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咚,咚,咚”,的声音从书房外传出。
一位英俊少年正恭敬的站在书房门外。
“进来”,一道低沉中略带着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少年闻声立即推开房门迈了进去。
“爹,牧儿回来了”,李牧恭声的说道。
而在书房两旁油灯的照耀下,李牧看见一个轮廓分明,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正拿着一本《孙子兵法》细细研读,不时嘴里还会说些什么,李牧离得有些远,听不太清,只听到“骑兵,定襄…………”
李牧知道这个坐在自己面前,正在读书的中年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大唐军神,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的大唐卫国公李靖。
李牧正回忆着有关于李靖的记忆,而李靖已经放下书,起身走到了李牧的身前。
李靖本想好好教训李牧,这几日因为李牧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害得全家人为他担心着急,李靖差点就向李二禀报请求派兵外出四处寻找李牧了。
可是当李靖看到李牧有些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体,刚想骂出口的话到嘴边也变成了浓浓的关切,
“牧儿,这几日没事吧”
李牧抬头看见李靖走到自己眼前,本以为李靖会责怪自己。
为此李牧都准备好了一副说辞,用来搪塞过去这几日的事情。
可是,听到的却不是李靖对自己的责骂,而是对自己的关心,这让李牧心里感动不已,双眼微微的有些发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爹,孩儿没事,健康的很”,说完李牧为了不让李靖担心,还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好,没事就好,今天的事我听说了,你做的不错,不错”
“那个,孩儿也只是胡说罢了,谁知道让皇后娘娘听到了”,李牧挠了挠了,他本来就没想过要故意说给长孙皇后听,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恩,不管怎么样,总之要记住,要戒骄戒躁,明日你就要去宫里上学,一切都要多加小心注意……”,李靖仔细的交代着李牧该注意什么。
“是,孩儿,明白了”
“对了,爹,大哥呢,怎么今日没看到他”
“你大哥临时有军务在身,估计得一个多月后,你才能见到他,放心。”说完,李靖从后面的书桌上,拿出了一个鎏金的牌子交给李牧。
“这是进宫的令牌,只可以通往弘文馆,明日你就拿着它去上学,切记宫闱重地不要随意乱闯。”李靖严肃的说道。
李牧马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随意乱闯的。
“好了,你快去休息吧,等会儿我叫管家吩咐人送你去宫里上学”,说完李靖又回到了书桌前,摆了摆手,示意李牧回去休息。
“哎,上学,自己都多大啦。还要陪一群小屁孩玩游戏,真没意思,到时候会碰到谁呢,高阳,高阳……”,李牧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明天上学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清晨,一辆马车从永兴坊口飞驰出去,驶向延喜门,坊内的监门卫看到有辆马车飞奔出去,正准备骑马上去询问一声,看到车上李府的标志,就停下了脚步,又去巡逻坊市里情况了。
而这时马车里,“福子,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第一天上学,还有一刻钟我就要迟到了”李牧有些抱怨的说道。
“我不是看少爷你睡的香么,放心吧,少爷我一定会把你准时送到的”,福子
延喜门外,一辆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宫门外,李牧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冲向宫门。在经过宫门驻守的千牛卫检查后,李牧终于走进了宫内。
李牧进入宫门后,一脸懵逼,因为他不知道该往那儿走,
苍天可鉴,自己第一次进宫,这么大的皇宫,估计自己走一天一夜也找不到弘文馆在哪里。
忽然,他看到旁边走过一个内侍,连忙跑了过去,在令牌和银饼子的魅力下,好吧,还是银饼子的魅力比较大,因为李牧还没把令牌拿出来,那个内侍已经带着往宫里走了。
因为天还没多亮,宫里的牛皮灯笼还高高的挂在宫门口,照的周围一览无余。
在穿过一条很长,很长的过道时,李牧偷偷用两个银饼子撬开了内侍的话匣子。
原来现在自己走的是一条近道,这是整个宫里的甬道,类似于绕城的一环路,二环路那样。
