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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一次回到了金发璀璨的凯莎身上,所有人都想知道此次登山考验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他们都在等待着答案,渴望着符合自己心意的答案。
对于西陵的莫离与道痴而言,此次登山的胜利者只能是隆庆,隆庆不能输,可对于大唐的亲王李沛言或者李渔而言,虽然陛下与西陵有过约定,但他们还是不希望胜利者会是隆庆,会是西陵的人。
这是一场博弈,一场较量,而上了赌桌的人从不希望自己会输。
场上陡然变得很安静,可凯莎就是凯莎,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左右得了她的想法,或者说决定,因此,她不仅没有马上回答,还无视了周围那些人的殷切眼神。
在白了姜明一眼后,径直走向位于右前方的那处空桌,那是之前李渔着人安排的,只不过因为姜明之前的那番话语而影响了。
她直接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慢悠悠的把桌上的空杯倒满,而后抬起头看向姜明,对他伸出右手,并招了招。
她这动作所代表的含义,姜明自然懂了,可她这一连串的行为却让某些人感觉气愤,只是有些人选择沉默,有些人却选择果断发作,而这发作的人自然就是一向麻溜干脆的道痴叶红鱼:“二位先生,你们还未回答之前的问题?请切莫耽搁时间!”
叶红鱼的怒言,似乎是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所以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说点什么。
可她的话,凯莎根本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品茶,而姜明则在打量了叶红鱼数息之后,径直走到了凯莎的身旁坐了下来,他先是慢慢悠悠从储物中取出一本誊写的《清净经》递给了凯莎,而后抬头对着叶红鱼笑道:“你们知道了答案又如何,即不能代替那些登山者,也帮不了那些登山者,何况,我们已经说出了答案,只是你们还不自知而已!”
议论疑惑声不止,而叶红鱼在微思后,蹙眉冷语道:“二位先生是在故弄玄虚吗?”
李渔也是微微一怔,而后恭声问道:“先生可否直言?”
“这世上总是庸人多些,而真正有大智慧的太少。”语罢,姜明抬头看着那处于云雾中的山峰,说道:“我们不言语,这是我们的选择,你直言不惑,也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修行亦是修心,这人生中,必会面临无数个选择,一旦选错,就会偏差,甚至万劫不复,选择很难,却非常重要!”
“所以这次登山,考意志,比悟性,试境界,看本心,都不是最关键的,这最关键的…就是选择!”
“选择?”
“选择?”
……
顿时反应过来的李渔,当即说:“如此说来,先生之前说结果已出,是因为不看好隆庆的选择?”
姜明当即点了点头,而后他微笑着对天穹喃喃道:“其实从一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夫子,你觉得呢?”
姜明的回答,给了唐国众人很大的振奋,无论是李沛言还是李渔皆很满意,毕竟让西陵的人,还是让隆庆这个闻名天下的天才来给他们唐国的人作衬托,怎么看都是一件大长唐国脸面的事。
可唐国兴奋,那西陵人的脸色自然就不好看了,何况他们已经看到那个叫宁缺的,虽然走的很艰辛,但却在不断前进,正一点一点的赶上隆庆。
可隆庆若输,无论是神官莫离还是叶红鱼都很清楚,轻则影响西陵一直以来的荣耀与尊严,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因这件事而动摇世间亿万昊天道教徒对神殿的敬畏,是以莫离有些慌了,而叶红鱼更是思索了良久,但正如姜明所说,知道了又能如何?还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如今,他们只有等待,等待着真正的结果,期盼着姜明所说的是错的。
一时间,场上的关注点再次回到了正轨,所有人都在用灼热的眼神看着登山的隆庆与攀爬的宁缺,直到良久之后,神色坚定的叶红鱼站起身,拔出手中的长剑,指向凯莎:“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先生就是一年前天书上显现的,只用一刻钟的时间便从初识攀入洞玄,又一刻破境入知命的…凯莎吧!”
“砰…”
一种瓷制东西碎裂的声音当即随着空气传播了出去,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引发了议论。
“什么?”
“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
…
面对议论与叶红鱼的话语,凯莎自然听见了,是以,她把眼前的经书微移,露出一双炯亮的眼神,疑惑的看着一身鲜红色衣袍的叶红鱼,平静而冷淡的说道:“你想与我比斗?”
叶红鱼持剑站立,其森寒的剑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她凝神看着凯莎,十分认真的说道:“一年前在天书上初见到你的名字时,我便想同你比试一番,而我此次来长安,也正是为此!”
“小女孩,你天赋不错,但还太弱了!”凯莎见叶红鱼战意昂然,便知其意,但在过去的一年中,凯莎对于这天下,对这修行已经了解了很多,已经不是初至此界的她了,而对于没有挑战的对手,凯莎一向是没什么兴趣,是以她十分平淡的说了此话,而后便继续阅读起手中的道经。
只是她的话,在凯莎自己看来,是很正常的,可在叶红鱼以及周围其他人看来,就是属于羞辱了,不仅是对道痴本人,也是对西陵的羞辱。
是以,在这抹璀璨骄阳下红衣如血的道痴,出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