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迷惑地看着一脸漠然的竹子,“你们这是搞的什么鬼把戏?”
竹子看了武植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捡起地上的剑。
旁边的潘金莲马上说:“主人,这是我们经常进行的危机训练,今天您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类似的训练。这个训练的目的是:不要以为呆在家里就安全了,对于我们杀手来说危机随时随地都会出现,我们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竹子把剑插回腰间,淡漠地问:“主人,刚才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来刺杀你,就是敌人,是敌人就应该马上除掉。”
“你来杀我,总得有原因吧,不问明原因就杀一个同伴,没有道理嘛。”
竹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道理?我们杀手不讲道理,只讲结果。”说着,转身离开的房间。
武植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转脸见潘金莲正在用一块白布在擦试胸口的剑伤,原来她是真的受了伤。
武植走过去,有些过意不去地问:“潘金莲,你……你刚才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剑?”
潘金莲抬起头笑了笑,“主人,你可能不知道,周团长要求我们进行这些训练时都要真打真杀。你第一次经历,我怕……我怕竹子下手太重……没事儿的,我们进行这些应急训练是常有的事,我们都习惯了,不过可惜这次你没合格,恐怕得再经历一次,下次你可得留心着点。”说走到窗户前开始整理那扇被竹子刚才撞破的窗。
武植也上去帮忙,突然,他看见窗前出现一个中年男子突然鬼魅一样无声地出现了。武植吓得倒退了半步。
潘金莲见到那中年男子,好像也有些慌张,垂首侍立,叫了一声,“法师。”
这个被称为“法师”的中年男子身形高瘦,胳膊很长,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袍,高颧骨、鹰钩鼻子,一只深邃冷漠的独眼,另一只眼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一只手里轻轻地捻着一串黑色的木珠。
即使在暗夜里,他的那只独眼仍然闪烁着冷冽、漠然,充满着杀气的怪异光芒,武植在他的注视之下,觉得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这个人什么也没说,一转身,一闪就悄然不见了,和来时一样如鬼魅般。
武植转脸问潘金莲,“这个鬼一样的家伙是不是那天晚上用黑珠子打死人的那个人?”
潘金莲听了这话,吓得上前一把捂住武植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可轻声些他是我们高昌人的法师穆朗,法力十分高强,杀人不眨眼的,你这么大声他会听到的。”
“听到?听到会怎样?”
潘金莲有些悚然似地摇摇头,“主人,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不过,你记住一条就好,千万不可以惹恼了他,否则那真是生不如死。”
李师师垂首侍立在武植家的院门口,穆朗从院子里飘然而出,他的身体刚出来,院门就自动关上了。
穆朗好像脚不沾地地往前走着,李师师跟在他身后。
走上回廊时,穆朗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脸问李师师,“朱玉林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李师师低着头说:“进展得相当顺利,叶雅兰果然相信了朱玉林的话,怀疑是三王子古世勇在和我们私通,已经把他关到宗人府羁押了起来,还剥夺了伯爵的爵位,他所有的差事也都由二王子古德宇兼任。”
穆朗独眼闪了闪,叹了口气,“我们这个计划可能是失败了。”
李师师抬起头看着穆朗,不解地问道:“法师,一切正像我们开始预想的顺利进行,怎么可能是失败了呢?”
穆朗看了李师师一眼,“冷秋,叶雅兰这个人生性多疑,无论什么事她都会再三思量之后再做决断,这件事她这么快就有了决定,很显然她是看出我们的什么破绽了,而且据我估计,她现在已经布置好了针对我们的办法,你可要务必小心。”
李师师不是很认可穆朗的看法,她小心翼翼地说:“法师,您是不是多虑了。”
穆朗摇摇头,“我认识她三十多年了,我对她的了解胜过她对自己的了解,”接着又叹息了一声,“说实话,我倒是真的希望这次是我多虑了。不过,冷秋,小心行得万年船,这一点一定是不会错的,现在,你要做好两手准备,一、她们中了我们的计;二、她们看破了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对我们反击。”
“是。法师,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件事你要千万注意,就是那个小子身体里的鲁格的元神。”
“法师,我已经几次用法力打压他了,今天下午,我用“银铃咒”压了压他,估计短期内他不会起什么大风浪。”
穆朗点点头,“嗯,你做得很好。”
李师师又问:“法师,我有一种直觉不知道……”
“什么直觉,说说看。”
“是这样,我觉得这次叶雅兰对鲁格的处罚有些怪异。”
穆朗停下脚步,目光直视着李师师,“噢?那你说说怎么个怪异?”
李师师看了穆朗一眼,“一、鲁格对叶雅兰用情三十几年,这是楼兰国上层尽人皆知的事情,一直对叶雅兰忠心耿耿,可是这次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叶雅兰不但请来金圣元君封了他七道封印,还废了他的法体变为狼形,这对于鲁格这样一个护国王来说无异是最大的羞辱,可是一向自负、高傲的鲁格遭到这种极大羞辱竟然毫无怨言,反而尽心尽力地替叶雅兰到地球上寻找冰魄人遗脉,这太反常了。”
穆朗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师师说:“还有什么,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我绝对不相信他会和哪个王子搞什么夺嫡之争,而且现在有许多大臣说他是投到古德宇那边去了,这怎么可能呢?”
穆朗独眼一闪,“为什么不可能,也许他看到了叶雅兰重病在场,而现在这三位王子当中,古德宇是最有希望继续王位的,他提前投靠古德宇,将来一旦古德宇继位,他就有了拥立之功……”
还没等穆朗说完,李师师就摇了摇头,“这绝对不可能,鲁格一直对叶雅兰忠心耿耿,当年古建渊战死,王位空悬,有几个大臣就鼓动最有实力的他上位,可是他不但没有那么做,反而把那几个鼓动他的人全部告发了,并且力排众议全力支持叶雅兰继任国王,而且他现在四大护国王之首,位高权重,他怎么可能为了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拥立之功而做这样的蠢事呢?”
“不可能实现?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二王子古德宇不可能继位?”
“我认为不可能,他这个人心胸狭窄,性格暴戾,做事做人不会给人留情面,和许多大臣交恶,在朝廷内外可以说是恶名昭昭,他这样的人怎么有可能继成王位呢?我敢肯定就算他侥幸继位,也坐不稳江山。”
穆朗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冷秋,你能这么深入而全面地分析问题,看来你的确是长进了不少。我也认为这次叶雅兰为了一件莫须有的罪名封了鲁格的七道封印,而且竟然还让他在被封七道封印的情况下变身为一头狼去地球寻找冰魄人遗脉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我认为他一定是在执行一项由叶雅兰授命的神秘任务。”
“法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个神秘任务又是什么呢?”
穆朗突然神色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会是……”
“法师,不会是什么?”
穆朗用手按了按额头,好像很痛苦地说:“不可能的,绝对可能的。”
李师师有些诧异地看着穆朗,自打认识他起,一直到现在,她还从来没见过他有过这种好像无比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