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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沉默了几息,而后站起身子对着桑桑回答道:“桑桑,这长安城这么大,上哪找他们去啊!”
“就南城巷子里曾大学士府对面,那个正翻修的姜府啊!”桑桑伸出手指着某个方向说:“少爷,你怎么忘了?我们刚到长安时,你不是带我去看过吗?”
“我记得当时你不还向人打听了吗?”
“那屋子不还在翻修吗?而且我也没打听到那屋子真正的主人姓名,况且又没见到真人,光凭一个姜姓,又怎么能确定?”宁缺继续道:“万一找错了门,认错了人,那岂不是会被别人认为我们是在乱攀亲戚,那主人家一看就是个有钱有势的,我们要是冒冒然的上门,甚至还有可能告咋们一个私闯府邸的罪。”
桑桑想了想坚持着说:“少爷,我有种感觉,那就是凯莎姐姐她们的住所,何况,我们可以先礼貌的敲门问问,又不是像杀马贼那样直接提刀闯进去。”
其实宁缺知道,桑桑的预感没错,他也能断定那座姜府就是姜明与凯莎的府邸。可去了之后呢?难道求人家聘请桑桑,让其留下来做个使唤丫头,或者说介绍其去别的地方,做个使唤丫头?
对于这一点,他可接受不了,也无法忍受,虽然从上次来看,他能断定对方和他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人家也有善意,而且他要是上门求其介绍活计,或许对方还会给些银子,可这对宁缺而言,他是不能接受的。
他相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想得到就得付出。
所以,宁缺在看到将军府已改为姜府后,他就知道,只要他想,或者厚着脸皮,还是有一条路的,可是他不想,因此,他也一直在对桑桑装傻充愣。可看着如此坚持的桑桑,宁缺还是沉声说:“好了,桑桑,你要相信你家少爷,银子的事少爷很快就能解决。”
桑桑闻言,也明白自家少爷主意已定,是以她也不再坚持:“那好吧!”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撑着油纸伞出现在了老笔斋门外,雨水把他的青衫打湿了大半,腰间的剑鞘上也满是水珠,他看着宁缺,神色从容平静,沉默了一阵后说:“我喜欢你的字!”
“我也很喜欢!”
“字里面的杀意很饱满,我很少见到有人杀意如此饱满无碍。”
宁缺直视着这名中年男子,平静淡然的说:“你今天晚上要去杀人?”
中年男子感慨着回道:“天能容我,人不能容我,那我只好杀人了。”
不喜欢绕来绕去的宁缺直言道:“为何找我?”
中年男子的神色陡然一变,带着讶然,还是继续说道:“我打听到一些事情,虽然梳碧湖的砍柴人在长安城里没什么名气,但我很清楚一个专杀马贼的少年能做些什么。”
“而我今晚需要一个人,一个够快、够狠、够勇,杀人的时候不能眨一下眼睛的人!
宁缺沉了几息,而后蹙着眉头认真的说道:“杀谁?”
“很多大人物想要我表态,但我现在的情况是不能表态,所以我现在正在被围攻,我和我的兄弟们做事很干净,官府若要用唐律治我罪不方便,所以他们决定今天晚上直接把我灭掉,趁着这场夜雨,南城西城的对手已经涌了过来。”
“我还有一个兄弟在前些天死了,”中年男子指了指老笔斋外的某处:“就在那里,他很善良,只是不肯出卖我,他是因为我而死。”
宁缺神色顿时微变,而后看着中年男子指的方向,厉声说道:“那人长什么样?”
中年男子缓慢的说道:“他的脸很黑,心很善良,命却很苦!”
“五百两银子”宁缺对着中年男子伸出了五根手指:“我接了!”
“我给你两千两!”中年男子蹙着眉似有若悟的说道:“今晚你只需在我身边,不让任何东西落在我身上即可。”
“不包括雨水吧?”
“自然不!”
觉得并不困难的宁缺当即认真的伸出手来:“成交!”
中年男子微笑着伸出手和其轻握:“我姓朝,大唐朝的朝,朝小树。”
“我姓宁,安宁的宁,宁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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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长安南城,姜府。
“今晚长安城有场好戏,你要去吗?”
说这话的正是姜明,此时他正坐在正堂座椅上,带着微笑询问其身旁的凯莎。
“你怎么知道今晚会有场好戏?”凯莎带着疑问,对着姜明喃喃道:“也没见你离开过我的视线。”
姜明顿时笑了笑:“难道你没发现,小黄早就不见了吗?”
顿时明白的凯莎下意识的说:“你让它来监视这座城?”
“谈不上监视!”姜明摆了摆手:“只是让它出去自主觅食,顺带着盯着某些地方,某些人而已!”
“好手段啊!”凯莎不得不感叹道:“没人会在意一只鸟的行动,哪怕它就在身边。”
姜明也不在意,只是问道:“既然你知道了原因,那你去吗?”
凯莎想了想,平静的说:“什么样的好戏?”
“吃火锅的那天晚上,那个满身油污的颜瑟你还记得吗?”姜明带着微笑继续说:“他是这天下最出色的神符师,而他今晚…会出手!”
凯莎顿时想了起来:“是他!”
姜明站起了身子,对着凯莎再次说:“机会难得,你要去看看吗?”
“正好无事!”凯莎当即站起了身子:“你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