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巨龙飞翔在空中，这已经是和人工天使战争结束之后的时候，庞大的陆地矗立于虚空的中央，而在尼德霍格面前，是那个有着如血一般红色羽翼的天使。

精神的波动跨越虚空传递而来，几乎是立刻的，尼德霍格就明白了其中的涵义——“尊敬的强者，感谢您的帮助，请问您的来意为何。”

并在同时，学会了这种交流的方式，将自己的涵义传递过去——“我是来杀人的。”

这正是两者间交流的开端。

对于人类立场的相同之处，成为了两者交流的切入点，阿卡特邀请这头巨龙前往他们的住处——亦即是那块浮空大陆，或者更加准确说，天界的碎片。

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能在一切物质和能量都不存在，连时间和空间都没有的虚空之海，开辟出一片这么巨大的，极度类似于世界内部环境的空间——这些，自然也都是阿卡特告诉尼德霍格的。

作为才从原世界来到虚空之海不久，缺乏相关经验和见识的土包子，尼德霍格对于世界之外的虚空之海，一切所知都来源于它所获得的红之邪神的记忆——既不完整，也不全面。

而与天界遗族的相遇，无疑给了尼德霍格一个机会，一个了解相关信息的机会——而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关于人类的，只有了解人类，才能消灭人类。

暗红色的巨龙已经变化成为一个人形，而在它的对面，红发的天使俊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消灭人类？尼德霍格，我想要告诉你，我做梦都想要将这个占领了我们家园，吞噬了我们神灵的种族彻底消灭，但是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这很难——实际上，以目前的情况开看，在我们已经探索的虚空之海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没有任何一个世界，能够与它对抗——无论是神明还是恶魔，无论是虚空之灵还是虚空巨兽，就算是传说中拥有着吞噬一切，无限进化能力的虫族，也仅仅只是在人类的攻击下勉强支撑。”

“而其中的失败者，更是只能像我们一样，四处游荡，到处逃亡。”

“我需要一些，更加具体的信息。”人形化的巨龙平淡的说道，金红色的眸子毫无半点波动，它平直的叙述了自己的感觉：“我相信人类的确很强大，但是我同样相信，你被他妈吓到了。”

天使的眼睛直视着人形化巨龙金红色的瞳孔，半晌，开口说道：“也许你说的对。”

“人类目前发现，并且占领的世界，有多少个，我其实并不大清楚——毕竟你要知道，我现在正在逃亡。”阿卡特顿了一顿，但是当初我还能获得相关信息的时候，他们所占领的世界，已经超过了一千万个。”

天使的眸光转动，看向旁边的人影，却发现对方的面色，并没有什么波动——然而他清楚的知道，对方的内心之中，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触动——达到他们这种层次的存在，不可能连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

不是十几个上百个，不是成千上万，甚至不是几万几十万——而是整整超过一千万的庞大数量。就算只是普通的人类，一千万个堆积加起来也足以把一座庞大的山脉全部占满，更何况是一千万个世界？

这代表着无法计量的庞大人口基数，用海量都不足以形容的无尽资源——以及在这两者基础之上，所能爆发出来的庞大能量。

“不过由于虚空之海本身的性质，这些世界就算占领了，也难以互相顺利的进行信息和物资的交流——所以人类研发出了信道这一东西。它能通行于虚空之海之中，将附近范围内的虚空之海改变，把不同的世界连接起来，虽然不能像我们脚下的这块来自于天界的碎片一样形成一个高度稳定和安全的环境，充满了无穷无尽的能量抄袭和风暴，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而在我们最后一次所获得的情报之中，人类所占领的世界之中，超过五百万个，已经被他们用信道链接起来。“

“而当初，他们与我们战争的时候，串联起来的世界数量，才不过数百个个。”

尼德霍格依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虚空之海无边无尽，无数的世界分布于其中，它的边界到底在哪里，其中到底分布有多少的世界，又有多少强大的种族，势力和存在，是一件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至少，在当时我们那一片虚空之海，主要的势力或者说种族，有三个——位居与光明天界，在十二主神领导之下的我们，来自于无底深渊的恶魔，来自于九重地狱的魔鬼，我们的影响力辐射附近数千个世界。”

“我们在不同的世界争夺各个智慧生命种族的信仰和灵魂，这样的争斗已经持续了数万年——然后便是人类的崛起，我们和他们之间的战争持续了整整一万年，而最终的结果是，我们所信仰的神明——十二主神陨落，他们的力量和权柄被人类所吞噬融合，诞生了人类十三位皇帝权限拥有者，序列第二位，光明皇帝。”

“当然，那个时候，人类的皇帝还只有这两个。”

“然后地狱沦陷，深渊升腾，人类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并在接下来的日子之中，与来自于其他世界的神明，种族和存在战斗，古老的虚空之灵，能够侵蚀世界的邪神，自身就相当于一个世界的虚空巨兽，来自于虚空之海未知区域的虫族。他们不断扩大自己的疆域和领土，扩充自己的领土，诞生越来越多的强者，而当初只有两个的皇帝权限拥有者，现在也增加为十三位。”

“而我们，则在不断的逃亡之中，越来越衰弱——甚至为了获得足够的力量，不得不向邪神寻求庇护。”

“邪神是没有理智的。”尼德霍格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说道。

“绝大部分的邪神，是没有理智的——但是其中，也不乏特例。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当初，这种行为本身，其实就是一种对于我们信仰的背叛——但是我们现在，却不得不如此。”

“生存的妥协。”尼德霍格评价道。

“你说的不错。”阿卡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