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哆哆嗦嗦的手指才一触到石碑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唰的缩了回来,结果等了半晌嘛反应都没有。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一直到她放肆大胆的把脸都贴在上面蹭,那石碑就是安静的立在那,淡定如初,丝毫不被美色所动。弄得刘佳从开始的害怕担忧变得都有点小失落了。
听冥渊问她看出什么没,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仿佛没能让石碑发出异像是她的过失。
冥渊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完全不当回事道。“整不明白就算了,咱先看看别的。”说着盯起墓碑后面的石牌坊看了起来。
这个石牌坊紧贴在石壁上,是三间四柱三楼的样式,由白色大理石雕琢拼接而成,做工也是极为精细。而且牌坊后的石壁不再是青石,而是和外面的拱券石门一样,是质地更加坚硬的花岗岩。石壁上嵌有三道紧闭的大门,分别立于牌坊每两柱的正中。左右两道小门是花岗岩石门,都只有两米宽高。而中间的却是一道朱漆大门,高约四米,宽也将近四米。牌坊中间两柱写着一副对联。
右柱写“来者既缘,三香敬哀,左右金银任君自取。”
左柱写“知足而退,九叩恭礼,亲疏守秘莫扰安宁。”
中间正楼写着横批“贪入必死”。
“贪入必死……”冥渊念了一遍,咋舌道,“哼哼,有点意思。侯雄伟你来……恩?”
冥渊这才注意到侯雄伟一直没有跟上来,转身一看,他正蹲在墙角盯着石壁发呆呢。“你不过来自己在那发什么愣?”
岂料侯雄伟这次不但没顺从的跑过去,反而招手让他们两过去,“你们快过来看。”
冥渊沉出一口怒气,还是带着刘佳走了过去。
两人过来后,侯雄伟指着青石板上的一幅幅浮雕,“你们看这些浮雕的内容,从我身前这幅开始,依次向前,好像就是记录这座墓室修建的过程。”说着手摸向身前的石板,“你们看这个圆包是不是就是外面的土山?”
刘佳两人闻言看去,石板上刻着一个骑马的男人和他身后跟随的一队随从。男人衣着华丽,气度雄伟。他伸手指向远方,而他身侧的一个随从正躬身行礼,像是领了什么命令。那个男人伸手指的就是侯雄伟所说的圆包。
再向前看第二幅,是数十个挑着担子的人在圆包上行走,这时圆包上多了一段竖直的洞,几个人正在里面拿短铲挖掘。不过从图中人的比例来看,这洞的直径比他们下来时的那个要大上很多,直径差不多有四五米。
到第三幅图时洞已经很深了,人们停止了纵向挖掘转而朝横向挖,洞口上多了一架类似古时候井口边打水用的井轱辘,不过要大上很多,也复杂很多。看比例足有两人多高。几个人正合力拽着驱动轱辘的绳索,把一大斗的土往上吊。
圆包上除了多了很多挑着担子的人,还多出了很多满载东西的马车。一个个或长条状或板状的东西正在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更有数十匹马拖着一根又长又粗的圆柱上山。
第四幅画土山下面已经被挖的普具规模,一件件粗大的材料用轱辘往下运……
画面一幅幅推进,每一幅都十分生动形象,三人仿佛身临其境的目睹了这一浩大的工程。
那个圆包的确就是外面的土山,这些石板上雕刻的,正像侯雄伟所说的是从挖土运石料一直到墓室完工的整个过程。
三人越看越惊讶,他们都以为是因为修建这座墓才堆起了土山,所以冥渊在上边时踩着地面说土山是古墓的封土。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座墓竟是从已有的土山里面直接“掏”出来的。
从浮雕中看,建墓时的大洞就在墓碑的正上方,而他们下来时的小洞则是工程快要完工时才挖出来了的。
看完浮雕侯雄伟才再一次仔细打量起这间石室。
“难怪门上写着敬哀、恭礼,还不设置任何机关。原来是这里是用来祭祀的。咱们下来的那竖洞也是为此特意挖出来的。只不过这些东西按理说应该在地上啊,怎么搬到地下来了?”
