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我怎么会知道?”那家丁粗声粗气的对何智说了一句,但是明显感觉的出来,他的气焰已经一下子就下去了不少,“总之,你们到我们张家来,就得守我们张家的规矩。话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何智已经明显能感觉出来,那名家丁的底气已经非常之不足了。
显然,在张家这块地方,来来往往的贵人不少。这家丁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哪位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
“我们当然是万剑宗的人了。这位是本门内门的师兄,来找你们家张真人有要是商量的!”何智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栋就已经不耐烦的对那名家丁说道。
“啊?万剑宗内门?”那名家丁看向何智的目光之中一下就充满了敬畏。
张家作为附庸于万剑宗的修真世家之一,他们的家丁当然明白“万剑宗内门”这五个字的份量。
“两位真的是内门前来的使者?这个……两位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么?”那家丁这会儿的气势就变得更加低落了,他脸上堆满笑容,仿佛鼓足勇气一般对何智问道。
“信物?你还想要什么信物?在这万剑宗地界,还有谁敢冒充本门弟子的吗?哼!真是没有见识!”林栋再次将那家丁呵斥了一顿,但他还是再次将自己铜剑弟子的标识掏了出来,在那名家丁面前一晃。
可怜这家丁本身只是个凡人,在张家也只能算是底层之中的底层。哪里见过万剑宗外门弟子的这些事物?
林栋手中的那枚铜剑标识,看上去也是材质特殊,颇为不俗的样子。在标识之上,还附带了万剑宗的法术。
于是乎,这家丁顿时就以为林栋拿出来的就是万剑宗内门弟子的信物。他赶紧对两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最后却是对两人说道:“两位贵人,不是小的存心怠慢,实在是眼下家里不方便招待客人啊!”
“哦?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栋不解的问道。
“实话不瞒二位。前些日子,大老爷出了一趟远门。在外面的时候似乎是碰上了对头,受了点儿伤。回来的时候,就直接闭门谢客了。而且,大老爷还传下话来,说是在十日之内,他什么客人都不见。两位是不知道,就前些日子,刘府的大老爷前来拜会,都在咱们家门口吃了闭门羹呢。”
“刘府的大老爷?莫非也是金丹真人?”林栋再次问道。
“哎!那当然不是。刘府跟咱们张家那不能相比。他们也就是个商人出身,大老爷也就跟咱一样,是个凡人罢了。不过,刘府有位公子,也是在咱们宗派内门修行来着。所以往日咱们张府跟他们可是十分亲近。这一次刘老爷没能进门,大老爷也派了人登门道歉来着。”
“那你的意思,就是今天我们也进不去你们张府了?”林栋听到这里,算是回过味来了。禁不住冷笑一声,看着那家丁。
“哎哎!这位少爷,您有火气,也别冲着我来啊。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大老爷吩咐的。”那家丁口中说着,还回过头去,冲着张府的方向拱了拱手。
“哼!你们家大老爷的架子倒是不小。”林栋冷哼一声,转头向何智看去,意思也是询问何智,现在要怎么办。
毕竟,张家的这位大老爷可是货真价实的金丹真人。他既然闭府谢客,在林栋想来,何智自然也只有打退堂鼓了。
可是,出乎林栋意料的是,何智压根就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若是我一定要进去呢?”何智看了那家丁一眼,笑着问道。
“嗯?”那家丁惊恐的看着何智,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呵呵,如果张府真的是闭门谢客,依我看也不会让你在这里站着。”何智笑了一声,目光已经将那名家丁完全看透了,“其实,你们应该就是在等着我来吧?”
“你……”那家丁指着何智,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
于是,他转过头去,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飞也似的向着张府那边跑了回去。
刚才那家丁出来的时候,将张府的大门打开了一条刚好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缝。这会儿他“呲溜”一钻,就从那缝隙之中钻了回去,然后便再次将大门“咣”的一声紧紧关上了。
“呃……”林栋看着何智与那家丁没头没脑的几句对话,然后就把对方吓跑了,而且还关死了大门,顿时便是一阵无语。
他再次抬头看着何智问道:“师兄,这……您刚才到底做什么了?怎么把他吓成这样?这接下来咱们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呵呵……”何智看着大门紧闭的张府,思绪却一下子仿佛回到了数月之前。
“曾经有一位师兄跟我说过,咱们剑宗弟子,就应该有剑宗弟子的气派。我深以为然。你觉得呢?”何智一边对林栋说着,一边走上前去。
站在张府那扇差不多有两人多高的巍峨大门前,何智连停顿都没有停顿,直接一掌挥出,《斗战阵法》第四层全力爆发,入道境界的力量完全集中于一点!
轰!
张府的大门在何智的一掌轰击之下,直接飞了起来。张府的门楼倒塌下去,两扇巨大的门板则是飞出数十米之外,撞塌了一座庭院之中的假山,然后落在了假山旁边的水池里。
那名刚刚逃回张府的家丁,这会儿也才刚刚逃出数十米,那门板几乎就是贴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将这家丁吓得“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而旁边的林栋看到这一幕,已经是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大大的,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
林栋本来以为,何智是万剑宗内门派来跟张府商量事情的使者。可是现在这看起来,何智哪里是什么使者?这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张府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他们要背叛宗门,结果被发现了?于是宗门派了这位师兄来清理门户?
