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名锦衣卫走了之后,李全突然把身的短刀拔出来了,对汤若望怒目而视,把坐着喝茶的汤若望吓了一跳,手茶碗差点摔倒地。
“你,你要干什么?”
“实话告诉你,在下不是来听你讲经说道的,而是想请你回大明的。你要是愿意去,万事皆休,现在跟我们走,否则,在下跟先生同归于尽。”
李全突然变的声音冰冷,杀机四现。
这下汤若望真的发傻了,好半天才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告诉你也无妨。在下乃大明皇帝陛下驾前锦衣卫都指挥使兼东厂掌刑千户李全是也,这次特奉弘光大帝旨意请先生重回大明,我主陛下在京师恭候。”
汤若望这下全明白了,原来这一男一女全是大明的高官,刚才在自己面前全是演戏,自己已经当了。
对大明朝的锦衣卫汤若望太熟悉不过了。在北京呆了十九年,还当了几年的官,锦衣卫是个什么机构,锦衣卫都指挥使什么样的官,在朝是什么地位,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大明的锦衣卫什么时候来到了盛京?
这时李全害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从身拿出了一块黄金腰牌,在他眼前一亮,金灿灿的,禁军头领腰牌,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和地位,也证明他刚才不是空口说白话。
这个明清时期最著名的军工专家对大明有深厚的感情,这几年他也想回北京,弹丸之地的大清,到处是蛮荒之地,野蛮的民族。怎么能与汉化高度发达、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大明相提并论?他觉得只有到了大明才更有用武之地,只是没有门路。后来有感于孝庄皇太后和顺治帝的恩遇,才安顿下来,大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成分在里面。
现在看到李全,汤若望惊愕之余还真有些动摇了,大明帝王能派锦衣卫的一把手,不惜深入龙潭虎穴来相请,这无疑是莫大的礼遇。
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迟疑道:“不知道指挥使大人带了多少人马?”
李全知道汤若望这是对自己不放心,害怕混丢了老命,心暗笑,闹了半天,陛下费尽心机要营救的这个军工专家竟然是个怕死鬼。
李全安慰他道:“先生尽管放心,陛下运筹帷幄,城内城外都有我们的人,沿途还有人接应,只锦衣卫这次我们出动了好几千。另外山海关的大帅靖国公黄得功,承德卫所的总兵官马宝保,喜峰口的总兵官祖克勇,已经集合了10万大军接应我们。只要先生配合,在下确保先生离开这虎狼窝,平安无事返回北京,如果先生要另有打算,那本指挥使只有与先生客死在异国他乡。”
“那有劳指挥使大人了,我汤若望要是反复无常之辈,主也不会答应的。”
李全察言观色,觉得这个老头不应该是在说一套做一套,心高兴:“请先生在这里稍后片刻,容本指挥使出去宰了那几个狗鞑子,然后我们走。”
汤若望不放心的叮嘱道:“指挥使大人小心,这里离教堂不远,教堂里还有三四百名鞑子,一个把总是他们的长官,他们不只是保护和监督在下,你这边一动手,他们很快会知道的。”
李全听了汤若望这话,更加对汤若望深信不疑,不无感激道:“多谢先生提醒,本指挥使心有数。”
但是李全多了个心眼,害怕汤若望在他走了之后,从这里跳窗而出,再逃跑了那白折腾了,又道:“先生在这里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全都是我们的人,一会儿外面打起来,免得误伤了先生。”
李全说完这话,把短刀藏在身,把藏在枕下面的绣春刀拿在手,转身出去,把门关了。
屋内剩了汤若望一个人,他有些惴惴不安,事情太突然了,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这可是大清的京师,这能出得去吗?这要是出不去,途再被抓回来,鞑子们可不会再对自己这么客气,说不定是千刀万剐。
这时听外面喊杀声起,兵刃的撞击声和惨叫声,令他更加坐不住了,他来到窗户前往外看去,刀光剑影之间,包括鞑子的那名队官在内的九名鞑子,在李全和另三名商人打扮的锦衣卫的联合攻击之下,已经成了九具尸体。
这是店房,有目睹的客人吓得关门闭户,连店家吓得也不敢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汤若望心里也是腾腾直跳,但他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先生快走。”李全提着血淋淋的刀,和手下三名锦衣卫保着汤若望,出了店房,往外跑。
院里已经准备了一挂车子,这是李全和柳春红他们早为汤若望准备好的。
让汤若望钻进车子,一个人驾车,李全和另两名锦衣卫飞身马,店饭钱也不给人家结了,问题是没人敢来收。
三匹马护着一架车子,出了张家老店,顺着大街,往南城门方向而来。
但是他们不敢一直走大街,这毕竟是大清的京师,也算是天子脚下,到处都是八旗兵,只有钻胡同。
李全和柳春红来到盛京这几天,已经把这里面的大街小巷摸的烂熟,这又是大白天的,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道儿。
“驾!驾……”李全他们心急嫌马慢,用手的马鞭紧抽马屁股。
这架车子像要飞起来一样,李全和另两名锦衣卫,前面一个后面两个,三匹马也如腾云驾雾,踩的石板硬地,叮当声响,分不出个数来。
京城大街繁华,小巷人也不少。见到这一情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避让。
他们刚穿过两条胡同,身后的马蹄声四起,人喊马嘶的,李全等人回头一看,是鞑子们的兵将追过来了,也不知道有多少,身后面长长的胡同里全是他们的人了。
“快告诉巴总大人,他们在这儿呢。……你们跑不了啊,快停下……”
这些鞑子一边骑马追,一边叫唤,一边对着李全他们射箭,箭风呼啸,追兵越来越近。
“你们保护着车子先走,记住奔南门方向,别走错了,沿途有我们的人,本指挥使留下来断后。”李全说着勒住了战马。
“明白,大人小心,大人保重!”车和马的三名锦衣卫答应着。两匹马护着一架车,继续沿胡同往前飞奔。
单人独骑的李全,立马挡在了胡同里,手明晃晃的绣春刀,斜指长空,身后的黑色风衣迎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