此时的侯雄伟仿佛出了神般,自言自语的走到石碑后面,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想着刚才浮雕上这座墓的宏大布局,越发吃惊。
他可是将他父亲留下的几本盗墓笔记翻了个烂,而且平时关于各朝各代的墓葬礼制的书籍做过了解。
却从来没听说过有把祭祀处和墓碑都设在地宫里的墓,而且仅仅这一间用来祭祀的石室都修建的如此豪华,不但用料奢华,装饰的雕琢程度也极为精细,更是连门口外面都镶嵌了两个夜明珠,那“左右金银任君自取”的左右两道石门后面更是不知放着多少财宝,墓室内的奢华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是墓碑竟是用的三米多高的整块极品汉白玉,就算数尽历代帝王都没有这种待遇。而且墓碑上“爱妃刘佳之墓”除了墓主人的名字和她“妃”的身份之外,竟没有任何封号,她是谁的妃?皇妃还是王妃?
而且为什么要把她的墓碑和祭祀处都建在地下,不论建造这地宫的是皇还是王,那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拥有如此权势却隐藏起坟墓不把“爱妃”葬在明处,是不敢,还是真的只是怕别人扰了她的安宁?
这里的一切都与传统墓制不同,侯雄伟冥冥之中就觉得再往里去,会触发一个惊天的秘密。但是他可没一点想要去探寻的意思,好奇心害死猫,在小命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可是他不感兴趣,不代表别人也不感兴趣,而且他还必须为满足别人的兴趣而去冒险探寻,这“别人”就是冥渊。
冥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侯雄伟身旁,见侯雄伟一副吃惊到呆住了的样子,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嘿嘿的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被这墓的奢华吓到了,是不是恨不得立刻就要进去一探究竟?”
侯雄伟心里骂开了花“你丫从那看出我想进去一探究竟!”脸上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师——”
侯雄伟刚要推脱说他对这墓并不是很感兴趣,却突然感觉冥渊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陡然一紧。
“恩?你想要说什么?”冥渊手上的力道逐渐增加,但脸上笑容却越发灿烂。
“我说我很想一探究竟,恨不得现在立马就进去!”侯雄伟疼的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份,最后一个字差不多是喊出来的。
冥渊这才满意的松开手,“是吗,既然你这么着急,就快去开门吧。”
侯雄伟心中暗骂,却只得哭丧着脸走到牌坊前。心中还不死心,回头小心翼翼的问冥渊道:“咱们开哪个?”
手上却只指了两边的小门,自动忽略了中间的朱漆大门,眼睛期盼又忐忑的看着冥渊。
冥渊眼神一宁,对他装傻充愣的态度很不满意。“中间那个最大的。”
侯雄伟心中泪流满面,暗道这倔驴果然是铁了心了,但还是不死心的挣扎道:“大师,你看上面写着贪入必死呢,这墓这么怪异,我们要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哎哟!”
侯雄伟还没说完,冥渊就冲上来照着他脑袋一个爆栗,“我看不到‘贪入必死’吗?我是冒失吗?是叫你去开门,又不是我去!我不会等你确认没危险了再带刘佳进去吗?”
侯雄伟瞬间心中一百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但却不敢反抗,谁让冥渊能轻松弄死他呢。不过他还是不打算就这么乖乖的去扫雷,虽说在前面赌一赌比被冥渊分分钟捏死要强,但是只要有一线不去赌命的希望他都要争取一下。所以他求助的看向刘佳,虽然他察觉到刘佳突然对他变得冷淡起来,但也只当是她心情不好。
刘佳虽然对他失望透顶,但毕竟心软,拽了拽冥渊的袖子,意思让他别真拿侯雄伟当炮灰用。
冥渊对刘佳的心软一脸无语,侯雄伟这时趁机说道:“是啊,大师,要不我们先开两边小门摸摸嘛情况,然后再考虑大门进不进。”
冥渊轻蔑一笑,“哦?看了对联还敢去开两边门,既然你这么不怕死,就去试试吧。”
侯雄伟闻言一惊,“死?靠!那对子是阴人的?!”
“哼哼。”冥渊哼笑两声都懒得解释。见刘佳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才说道:“这幅对联其他都是扯淡,关键只有三句,‘左右金银’‘知足而退’‘贪入必死’。‘左右金银’这句只是诱饵,下面是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懂得知足退回去,还能活命。第二贪财而进,必死无疑。我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机关,但即使你能侥幸活命,你认为里面会有财宝吗?”
侯雄伟心有余悸的看了看三道门,“那我们……”
经过“敬哀恭礼”那道门的事情,侯雄伟心里对冥渊这种猜谜式的分析能力已经信服了。而且他仔细一琢磨那对联,也觉得冥渊分析的对。
“走正门。”冥渊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来了,总归是要进去的。两边是贪入必死,那中间当是不贪可入了。”
说完又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我等不为财宝,只为探寻生死轮回之真谛,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