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顺的葬礼是第三天清晨进行的,许诺特意把这件事安排在第二次见到老狐狸秦升之后。
大家把他安葬在了山坡上的紫鸢尾花园中。
棺材则是陈实峰冒险拉回来的,顶好的红木棺。
今天又飘起了雪花,不过比前些天的小多了,只是洋洋洒洒的几小片,随着风声吹动,落在了许诺的黑色高领西装的肩上。
雪花没有重量,但他却觉得自己的肩膀,沉重无比。
这里来了很多人,除了武援队的,其他的人也来了不少。
张德顺人缘极好,他生性敦厚,别人戳破他的牛皮也不生气,只是尴尬笑笑,平日里说话又风趣,包括衣衣丫丫在内,大家都很喜欢他,就连一向不参与活动的陈教授也来了。
此刻,站在墓碑前的人是李牧声,他戴着许诺带回来的眼镜,念着一纸文书。
那是写给张德顺的悼文。
“三日前,我们遇到了一次袭击,袭击者是一伙名为互助会的组织,他们手段阴险毒辣......张德顺冒死冲出火海,并且神乎其技的在挡风玻璃没有可见度的情况下,把大家带离了危险......他死前紧握着方向盘,苍白而有力的十指,紧紧地扣在那里......肩胛骨碎裂之后,腹部又受了中箭,失血令他逐渐昏迷,但是仍旧拼命清醒......自由城永不忘怀,原紫鸢尾花拥英雄长眠,好梦。”
接下来,众人轮流上前鞠躬,武援队的人则敬队礼——握拳顶在自己的眉心。
最后才轮到许诺,他深深的看了墓碑一眼,然后轻声道:“老张,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人中,车技最好的,没有之一。”
葬礼很快结束了。
随后,武援队的两个组长和商图陆、李牧声全被许诺叫到了会议室。
经过一个中午的时间,细密而详尽的会议结束了。
众人各自领了自己的任务散了去。
许诺站在窗前,他为自己冲了一袋速溶咖啡,然后,他摘下了面具的下端,把那杯咖啡顺着他的口腔灌了下去。
他的喉部现在有一个袋子,那里是他被缩小了的嘴巴的位置。
这里是沈奚鱼通过研究资料发现的。
现在他总算是能喝一些液体了,虽然不太顶饿,但总归是能尝到滋味了。
不仅如此,沈奚鱼还为他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一件加厚的特制骷髅防弹衣,还有一个全笼罩式的“护心钟”。
至于英琥,她在自由城的几天内,除了贡献了一个卫星操作台的位置以外,还向众人展现了她惊人的枪法和机动性。
李牧声特地为她配了一辆赛车级的黑色摩托,并任命她喂许诺的直属护卫。
英琥也乐得接受。
不过,许诺并不认为她适合护卫这个职位。
当日下午,一点二十五分。
三名互助会的头目正在一家餐馆的二楼喝着酒。
这里是一个餐厅的包间,装修是古典风格,包间很大,被一个典雅的雕花屏风隔成了两个,一边是床和一边是餐桌。
一楼则是他们的手下在警戒。
这里是他们常来的地方,安全、僻静。
当然,也不仅如此,最关键的是他们三个在这里藏了两个年轻的女人,全关在桌子对面的笼子里。
她们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瘦骨嶙峋,双目无神。
但是这三个头目仍旧没有选择送她们去死,在他们看来,这两个女孩儿在末世是一种可贵的资源。
而且,这两个女孩死掉了,这里就不算是他们的秘密享乐地了。
此时桌子上的菜并不多,但好歹有几样热的,还有小半瓶洋酒。
其中一个胖子率先举杯,想说什么,最后又叹了口气:“那些枪筹划了小半个月了,最后也没抢来,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抢来了能给你配一把?”第二个汉子冷笑了一声:“咱们三个不死就成,其他的关咱们屁事!”
“这话不对,我还指望着立功,睡大姐一次呢!”
“哈哈,你不要命了?不过那群孬种打架是真不行,但逃跑能力倒是一流,这伙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自由城?哈哈,是真够自由的,沥青泼在了上面都敢开车,难不成是靠狗鼻子开的?”
三人一起笑了起来,共同举杯。
没等碰到一起。
笼子里的一个女孩儿实在忍不了,忽然拽了几下笼子,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们了,给我点水喝吧!”
胖子离得最近,他拧着眉,狠狠地踢了一脚女孩人的手。
那女孩儿的手立马泛起淤青,她哀然的惨叫了一声,眼睛里全是眼泪,却怨恨的看着三个男人。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真扫兴!”
胖子气得够呛,一杯酒泼了上去。
那女孩儿满脸都是酒味,但仍执拗的梗着脖子。
胖子忽然阴沉沉冷笑一声,然后打开笼子,拎着那女孩儿的头发,把她拖到了屏风后面。
剩下两个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这胖子别浪费酒啊。”
“不管他不管他,咱俩吃咱俩的。”
而屏风后面,胖子给了女孩儿一巴掌,然后把她按在床上,就在想进一步的时候,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的颈后有一丝凉意。
“自由城向您问候。”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旋即,绞杀绳一紧,胖子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出了大半。
他还想呼救,但是那根舌头一歪,什么也发不出来,眼睛不断地凸出着,血丝胀满。
最后他面色紫青的垂下了头。
陈实峰表情冷漠,他竖起一根食指,示意那名啜泣的女孩儿闭嘴。
那名女孩儿眼泪不断,但仍旧立马捂住了嘴巴,一声不发。
陈实峰满意的点点头,他松开了死去的胖子,一挥手,他带着的十二名部下,冲了进去。
随着屏风内的两声枪响。
自由城的复仇之战,拉开了帷幕。