会回来,来赴你许下的约,也许永远不再回来,用你独有的方式,去解一个只有如此才能化开的结,如同所有风花雪月的美丽,将在醉里梦里不断的重演,故事只有一个,但主角却已换了千年。今夜的纸鹤,又曾是多少个星移物换的企盼,又会是多少份如泣如诉的缠绵。“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个心愿,梦醒后情缘不再飘零……”

逝去的时光已是不可再寻的了,人生毕竟是一场有规律的阴差阳错,这由不得你我。所有的无奈都变成一种生命的痕迹,抚之怅然,却无处追寻。只能在一段又一段流走的韶华里,品味着一段又一段不同的忧伤,或者彼此都知道正在上演的不过是一出悲剧,却也只能含泪等待那早已写好的结局。所以,无论你回不回来,或者什么时候回来,其实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这一千只纸鹤,只是一千个放飞的心愿,为你,为你带来的淡淡如歌的岁月,为与你携手走过的洒满阳光的日子……

就像邰正宵的歌里唱的那样:“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夜里梦里的负累;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千纸鹤,千份情,在风里飞……”

曾经的回忆是老不去的千纸鹤,虽时光不再,但屋顶上的翩翩起舞总是让我想起那位腼腆羞涩的少年。”

文殊躺在床上,不觉间已泪流两行,上一次的别离已经是三年前,也是来到特种大队的第三年,关掉手机,静静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文颜的样子。正在冥想着,门外进来一个人:“报告!”

文殊迅速起身,擦掉残留的泪水,一本正色的说:“怎么了?”

“报告队长,参谋处打来电话,说有紧急的事找你!”

“好,我知道了。”

穿上外套,轻车熟路的来到参谋处,问:“什么事?”

负责通信的那位战士说:“报告队长,是您家里打来的电话。”

“我家里?”文殊疑问的拿起电话,说:“我是文殊。”

“哥,咱爸妈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急诊室,我好怕!”文颜在电话的另一端无助的哭诉着。

“什么?咱爸妈出车祸了?”文殊听到这个噩耗,像晴天霹雳一样,傻傻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