可是,这也不对啊!这位师兄顶多就是个入道境的修为,张府可是有一位金丹老祖的!这一个入道,一个金丹,就算是这位入道师兄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啊!
如果真的是张家要背叛宗门,那这位师兄单枪匹马来清理门户,岂不是很危险?我居然还跟着他来凑这个热闹?待会儿岂不是要跟金丹真人打起来?
这林栋的思维说起来也是够发散的。何智这边才刚刚冲进张家,他就已经想到待会儿何智跟张家的金丹老祖大打出手,会不会殃及他这条小池鱼了。
就在林栋正战战兢兢的时候,张家那边也已经做出了反应。
在何智冲进张家的瞬间,旁边就已经有数名修士走了出来。
“呵呵!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没想到,你居然还真的来了!”那几名修士盯着何智,脸上带着狞笑。
何智在这些修士身上扫了一眼,便发现他们都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修士。修为大多数都在入道境界上下。
而且,在何智入微通明境界的观察之下,他很快就注意到,这些修士的身上丝毫都没有大户人家出身的那种富贵气息。
所以很明显,这几名修士根本就不是张家的嫡传,只能算是张家的外系,甚至是张家所豢养的打手而已。
以何智目前的修为,对付几个入道境的对手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且,何智刚才可是在万剑宗内门选拔的试炼幻境之中走了一趟。
虽说万剑宗这试炼幻境本来是为了让弟子做好接下来内门选拔的准备设立的,但现在给何智用来做大战之前的热身,倒是也正好合适!
在进入张家的时候,何智的状态可以说是正在巅峰!这几名入道修士才刚出来没多久,何智就已经看清了状况。
反正何智都已经做出了强闯张府的事情,今天的这件事,何智就没指望能够善了。所以,何智根本就不会去等张府的这几名修士出手,而是在看清之后,便直接先出手了!
《斗战正法》的威力固然强大,但是如果说到以一敌多的话,还是《倾天诀》更为合适。
倾天诀的第一式,便可以凝聚出宛若暴风雨一般的气场。在何智进入入道境界之后,这一招他用得更是得心应手。
因为在入道之后,修士已经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对周围客观存在的事物造成影响了。
原本在入道之前,何智的这种气场还只是气势的一种拔高,最多只能影响到对手的心灵,属于比较“虚”的东西。
可是在何智入道之后,他凭借着入道境界的实力,已经可以将这种“暴风雨”的气场凝聚出部分现实影响来。
对手只要站在何智倾天诀第一式的笼罩范围之内,就会像是在游戏中被加了负面效果。出现诸如恐惧、迟缓等等状态。
尤其是何智最近对于魂力的探索还有了些成果。这些成果也被何智加入到了《倾天诀》的第一式中,使得这一招的威力变得更为强悍。
杀出来的那四名入道修士显然也是没想到何智有这样的胆量,在张府之内,居然说动手就动手!
结果,四人原本气势汹汹而来,却一下就中了招,被何智的倾天诀第一式笼罩了进去。
这四名入道修士肯接受张家的豢养,本身就已经可以证明,他们并不算什么修为高深的修士。何智这一招出手,四人的反应顿时就满了半拍。
而何智在《斗战正法》的加成之下,速度是何等之快?几乎只是瞬间就已经冲到四人身边,《倾天诀》第二式全力出手!
在倾天诀第一式中酝酿的雷霆落下!
顷刻之间,张府的四名修士就全都飞了出去。
击倒了张府的四名修士,何智并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向着张府深处走去。
而林栋在愣了好一阵子之后,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也赶紧追着何智向张府深处去了。
老实说,林栋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跟着何智趟这趟浑水。可是,林栋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他跟着何智到了这里,而且还跟张家那个家丁说了好一阵子话,还把自己的铜剑标识拿给对方看了!若是何智真的倒了霉,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更何况,他还用自己的名义,在千机阁帮何智担保了六块灵石呢!
现在想起这件事儿,林栋简直是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你说当时他到底是犯了什么混?这内门师兄叫自己的时候,直接假装没听见,跑过去不就完了么?还非要停下来!还非要找人家打探消息!这下好了吧?钱有没有赚到不知道,命倒是十有八九得赔进去!
林栋欲哭无泪的想着,就跟在何智后面也往张府之中走。
而此时在张府的后院之中,一名已然是满头白发,看上去有些枯朽之态的老者端坐在一张用寒玉制成的冰床上。他五心向天,双目紧闭,身上有雾气蒸腾,似乎正在修行疗伤。
而在老者对面,一位白衣飘飘,容貌绝美的女子则是坐在一张靠着床边的藤椅上。女子的手中拿着一卷竹简,但是视线却没有落在竹简上,而是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这位容貌绝美的女子,正是林雨晴。
“呵呵……没想到,你家的那位相公居然真的来了。胆量不小……脾气也不小。”就在何智一巴掌轰飞张府大门的时候,那枯朽老者睁开双眼,对林雨晴发出一声轻笑。
“我也没有想到。”林雨晴放下手中的书卷,同样轻声说道。
“呵呵,你对你家这位相公,似乎了解的比老夫还要少。也真是有趣的紧。你身为天河剑宗的嫡传弟子,虽说天河剑宗算不上什么名门,但至少也是大派。嫡传弟子出嫁,居然会连自己的相公有什么本事都不知道。这倒是让老夫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