而弘文馆则是当今圣人,改名从新在宫里修建的学堂,专门给一些皇亲国戚和大臣的子女上课,请来的都是当今有名的大儒,还有就是当朝大臣,一般都是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大臣,甚至有些时候,陛下和皇后娘娘也回来这里讲几节课。
可谓是师资力量雄厚,简直就是以创办一流大唐学校为标准的贵族学校,出来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大唐将来的顶梁柱,甚至还有下一任大唐的接班人。
当内侍将李牧送到弘文馆门前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正站在门口,双手放在背后,看着正跑过来的李牧,说道“你就是李牧”。
李牧一看,只得老老实实的躬身站在老者面前说“学生便是李牧,今日迟到了,请先生责罚”。
“你这孩子倒也诚实,迟到就是迟到了,再讲那么多理由有何用,今日老夫就念你初犯,便饶了你这次,只是日后如若再犯,戒尺十下,进去吧”,李牧向老者躬身一礼,就赶忙跑了进去。
进到学堂里,李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高阳,高阳也正好看到了李牧,李牧微微点了点头和高阳打了个招呼,随即在学堂的角落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者随后进来站在讲案前,环顾了下四周,对着台下众人说道“老夫孔颖达,今后便是你们的授课老师,老夫上课有几个要求,一不得迟到,否则戒尺十下,二一律平等,不得欺辱同窗,汝等可是明白了”,讲案下的学生们一听,竟然是当今大儒、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授课,皆大声恭声应是。
“李牧,昨日皇后娘娘向我说了你的事情,很不错,君子远庖厨,恩,不忍则仁,来将你的解释和你这些同窗说说”,孔颖达欣然的看着李牧。
李牧随即起身将昨天所说的再讲了一遍,当他说完,周围的学生目光紧紧的盯着李牧,若有所思,其中几名女孩的眼中浮起了崇拜的眼神,尤其是坐在前面的高阳公主更是眼神中波光凌凌。
“恩,好了,望大家以后能像李牧一样学习,学而知之”,孔颖达对李牧称赞了一番后,便拿起书开始了这一日的授课
一节课下来,李牧还勉强坚持下来没有打瞌睡,这些全是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枯燥乏味。
而站在讲案前真仔细讲课的孔颖达,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李牧一脸无趣的样子,便将他点了起来向他问道“李牧,可是老夫讲的不好”,李牧马上回答道“学生只是觉得,这不适合学生”,李牧一说完,周围的学生有些觉得李牧太过大胆,放肆了,有些学生则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哦,那能否告诉老夫,这哪里不适合你了,难道你觉得圣人之言,教化之道,这些就没有让你受教么,看来是觉得自己有点才华,便有些恃才枉骄了,真是一派胡言”孔颖达闻言有些恼怒的对李牧呵斥道。
而李牧只觉得这老头有些太过固执了,圣人说过的话、做的事就全是对的了么,自己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知道,了解的可比他多的多。
李牧脑袋一热,便大声对夫子说道“夫子,学生心中所想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完这几句振聋发聩的话后。
只见孔颖达捏着被自己扯掉的胡须,张着大嘴看着李牧,神情恍惚,李牧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吓到这老头了。
刚想到这里,只见孔颖达双目含泪,张大嘴巴,一边大喊道“好,好,好,好一句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好啊”,一边快步走到李牧身前。
李牧看见这老头的样子还以为他又准备要说自己几句,正准备解释的时候,谁知道孔颖达一个躬身拜向自己。
把李牧惊得连忙把他扶起,连称“不敢,不敢,夫子您快起来,这不是折煞小子我么”,正想再对孔颖达解释几句。
孔颖达抬头看着李牧诚恳的眼神把手一摆,温和的对着李牧说“不用啦,看来是我老了,老了啊”,说完苦笑一声,转过身走到讲案前拿起讲案上的书本大笑一声后,就从弘文馆里走了出去。
而李牧和弘文馆里上学的学生们则是一脸的不知所措,李牧则是想这老头是怎么了,怎么我说了一句就走了啊,而众学生满脸崇拜的看着李牧。
过了一会儿,当弘文馆的消息传到长孙皇后宫中,长孙皇后立马就派人来通知他们说:“等过几日后再开学授课”。
大家也只能收拾好东西回去,而李牧也在和这些认识不到一天的同窗一一道别,比如李恪、李泰等…………
而当高阳公主出来四处寻找李牧的时候,李牧已经走出宫门,坐上马车赶回家去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这个高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